“是,是是……奴婢这就下去!”绿袖再也不敢迟疑半分,立马退下顺带帮他们带上房门。
骤然,屋里寂静得只有完颜澈粗冽的呼息声和将军夫人梳发的声音。
完颜澈目光扫睨里屋,陈设简洁,颜色清雅,淡淡兰香透着窗棂吹进里屋,让人心旷神怡。
顿时,他紧崩的俊脸缓和不少,轻咳两声,决定耐心等着她接待,不自在间鹰眸游移淡扫到屏风左侧,睨量着此时正在梳理绸发的她。
一身浅绿罗裙,如朵娇嫩碧叶又似株青莲,气质淡雅却不失高贵,由其是她纤柔瘦削的背影,只是一眼便让他忽生出几分疼惜,而那如瀑似绸的青丝更随着她的木梳理顺,无风自扬的飘逸让他想要上前轻抚一番。
半晌,他由一开始的忍耐变成尴尬,再转变了恼羞成怒,沉声道:“顾兮言,为夫都在这里等半天了,你就预备这样待我?”
沙哑粗厚的声音愠怒而发,打破一室的静谧。
屏风内正梳着青丝的女子将木梳搁下,君子言余光淡扫却不回头,冷嘲反问:“那敢问将军希望顾兮言怎么待你?是感恩涕灵你终于想起了顾兮言这个正妻然后投怀送抱?恕兮言愚昧,不晓得为妻之道,请将军赐将才是!”
“你……”完颜澈气结,她的话竟能刻薄到如此地步!
这些话她到底是从哪学来的,既让人失了面子又让人无法反驳,当真是牙尖嘴利得紧。
男子大步流星,站在她身后隐怒沉言:“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君子言放下凤鸾铜镜,起座转身与变得粗犷胡渣的大将军对睨,剪眸闪过嘲意,道:“告诉你,别以为我还在这里就有转环的余地,我言出必行,明日我便搬出将军府从此与你完颜澈毫无瓜葛。”
话音一落,完颜澈原本还歉意的脸瞬间黑如锅炭,怒不可斥:“顾兮言,你给我适可而止,别以为太奶奶回来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有些话你说一遍我完颜澈可以不当一回事,但是并不代表你能得寸进尺,身为将军夫人你该知道什么该做该说,什么不该做不该说,过去就算了,别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再肆言不惭,当心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然,大气凛凛的话一出口,完颜澈就立马后悔了,目光闪过心虚,他是来求和的,怎么又……
半晌,两人一阵缄默无声,压抑的气氛旬一道冷流穿心,只能听到一粗一缓的呼气声。
君子言双眸愈发冰冷,犹如刀刃一般,紧抿的红唇迸出几个字眼:“大将军一向一言九鼎,雷厉风行,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婆妈?曾经顾兮言也希望你适可而止,能想起这个正妻,曾经她也希望自己受到的伤害能够被枕边人知道,得到适可而止;曾经她用沉默无奈来面对你的得寸进尺,只因为她把你当‘夫’;曾经身为将军夫人的她该有的度量和不该有的度量也都做足了,在将军府可以说是做足全套,可是,又有谁记得了?敢问大将军你所说的“得寸进寸”以及“不该说不该做”的事是指哪些?难道顾兮言就那么无耻可恨到活该被自己的枕边男人骂“贱货”,掴掌,堕胎?大将军,你到是说说看,她到底哪里得寸进尺了?说不出来你休再抵毁顾兮言。”
这样的口气就好比不是为自己所辩而是为别人申冤,她每道一句便靠近他一步,完颜澈便退后一步,她的话利言讽语,掷声有词,含沙射影,咄咄逼人,让人猝不可及,无话可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