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隐怒至老太君平静的话意透出,在座皆是一阵抽气。
完颜澈一怔,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妥,即时表情一缓,放软赔笑道:“太奶奶说哪去了,孙儿不是那意思,您别生气。”
抬头对杏儿冷道:“既然少夫人病恙,那让厨膳的人端过去吧,让她好生歇息就是了!”
“是!将军”杏儿躬身。
在杏儿要走时,老太君冰冷的声音再次扬起:“慢着!”
杏儿顿时止步:“老太君还有何吩咐吗?”
“我随你一同前去看望少夫人,做为夫君的不闻不问,我这个老婆子可是稀罕得很!”平淡的一句话威怒震摄。
少顷,大堂里被一股压窒的气氛困住,人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完颜亦夕虽喜欢闹,却不至于看不清状况,忙起身搀扶老太君替兄长开脱:“太奶奶,大哥不是那意思?你别生气了?我想嫂嫂应该不碍事的!”
丁芊容亦是赔笑附言:“小姑说得是,姐姐应该是上次的风寒未好,胃口差些,夫君也是看太奶奶您刚回来,不想你操心,才会一时口快的,他是打算陪太奶奶您用完膳后才去探视姐姐的,真的没有疏忽之意。”
完颜澈心知太奶奶对那女人的在意,纵使不愿,也得拉下脸,道:“澈儿陪你过去就是了,太奶奶莫气!”
哪料,老太君闻言声色更冷冽几分:“如此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别勉强了!杏儿,扶我过去!”
“是,太君!”杏儿忙搀扶,被太君那不言而威的气势吓得后背生汗。
见太奶奶气得离开,孙小姐朝兄长急道:“哥,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跟上啊,你真想太奶奶生气不成?若大嫂肚子里的曾孙子有什么闪失,太奶奶非掀天了不可!”完颜亦夕恨铁不成钢地催促道。
丁芊容与完颜澈闻言皆是脸色骤变,一股不详之兆袭上二人心头。
已来不及问她到底是如何得知顾兮言有喜一事,完颜澈起座匆匆离席。
刘管事和丫环等人心中诧然,太君根本不知道少夫人被少爷堕胎的事,若是知道,这将军府,还不得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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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兮苑,以往笑声洋溢的苑子此时在夜色下愈发显得清冷孤寂!
老太君看着周遭的落兰败絮,心生一阵苍凉,怎么这苑子都无人清理?
杏儿轻扣三下,房门吱扭一声被打开,绿袖见到来人,立即福身请安:“见过太君,见过将军!”
“少夫人呢?”老太君目光朝屋内一探,忧心急问。
绿袖颤声回道:“在,在里面!”
此时,尾后跟上的完颜澈闻言,不由冷颜怒哼:“病得连太君来了也不能下床起安?”
绿袖一见到完颜澈便想起昨晚他打小姐的情景,浑身不由轻颤,只是垂头不语。
老太君二话不说拄拐进屋,隔着摇晃的烛光,只见少夫人着一身单薄的素白里衣对着窗外抑望,那清瘦如柳的身子似如一阵风便能将其吹走,一头墨染青丝披肩,微风轻扬下透出孤涩,任是谁见着了也忍不住心疼,完颜澈双眸一怔,那背影似根针扎进心脉,疼得一窒。
“言儿?可是哪里不适?”老太君杵着拐杖上前几步,玉拐杖触地的声音在屋阁里响得清锐突耳。
“你,到底哪里不适?”完颜澈的声音也不禁缓和不少,只是,心中不禁生惑:白天还好端端的,现在她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凛立在窗前的女子似乎如梦初醒般一怔,转首侧望,一见到那慈和善眉的老人,双眸蓦然泪下,哽咽道:“太君!”
忽地,女子纤弱如柳的身子眼前的老太君扑通跪地,吓坏了在场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