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六年。
桃花谷,炎夏午候,桃花飘扬,生机勃勃。
秋千上坐着一名头扎两团包包头,身穿轻纱小罗裙的女童。
约莫六岁的小女童此时正自娱自乐地摇晃着小秋千,胖嘟嘟的小脸笑容满面,一双眼珠子黑亮圆润,如夜空繁辰中最明亮的星辰,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桃花谷游荡着。
“伊伊,小心摔着。”一阵碾轮声渐近,少年琴铮声线兀然入耳。
秋千上的女童闻声望去,一见来人,胖嘟嘟的粉嫩小脸上黑亮圆润的双眼蓦然一亮。
在秋千再一次摇腾起来的时候,女童的两只小手蓦然一松,小小的身子朝少年扑去,在半空形成一个弯月弧度。
“伊伊,你——”轮椅上的少年一惊,迅速地碾轮上前,将女童小小的身子稳稳接纳入怀。
少年原本温柔的笑脸瞬时一寒,对女童训斥道:“再这样乱来,哥哥就要罚伊伊了。”
“咯咯……不嘛不嘛,伊伊就知道哥哥会接住的,大哥最疼伊伊了。”夙轩伊两团肉白粉嫩的小莲手环住少年的脖子,然后心满意足地窝在他的怀里咯咯俏笑。
小世子无奈笑道:“你啊,整天就知道疯玩,二哥哥呢?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六年的褪变,夙轩瀚脸上的稚气不再复存,本就俊俏的五宫变得惊才风逸,看着总是爱对自己撒娇的妹妹,星眸满溢宠溺。
“哼,二哥哥总是不陪我玩,他又拉着小白叔叔学功夫去了,伊伊只要让他倍我玩,他准会说我幼稚,瀚哥哥,你说二哥哥气人不气人,不过才扎了几天马步,就瞧不起伊伊了,真是个白眼狼。”夙轩伊紧握着小粉拳对少年愤言告状,粉嫩的小嘴嘟起,一提起那死小孩就有气。
不就比自己会扎马步吗?至于瞧不起自己吗?那种人就是白眼狼。
闻言,夙轩瀚朗朗失笑,手抚在夙轩伊的小脑上低斥道:“伊伊,不许说二哥哥是白眼狼,真是用词不当,二哥哥是勤奋,哪像你,天天就只知道疯玩,像刚才那种危险的动作你个小女孩家家还敢做,被娘亲看到,你又得挨抽了。”
“我,我当然也有学扎马步啊,方才,方才只是扎了一会累了嘛,所以才,才玩一会秋千啊,而且,而且娘亲不是说要,要‘劳逸结合’吗?伊伊这就是劳逸结合啊!”夙轩伊心虚得转着眼珠子,不敢对上大哥的目光,却仍然言辞凿凿地反驳道。
“你啊!”夙轩瀚撮撮她的小头颅,摇头叹息,‘劳逸结合’?这次的成语倒是用得恰当。
“大哥,你的脚现在还会寒痛吗?要不要伊伊再帮你扎几针啊?”伊伊话锋一转,两眼悻悻的看着夙轩瀚,手突然也痒起来。
闻言,夙轩瀚笑意一僵,黑线爬满:“不用了,这种事不劳伊伊,尊叔叔自会代劳。”
开玩笑,上次被她趁自己睡觉时便被扎得浑身麻痹,自己倒没什么,但事后伊伊却被娘亲敲得满头包。
再被她扎一次,自己指不定会抽风半天,娘亲知道的话不扒她一层皮才怪,这小妮子怎么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大哥不用担心,伊伊一定会努力地向尊叔叔请教,然后将你的脚治好,到时候瀚哥哥就不用坐在轮椅上,就可以倍伊伊玩喽!”夙轩伊小脸昂起,信誓旦旦地道。小脸坚决真诚,那认真的态度倒有魄力。
夙轩瀚见怪不怪,一副百听不厌,千听不烦地态度点头道:“是是是,哥哥记住了,哥哥的脚以后一定会被伊伊治好的。”
夙轩伊不比同胞兄长夙轩惟,总是喜欢玩闹疯混,哪有点女孩子该有的文静,对武功不见得中意,倒是对针灸之术却喜欢得不得了,更喜欢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的东西,口头惮永远只有一个“我夙轩伊一定要将哥哥的脚医好’。
然而,每次她只要抱着请教的心情要毒尊叔叔讲穴位时,总会在毒尊叔叔讲得兴致高昂时,情不自禁地窝进夙轩瀚的怀里呼呼大睡,过后再举着银针对着人形木头乱扎。
其结果,自然是被毒尊叔叔拿戒尺抽得两手通红,然后夙大小姐再哭着跑到夙轩瀚面前告状说‘尊叔叔好可恶,居然残害幼苗’。
然而,即使如此,她仍然会天天去请教一次,其毅力实是令人叹服,虽然往往都是事于愿违地挨训挨抽。
而其父其母见到女儿如此雄心义举,除了抚额苍桑一叹外,只是睁只眼闲只眼得置身事外,心中不免会迸出一句:“这倒霉孩子”!
“笨伊伊,你又在说我坏话了?哼,整天就知道窝在大哥怀里,真是丢人。”十步外,一名蓝衣男童正负手而立,口气讥诮地训斥着妹妹,一副老大人的小模样。
小小腰带上左边叉着桃木剑,右边叉着小儒扇,小脸傲漫上扬,清润彻亮的眸光横视,看向妹妹时满是不屑和恨铁不成钢。
啐!真不明白,这倒霉孩子怎么会和他一起出生,还说是‘龙凤胎’,真是不幸中的不幸。
此人便是那倒霉摧夙轩伊的双胞胎哥哥夙轩惟。
两人虽然是龙凤胎,五官却是一人随父一人随母,而当年不过比夙轩伊早露出一只脚丫子的他便顺利成章地成为兄长。
从此夙轩伊便过上了倒霉悲摧的生涯。
被骂笨,骂丢人,此等窝囊气夙轩伊哪能隐忍。
爹说,‘忍’字头上一把刀,但娘也说过‘士可忍孰不可忍,忍到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秉承着这股信念,夙轩伊‘腾’地猛从夙轩瀚身上跳下来,对着十步外的小兄长跺着小脚丫怒道:“啊……大哥你听,他又在骂伊伊笨了,伊伊要向爹申冤,状告二哥哥,他这是人身攻击,一定要让娘亲罚二哥哥,不然伊伊不服。”小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珠子几乎要气得快蹦出来
“你们两兄妹能不能和睦共处一天啊。”夙轩瀚抚额头疼,李郁白同样是无语问青天。
“不能!”
“不能!”
两兄妹异口同声,这一次倒是默契。
“谁要跟一个爱哭爱闹爱撒娇的倒霉孩子疯丫头和睦共处!”此乃出至夙轩惟之口,手中的儒扇啪得张开,边摇扇轻搧边不屑地道。
那傲漫冷酷的神态,眉梢轻挑,嘴唇浅勾,再加上手上一摇一搧的儒扇,简直就是当年君某人的迷尔版。
那傲漫的模样,那不屑的态度,那污蔑的字眼,真是佛听都有火。
夙轩伊即刻大声嚷嚷:“啊,二哥哥欺负人,伊伊饶不了二哥哥你!”
顿时,小身子气冲冲地准备将夙轩惟扑倒揍一顿再跟他‘和睦共处’。
“砰!”一声震膜的撞地声震耳刺膜。
“伊伊!”夙轩瀚大惊。
“小小姐!”李郁白嘴角抽搐,额头爬满黑线。
“啐,又在丢人!”夙轩惟云淡风轻地迸言,口气哪是六岁男童该有?小手中的儒扇摇得是那个轻快自在,狭长的凤眼在看着地上叠扑的两人时,却是闪过一抹狡黠。
“我就知道会这样!”一名五岁小童两手支在后脑,看着地上的两人一脸无奈道。
原来,方才夙轩伊准备扑倒二哥哥教训他时,却脚下被石头一绊,夙轩惟身子机灵一闪,身后的少年即刻遭殃。
“伊伊,你没事吧!”被夙轩伊压在少年咬着牙忍着后背的痛问道,为什么他每年来一次桃花谷都会是这种情形。
“什么没事啊,痛死了,咦?”夙轩伊刚想抱怨破骂,小身子从肉垫少年微微撑起,熟悉的两道声音却让她小脸一僵。
抬起头便看到亦夕姨姨的小儿子修之弟弟,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小屁孩。
“修修?”
“是修之。”小修之扳着面瘫的小脸揪正道。
闻言,夙轩伊双眸蓦然一亮,正想起身,突然感觉手下软软地,低头一看,待看清少年容貌,粉嫩小脸更是乍惊乍喜,霎时失声大叫:“啊,是念锡哥哥!爹娘终于把你们接来桃花谷了,伊伊好想你们。”
说着,小小身子再一次压下,将完颜念锡扑倒。
七岁的念锡被小伊伊压得喘不过气来,俊嫩粉瓷的小脸涨得通红,难受道:“伊伊,好,好紧。”心里暖暖的,原来伊伊真的会想他。
“这倒霉孩子,快起来啦,你想把念锡哥哥压死吗?真是丢人。”夙轩惟伸脚踢踢妹妹的小PP,一脸受不了。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小修之双手支脑,再一次一脸无可奈何。
听到二哥哥的话,夙轩伊终于乖乖起身,已经将要向二哥哥一雪前耻忘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将完颜念锡拉起身,伊伊拍掉他身上的沙土,牵着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可爱,道:“念锡哥哥,你一来二哥哥就欺负不了我了。”
“夙轩伊,刚刚的空中飞人是怎么回事?”一道轻细的声音响起,空气瞬时如六月飞雪,寒气遍体。
轮椅上的夙轩瀚深咽一口吐沫,众人屏息。
伊伊冷汗滴滴,机械地抬头。
“啊,痛!”伊伊抬头一看,果然看到娘亲一脸凶煞的脸,小身子一缩,小腿机灵一转,准备朝夙轩瀚那里去避难。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啊,娘,伊伊不敢了,真的不敢了,瀚哥哥,念锡哥哥,救我!”后领被人攥住,急得乱蹬求救。
夙轩瀚抽唇:“娘,伊伊知错了。”
小念锡黑线滴汗:“子言婶婶手下留情。”
小轩惟一脸鄙视:“这倒霉孩子真是一天都不让人省心。”手中的儒搧轻快摇晃,冷眼旁观。
小修之依然两手支脑,一脸无奈:“我就知道会这样!”
“谁借你的胆玩那种危险的动作?娘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君子言将女儿搁在大褪,啪啪啪便是对准女儿的小PP打三下。
出谷两天,君子言刚带着两个小侄子回来便看到女儿玩‘空中飞人’,差点没把她和夙煞绝吓破胆。
“哎哟,伊伊错了,再也不敢了,呜,娘,快住手,好痛,啊,爹,快救我。”伊伊扭着小身子求饶,心中却在憋屈:她的面子又在念锡哥哥和修修弟弟面前丢尽了。
“子言,伊伊既然知错了就别再罚她了。”夙煞绝心疼地从妻子手中抢回小女儿,对着挨罚的小女儿慈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倒霉啊,怎么又挨抽了。”
身后的夙苍、夙焱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呜呜,爹爹好坏,总是助纣为虐,每次都是在娘打了之后再抱我,呜呜,伊伊好可怜。”伊伊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起诉。
“你说什么?”君子言怒瞪,这死丫头皮又痒是不是?
“没有没有,伊伊说错了,是妻唱夫随才对,爹爹是尊重娘亲,不是助纣为虐!”伊伊一个机灵即刻讨好改口,两团白玉小手抱着爹爹更紧。
“好了,消消气,别一回来就对孩子发火,伊伊还小。”夙煞绝哭笑不得地放下伊伊,手揽住妻子的肩膀柔笑劝道,眸中满溢着浓浓的爱意。
“是啊,娘亲,伊伊这两天其实挺乖的,都有练字。”夙轩瀚赶紧附言,抬肘动了一下李郁白。
“呃,是啊是啊,夫人,小小姐他还学了扎马步呢?扎得可好了
”李郁白昧着良心求情。
“这臭小头就是欠抽,天天皮痒!”闻言,君子言怒哼。心疼地揉揉女儿的小PP,问道:“真不敢了?”
“恩恩,再也不敢了,娘亲别气。”伊伊捂着小PP,扁着小嘴使劲点头,心中暗嗔:她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就不玩空中飞人了。
“再有下次,娘让你屁股开花。”君子言怒瞪。
“知,知道了。”伊伊憋屈,真不明白那么温柔慈爱的爹爹怎么会要这个凶巴巴的母夜叉。
“去,抄一百遍‘伊伊不敢玩空中飞人’的保证书,晚饭前给我,不然不许用膳。”某人qi威母权在握,铁面无私地怒喝道。
“啊?又一百遍啊!”伊伊小脸彪泪,她最讨厌抄保证书了。
“一千遍!”君子言挽着丈夫的手臂撒言,随后转身走人,口气不容质疑。
“我,爹!”伊伊小脸憋屈,急得跺脚,一想到‘保证书’三个字就头大。
远处,夙煞绝转过头,对急得掉泪的女儿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无奈表情。
轮椅上,夙轩瀚与李郁白摇头叹息,心中不禁默念:这倒霉孩子。
“伊伊,别担心,念锡哥哥会帮你一起抄的。”小念锡在心里揪结一阵后最终还是开口。
“真的?念锡哥哥真义气,伊伊最喜欢你了。”伊伊兴高采烈地拍掌尖叫。
小念锡闻言,小脸羞得通红地憨憨一笑。
小轩惟呶嘴:“又在丢人。”
小修之两手一摊,无奈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远处,桃花纷飞的木屋里,烟发男子看完手中的信函后,双拳紧握。
走出桃木屋看向远处轮椅上的少年,他的笑颜如一把利剑刺心,寒眸满是浓浓的愧疚和伤痛。
寒症噬骨钻心,这个冬天,瀚儿还能撑过吗?
千年血蚕罂,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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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木屋外
借着懒懒的午候,可见一个笨拙儒动的粉色身影。
一双胖嘟嘟的手举着刚折下的桃枝挡着自己的脸,鬼鬼祟祟地藏到木屋的窗棂旁蹲下。
将窗棂打开一条缠,然后用一块小石子将门抵住,小手凭着记忆伸进去摸索着。
咦?
奇怪了,她上次偷偷藏起来的宣纸不是放在这里的吗?怎么会没有?难道被娘亲看见然后又拿回暗阁了?
正努力摸索着,懊恼间一双乌漆溜溜的眼珠子朝里面看着。
屋内,书案上男子手握紧妻子的手,轻沾砚墨落在雪白的宣纸上。
女子清颜含笑,看着雪白的宣纸一点一点地被砚墨沾染,眸中的笑意更甚。
男子修长有力的左臂紧缠着妻子软软的腰身,爱溺的目光浓烈炙热。潭眸痴迷地紧盯着妻子的笑颜,阵阵体香兀鼻入肺,
一股燥气从丹田上涌,熟悉的燥流让男子平稳的气息也正一点点地变得急促。
“绝,该上色了。”君子言提醒着,俯下身吹吹宣湿上濡湿的硕墨,看着空灵的桃花图跃然纸上,泉眸闪过一丝自豪,手中的狼毫轻沾桃砚,准备上色。
“嗯,是该上点色。”夙煞色懒懒一应,滚烫地气息随着说话呼出,唇贴紧她的脸面,浅滑游移的挑*逗着,瞬时烫红了君子言的脸。
“喂,大白天呢?你给我正唔……”君子言的‘经’字还未道出,已被对方全数吞没。
手中的狼豪笔一歪斜,好好的一张桃花画作就这样毁了。
君子言低头看了一眼画作,顿时蹙眉懊悔。轻咬一下不规矩的夫君的唇角,喘气道:“你赔我,我的画被你毁了。”
这种墨画超难拿捏,她好不容易有一副自己的佳作,就这样被糟蹋了。
“好,我赔,你要多少我都赔。”夙煞绝魅惑一笑,将妻子的身子扳正横跨在大腿上。
居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君子言娇哼一声准备开溜,然后脚一离地,便被男人钳制住。脸一转,饱满情yu的吻已落在她的雪白脖颈,忘情地吸吮着,直到她滚烫的肌肤绽出艳绝的花蕊才移开。
手抚上她肩上的绸丝,指腹滑进青丝,丝丝冰凉的感觉让他心悸沉迷。
对于丈夫的热情,君子言有些情动。
已成夫妻多年,这种事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可是大白天的做这种事,总会觉得心虚。再加上孩子的关系,自然是要有所收敛,生怕一不小心被儿女撞上,尴尬不已。
正想伸手阻扯,她的腰身已经松开,男子滚烫的手已经覆在她的腰身,冰火交融的触感让她不小心娇呤出声。
唇舌勾缠浅浅吸附着彼此,身体的温度随着这种亲密不停攀升。
桃木椅上,两具身体紧紧相拥,密不透风。
腰带轻解,衣袂半露,妻子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凉薄的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馨香。
碧玉簪抽出,浓密绸墨的青丝散披于肩,将雪白的后背遮住,斜披的香肩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
无骨柔荑瘫软地攀着男子的肩膀,清颜冷媚动人,胸前的桃锦肚兜上的荷叶图在此时泛着最致使的诱惑力。
男子潭眸瞳色一深,燥流即使遍布全身,使他难耐地低吼一声。
原来还能温柔把持的吻已变得狂乱迷情,急燥地想要将身上的束缚解开。
一条玄绵腰带和桃锦肚兜被他掷在地上,勾缠滚烫的吻仍在继续,理智分崩离析。
突然,耳边出现一阵抽气声,夙煞绝潭眸如剑扫射,待见清那儒动的小身影时。他差点从桃木椅上跌下来,那丫头居然——
看了一眼已渐入佳态的妻子,夙煞绝在看看窗外的小脑袋,哭笑不得间,他用自己厚实的胸膛贴向妻子,将她的春光挡住。
手移到书案上拿起狼毫笔,指力一弹,狼毫笔如离弦之箭飞射。
在屋外正看得欢快惊骇的小鬼突然被一柄利物穿过窗格宣纸击中鼻子。
只听见外面哎哟一声,屋外的小身影已惊慌失措的逃之夭夭。
屋外的小鬼一跑,屋内的两人却是如胶似漆地雨露相融着。
暧昧的声线和性感的低吼声交织一屋。
待一切回复平静,君子言香汗淋淋的身子地被他紧抱着,浑身瘫软无力的问道:“是伊伊那死臭丫头对不对?”软软的声线媚绕如丝。
男人为难蹙眉,对小女儿的窥举甚感好笑。
真不知道该不该老实交待,若是真老实交待,那倒霉孩子定是少不了又要挨一顿揍和罚抄。
思左想右,夙煞绝最后还是觉得‘家和万事兴’比较好。咬耳厮磨道:“你不专心,我要罚你,就罚呆会换个姿势增进感情。”暧昧的字眼满是别有用心的阴谋,魅惑的笑容妖孽祸害。
“。。。。。”君子言闻言,无语的额头滴满线,抽抽嘴唇。
此时脑中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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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童荒荒乱乱地跑着,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伊伊,你的宣——”
“哎哟!”
一个不慎,脚下被石子一绊,小女童的身子狠狠地压在少年身上。
对这种时不时就被一扑的事情,念锡已见怪不怪,然而这一次却是前无史例……!!
只见地上的两小屁孩此时正小嘴对小嘴,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对方。
桃花落英缤纷,如雪般空灵绝美。
唇下的触感柔软粉嫩,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着鼻孔。
少年的脸此时艳红如赤,用力地将脸一转,唇已离开伊伊那片软软唇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让他有些迷茫。
待两人的距离分开,少年紧张问道:“伊伊,你跑那么急做甚?”真不明白她走路怎么老跌。
听到念锡哥哥的声音,伊伊天真无邪的眼珠子乱转,最后落在他润泽的小嘴:“我,我刚刚看到爹和娘——”
瞬时,小脑袋再次出现书房内,娘亲与爹爹嘴对嘴的画面,
霎时,伊伊的脸蛋变得红扑扑的。还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已提起小裙子小跑走开,内心狂呜:呜呜……她才不要被人咬来啃去,方才听到娘在爹的怀里乱叫,肯定是疼的,她可不要念锡哥哥那样对她。
地上坐着一脸傻愣的少年呆呆地看着女童小跑的粉红身影。
这一刻,少年冰冷的心似有什么在融化,龟裂,最后被一团暖意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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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轮椅上的少年沉默不言,手中攥着一封信函,惊才风逸的脸面如死灰。
烟发男人蹲在少年的面前,伸手抚上少年冰冷的脸上,恳乞道:“瀚儿,就听尊叔一次,好吗?”
半晌!
少年苦涩一笑:“好!”
桃花纷乱,幽冷的清香随风飘浮!
淡淡的字眼伴着桃花香气,诠释着他心中浓浓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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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落英缤纷,悬月高挂!
木屋里
“我不同意!你再说让瀚儿离开桃花谷的话,我真的生气了。”君子言一脸阴沉的对丈夫道。
“不是我让他离开,是三哥,三哥要带瀚儿走。”夙煞绝急忙解释,潭眸同样闪过伤痛。
“那三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轩瀚他的脚不便吗?干嘛还要出谷,总之,我就是不同意。”君子言态度强硬,不容商量。
夙煞绝坐在塌上,将妻子的身子扳正,试图劝说:“子言,三哥是有苦衷的,就算你不同意,他也有办法将轩瀚带走,你别忘了,在他心里,瀚儿的位置都是无人可替的,子言,相信三哥一次,好不好?”
“不是我蛮不讲理,我当然也知道平白无故三伯不可能带轩瀚离开桃花谷,可是,可是总要把苦衷摊开来说吧,他现在叫我娘亲,我难道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吗?”君子言恳乞地看着丈夫,续道:“绝,你知道原因的对吗?你说出来,不许瞒我!我们一定想办法,不然,我休了你。”说过最后,女子拿出妻威的气势。
“你敢!”夙煞绝揽紧她的腰声冷喝。
“试试看啊,你看我敢不敢。”君子言清眉傲挑,满是不驯。
夙煞绝只觉双鬓一阵抽痛,顿时汗颜。
这辈子,他真是要被她吃定了。
见此,君子言莞尔一笑,双手勾住丈夫的脖子,难得撒娇道:“夫妻是一体的,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怎么理解?他是我们的儿子,难道我这个后娘还不能知道儿子的事吗?再保持沉默,我起讼告你去。”
在她心里,轩瀚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起生活了几年,突然儿子要出谷远门,让她哪受得了。而且,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此事有很大的猫腻。
听到妻子如此贴心的话,夙煞绝心中一暖,只是潭眸仍然有扫不淡的惆怅。浅叹一息,就知道瞒不住她。将她的头靠在肩上,指腹轻抚着她的青丝,叹息道:“三哥要带轩瀚去‘毒罂潭’试药,治他的脚病,那是三嫂的师父‘鬼夭’闭关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奇珍异草,其中有一种药草叫‘千年雪蚕罂’,具有神效,可是只有千年才开一次花,三哥也是没有办法才想起那个地方的,否则——”说到最后,夙煞绝稍稍迟疑,一脸凝重。
“否则什么?”君子言越听越揪心,果然是因为轩瀚的脚
“否则就治不好,他只能终身坐在轮椅上,子言,你也不舍得他的人生就这样耗在一张轮椅上吧?让三伯带他去吧,他留在桃花谷,看似对他好,实则也是害了瀚儿,他今年才十八,人生还很长,我不舍得!”更不舍得他死于寒症,最后几个字,夙煞绝没有说出口,心中针扎一痛。
“那我陪瀚儿一起去。”她是他的娘亲,没有办法做到置身事外。
夙煞绝当即喝道:“不行!”神情严肃。
“为什么?”君子言推开男子,一脸愤然。
“那里是毒谷,一般人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死,你觉得我能让你去吗?”夙煞绝按住挣扎的她耐心解释道。
“那你还让轩瀚去?是毒谷耶。”君子言气结,用力狠锤下丈夫的胸膛,脸色难看至极。
“瀚儿和三伯不一样。”夙煞绝被她生气的清颜逗笑,伸手按住她的拳头:“你忘了我说的话了吗?三嫂是毒谷的传人,她身上的血都是试过百毒百珍,轩瀚是她的骨肉,身上的血是毒药也是珍药,毒谷里的百毒自然不会伤害到他。
而三哥他当时就是险些遇害时被毒谷的鬼夭所救,当时也是浸泡过百毒百珍,所以啊,那个地方,只有他们父子才能去,别人就是闻到那毒药珍草的香气也会在半个时辰内死去。”
听完,君子言嘴角抽抽,这种感觉真像是电影里的武侠桥断。顿时懒懒地趴在塌上,苦着脸,愁眉不展地问道:“那,要去多久啊,我舍不得瀚儿,突然之间少了一个儿子叫我‘娘亲’会不习惯的。”
“子言,就算现在儿子不离开,总有一天六弟也会接走他的,别这样,嗯,他是去治病,你也希望他的脚好起来的,不是吗?”夙煞绝浅叹一息,他又何缠舍得。
揽紧她的腰身,将她纤细的身子压在自己怀下,眉头紧蹙。
可是有时候,愈是不舍得,愈是害了他。
两人抱在一起,各怀心事。
半晌,君子言眸色一亮,问道:“那试药有没有危险?如果有危险的话我还是不许。”撇撇嘴,仍在做思想挣扎。
“子言,你别这样,试药的过程是在所难免,可是有鬼夭前辈和三哥在,你还担心什么?”夙煞绝继续软磨硬泡。
“就像你说的,试药的过程在所难免,我当然要担心啊,他是我儿子耶!总之,在没有得到任何保证的情况下,我不许儿子离开我。”君子言甩开男子的手,立场坚定。
夙煞绝伸手抚额,双鬓抽痛,他的女人也太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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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桃花漫舞!
“大哥,你真的真的要离开桃花谷吗?”女童扎着两团包包头的小脑袋趴在哥哥的大腿上,瓮声瓮气的问。
“嗯,哥哥很快就会回来,这段时间,你要听娘亲的话,知道吗?还有你,轩惟也是。”夙轩瀚坐在轮椅上对眼前的弟妹嘱咐道,手轻轻拍着妹妹的后背,眸光一片温柔。
“知道了,我又不是笨伊伊。”小轩惟张开小儒扇,傲漫地道,胸口闷闷地,酸酸的,好舍不得。
小世子笑了笑,这个动作,这个语气,真是跟当年娘亲在‘玉枫轩’说话的口气好像。
“哼,大哥你听,二哥哥又在骂我了。”伊伊抬起粉嫩嫩的小脑袋,扁着小嘴告状道。
“伊伊不笨,伊伊最可爱聪明了。”夙轩瀚失笑,抚抚妹妹胖嫩嫩的小脸安慰道。
看着大哥的笑脸,伊伊突然眼眶泛红,斗大的泪涌出眼眶顺庞滑落。
霎时,急坏了夙轩瀚,当即抱起她的小身子放在怀里,问道:“伊伊,你怎么了?”
“伊伊也要出谷,呜呜,我要跟大哥一起出谷。”伊伊边抽泣边哭道,胖胖的小手擦着眼泪,模样好不可怜。
“伊伊!”夙轩瀚星眸颤,俊逸绝美的脸扬弯月弧度,心暖暖的。
另一边,小轩惟又何尝不是一脸沉重,小俊脸小嘴扁扁,双眸也是红澄澄的,听到伊伊的话后,再也忍不住地转身小跑走开。
男人的眼泪不能轻易轻弹,背地里彪出来才是真正的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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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灰蒙蒙白,桃花谷万物初醒!
桃木屋里,素木软锦的床塌上,君子言窝在丈夫的怀里,双眸紧闭,嘴角浅笑,双颊绯红,睡容恬逸。
昨晚,夙煞绝用最实际、最合理、也是最卑鄙的方法将她折腾得腰酸背痛后沉沉睡去,而他,则是被浓浓的愧疚折腾得同样一宿未眠!
整晚只盯着搂着怀中的娇妻,挣扎冥思。
侧眸望外一看天色,男人的手轻轻掀开薄被,露出精壮厚实的麦色胸膛,动作轻盈缓慢,身子微微挪动。
“嗯——”突然,怀中的女人动了动,感觉温暖的怀抱突然有些缩水,本能地伸出细莲玉滑的手臂将男人的腰身搂紧,恬逸的睡容磨蹭着丈夫的胸膛,模样好不可人温驯。
男子心弦一动,看着对自己如此信赖的妻子,幽潭的眸子闪过羞愧。
最终,他狠心一咬牙,趁着此时她正睡得香甜,伸指点住她的睡穴。
夙煞绝这才伸手拭去额头的细汗,死就死吧,顶多事发后被妻子训一顿便罢,不这么做,轩瀚根本走不了。
披上外袍,男人束发系好腰带后,在妻子的额头上愧疚的落下一吻后,方走出房阁。
此时另一边的桃木屋里,夙轩瀚已然着装妥当,脸色眷恋地游移着桃花谷的景致。
最后,落在床塌上还在睡得香甜的弟妹,俊逸的脸上薄唇浅扬。
“少主放心,郁白会照顾好小小姐和小少爷的。”李郁白看出少年的不舍,蹙眉说道。
“伊伊最喜欢荡秋千,别让她摔着磕着了,轩惟虽然爱武,但一些狠辣的招数还是不宜教他,免得他不懂事伤了自己也伤了伊伊,被娘亲责骂!”夙轩瀚在床头伸手摸摸妹妹的包包头,和弟弟的小脸蛋,背对着李郁白交待道。
“是,郁白谨记少主之言,望少主在毒谷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为了小小姐和小少爷还有夫人,定要早些回谷!”李郁白浅叹一息,一种沉重不舍和无力感在心头充斥着。
夙轩瀚紧阂双眸,脑中闪出一张慈爱的笑颜,娘亲,对不起了!
“走吧!”
“是!”李郁白上前推动轮椅。
随着两人离开,拴上木门,床塌上也起了细微的动静。
只见床塌上,一个头绑包包头的小女童此时正睁大漆溜溜的眼珠子,细细观察着窗格外面的一切。
待确认耳边的碾轮声已经走远,即刻轻手轻脚地掀被下塌。
穿衣后看了一眼被自己扎了睡穴银针后睡沉的二哥哥,粉嫩嫩的小脸朝他俏皮地皱皱鼻子后步出桃木屋。
哼,不能跟?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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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少年得知君子言被点睡穴时,即刻蹙眉反对:“爹,你那么样做不妥,依娘的脾性一定会怪你的,我还是亲自跟她再说一声,这样才妥当。”
“没用的,我昨晚‘说服’了你娘一宿,她都没有答应,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话,她一想到你在试药中有可能有危险,非要跟着去,爹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夙煞绝皱紧眉头,一想到妻子醒来后该有的反应,不禁后背生寒,算了,豁出去得了。
“爹,委屈你了。”夙轩瀚一脸愧疚。
夙煞绝拍拍儿子的肩膀,交代道:“好了,快起程吧,马车已经备好了,尊叔已经在那里等你,到了那里,一定要每五日捎信过来,好让娘知晓你一直平安。”
“嗯!”夙轩瀚螓首一笑。
“驾!”随着毒尊扬鞭一喝,马车已在灰蒙蒙的天色起程出谷。
夙煞绝眸光不舍地朝马车的方向望去,最后仅化为一声浓浓地长叹。
马车里,夙轩瀚掀开布帘,看着辰临将至美仑美英的桃花谷,
脑中闪现君子言平日对他慈爱有加的笑颜和弟妹们,朗朗星目骤然一暗,这一去,不知是多久?
为了他们,他一� �要早日治好寒疾回谷。
随着马车的滚动,陷入沉思的少年没有注意到身后行李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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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手中的青花瓷落地开花,地上一片碎片儿狼藉。
“子言,你听我解释!”男人脸色唰的一下苍白如纸,心虚劝道。
“你闭嘴,你竟敢敢对我点穴,好你个夙煞绝,你胆子可真大,我真是嫁错人了,居然会嫁给你这混蛋。”君子言气得一脸铁青,手中的枕头狠狠丢向丈夫,气得直嚷嚷。
“你不肯让瀚儿去,我也是逼不得已,以后瀚儿每隔五日都会捎信回来,你别担心,别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夙煞绝接住抛空而来,来势汹猛的锦枕,毫无夫威地劝说道。
“你,你卑鄙,无耻,混蛋,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君子言一想到瀚儿已经出谷,眼眶微微泛红,斗大的泪水即刻夺眶而出。
“子言,你别哭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骗你的。”夙煞绝急忙上前将妻子的眼泪搽去,心疼得揪成团。
生气的女人怎么会领情?当即愤怒地拍掉丈夫的手,怒煞煞地道:“走开,不要你碰我,你们父子居然联合起来骗我,哼,这个家,我君子言不要了,我要出谷,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仅穿着白色里衣的君子言就要甩门出阁。
没走两步,已被男人攥住。
夙煞绝上前将君子言扛在肩上,气得跳脚嚷道:“你休想,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哪都别想去。”
“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君子言挣扎着,褒裙突然被人褪下,清颜即刻气得羞绯艳红。
“想出谷,先过了我这关!”
一阵有力的腿风劈过,门重重拴上。
不稍片刻,屋阁传出一阵尖利又暧昧的叫声和男人凄惨的声音。
屋外,李郁白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心中暗嗔:罪过罪过!
另一间桃木屋里,一男童的手臂上被一根银针扎住,睡得呼噜香甜。
这一天,无人发现桃花谷已经少了一个总是在秋千晃荡的桃粉小身影!
全文已完
作者的话:嘿嘿,番外一出来总算大功告成,姑凉们可喜欢?夙轩瀚的故事目前还没酝酿出来,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