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姐姐可安心了?"
面无表情的接过她杯子,她只是淡然一叹:"妹妹多虑了。"说着还玉儿倒茶,一仰头也是一饮而尽,"妹妹可满意了?时辰不早了,再过片刻,只怕花轿就要临门了。妹妹还是赶紧准备去吧,娘这边有我打理着。"
如仪闻言微一福身:"那就烦劳姐姐将娘打扮的漂亮些,仪儿先退下了。"
红色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月洞门口。允蝶连忙运起内力,细细的查探,直到确认那茶里的确没问题这才安心的舒了口气。
"怎么了?"潇音奇怪的看着她忽而紧张,忽而放松的神情,蓦地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看着手里的杯子,"莫非这里面有药?"
"娘别怕,这茶正常得很,没有下过药。"笑了笑,她柔声安抚,却是狐疑不解。
茶中无药,是不是代表了她真的有悔过之心?
"怎么样,她们喝了没?"一回到正厅的房间里,婉如急急的追问。
如仪勾起得意的笑:"喝了,我亲眼看着的。现在,只要安安心心的等着花轿上门就好了。"
"不知道那茶是不是真的和那人说的一样好。"若是穿帮了,那可就糟糕了。
"怎么,如姨信不过你那亲密的人。"狐媚一挑眼,她有意挑衅。
婉如岂会不晓得她话里的意思?不过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无须多所隐瞒。反正两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蹦不了她也跑不了自己。万一东窗事发,受罪的也有她的份,不怕她会将这事捅出去。
"我怎么会不相信他。只不过,这种西域花茶毕竟从没有人见过听过,效果怎样没人知道。万一出了纰漏,那不是一切的计划都毁了吗?"
"如姨放心。这茶我已经找人试过了,真的和你的男人说的一样有效。"她的另一名丫鬟珠儿现在还躺在房里昏睡着呢。
只要再加上这房内特意摆上的紫檀筝,紫檀木的香味便会和她体内的花茶发生反应,到时可就是任她为所欲为了。
想到了这一层,她不由得得意的笑出声。笑声里的阴寒,竟使得婉如也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这丫头,是不是她教得太好了?
玉府门外,锣鼓喧天,王府的花轿已在外头等候。
允蝶仍是习惯的以轻纱覆面,一手扶着潇音来到府门口。
外面是前所未见的热闹。喧天的锣鼓,飘扬的彩旌,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喜庆。
"夫人万福。"一个身穿大红衣裳,一张嘴唇涂得艳红,坐鬓插了朵大红牡丹的媒婆走上前来,喜气的交唤。潇音笑着点了点头,第一次嫁女儿,也不知是喜是愁。
"夫人,花轿已经到了,请小姐上轿吧。"
"春梅,你去小姐房里看看小姐准备好了没。"略一颔首,她回身吩咐跟随自己多年的丫鬟。
春梅点点头,正欲离去,蓦地被一名莽莽撞撞的丫鬟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这大喜之日毛毛躁躁的成合体统?"春梅不悦的绷起了脸。
今儿个可是件大事,容不得丝毫的差错。
那丫鬟抬起头来,竟赫然是如仪房中的小丫鬟玉儿!
允蝶娥眉一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伸手将小丫鬟拉向一边,她沉静的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嘴一瘪,急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了。"大小姐,不好了!小姐刚刚打扮好正要起身出房的时候,晕过去了!"
一句话,吓得潇音撇下众人走了过来。
"怎么,唤不醒她吗?"这可怎么办?对方可是京城之中有权有势的王爷,新婚之日见不着新娘,只怕大伙儿都得跟着遭殃!
"娘别怕,让蝶儿过去看看。"允蝶出声。
这事有蹊跷。为什么早不晕晚不晕,偏挑这个时候晕?这未免也太巧了点。
"也好,你会医术,说不定你能唤醒她。"
允蝶轻点臻首,跟在玉儿的身后匆匆的走进如仪所住的仪园。
镂花的房门大开,紫金的香炉中仍是不断的冒着袅袅的烟雾。
允蝶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一身红衣,坐在沉香木凳上的女子,不由得瞪大了眼。
如仪压根就没事。
一股怒火开始在心中蔓延。
外边,大伙儿都担心不已,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闲闲的坐着品茶?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造成的后果?
举步上前,她看着她,冷冷的开口。
"玉儿说你晕倒了。"
如仪满不在乎的看她一眼:"那姐姐看我的样子像的晕到的人吗?"
"是不像。"
"那就是玉儿会错意了。我只是让她请姐姐进来一同品茗而已。"
"外面花轿都到了,你这个新娘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品茗?"她太任性了!
如仪不怀好意的一笑,脸上的惬意竟忽然转化成了狡诈。
"知道啊。只不过今日的新娘不是我,而是姐姐你。"狡诈的笑容融了得意,绽放在她的唇边,笑着看她摇摇欲坠的样子。
"姐姐,你该感谢我,让你做上王妃的宝座。你就代妹妹好好的去王府享福吧。"放肆的笑回荡在房中,如仪魔鬼般残忍的脸庞是她清醒最后一刻的所见。
"夫人,小姐没事吧?"
潇音勉强一笑:"没事的,过会儿就出来了。"她哪里知道有事没事?自己也是心慌得很哪。只是,眼前并无一个主事的人,就连婉如也没见着。自己除了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