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愧责内疚,看在允蝶的眼中略显心酸,柔夷覆上了她的手,柔声安慰:"娘放心吧,二姐从来没有怨过娘。二姐曾经和蝶儿说过,当年的一切,娘也是另有苦衷的,她不能,也无法去怨娘,娘无须多怀歉疚。更何况,这些年来,二姐生活的不错,更是开了满霜楼,足见其魄力。若是二姐从来都是一帆风顺,在娘的关切之下长大的话,今日便无此成就了。"
"话虽如此,可那满霜楼毕竟是秦楼楚馆,烟花之地,一个女子去经营,毕竟是多有不妥啊。"她叹息道。岂知话声未落,便听得一道男声插了进来。
"谁说的。"回头看时,竟是远离仕途,重归平静的玉清臣。
将手上的药递给了潇音,他的眼中竟是满满的自豪:"蝶儿说得不错,霜儿今日有此成就,便是许多男子都比不上的了。那满霜楼虽是烟花之地却是不同于一般,只是一个吟诗作对的风雅之所而已。如今满霜楼既然能够享誉钱塘,足见霜儿的魄力与才能。"
他的话,让允蝶心下安心不少。如此看来,她这爹爹是彻底的通悟了,甚至不再执着于平凡人的庸俗之见。看来,五年前的事情,的确让他改变了不少。
"娘,爹都如此说了,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笑着转向那仍蹙着眉头的人,她戏问。
面对这种景况,潇音也只能无奈一笑:"既然你们父女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说的?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三人都笑了。幸福,在这午后紧紧的包裹住了三人。平凡,却满足。
"对了,蝶儿,你娘用来调养身子的药已经快要喝完了。"
"爹别担心,药既然快用完了,我现在上集市买去就成了。爹不如再陪娘一会儿吧。"
"早去早回。"细细叮咛了一回,潇音含笑着看着允蝶离去。
心中,是满满是欢喜。如今的这一切,是曾经她百般祈求却是得不到的。而今得到了,她却不免担心起来,担心着,这一切并非真实。担心着哪一天,这幸福,会被上天收回。
她瞬间的呆滞,让玉清臣误以为是身子不适,连忙上前扶起了她。
"我扶你回房歇息吧。"
她一笑,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还见我当做那虚弱的病者啊。吃了这许多的药我的身子好得多了。我想上山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也好,不如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想一人去散散心。"她淡然的拒绝了,玉清臣无法,也只好由得她去。
"那好吧,自己小心点,早去早回。"
"好。"
定远王府之中,驭飞一听见下人的回报,惊得一下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那铁青的脸色,竟是吓得那下人浑身颤抖个不停,结结巴巴的回话:"回...回王爷,今儿个早上...我去紫菊苑给夫人送饭的时候...发现紫菊苑中没人应允...小人才发现夫人已经不见了..."回话的人战战兢兢,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自家主子。只因这事实在太过重大。这则染,已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了的了。
怎么会这样?莫说驭飞愣了,就连驭岩也慌了。
"大哥,你说会是谁放的她?"
驭飞摇了摇头,当此形势,又如何查得出来?这五年来,她虽仍是时刻不忘复仇之事,但鉴于自己的阻拦,一直没能让她查出玉家人的隐身之处。更何况,她被软禁着,也无法做出什么事来,是以,松懈了戒心。如今,她既已脱身,想必这府中必有与她一道之人。
一念及此,他不禁惊出了一声冷汗。或许,这几日的频繁出府已让她掌握到什么了!既有为她开锁之人,便会有为她传播消息的人!
一瞬间,兄弟俩面面相觑,竟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一层。究竟有谁,会是泄了密呢?
"来人,传李贵,张云两人,就说我有事问他们。"这两人,这几日中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莫不是他们告的密?
一听这传唤,驭岩心中明朗:"大哥,你是觉得是他们?"
驭飞不答,只是看他一眼,便正了神色,下颚绷紧。整个腾云轩,因着他冷肃的神色,空气竟然都变得稀薄。
驭岩暗暗摇头,看来那泄密之人不论有心或是无心,都惨了。
李贵与张云一进门,便被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战战兢兢的行了礼后,刚抬起头来,却在触及到他那难看的脸色时立马又垂了下去,心中暗自纳闷。
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好奇归好奇,但他们可没那个胆子去问,只能小小声的问上一句:"王爷这么急的召唤小人,不知有何要事?"
"我问你们,我这几日的行踪,你们可对任何人说过?"一语既出,两人都是一副惊吓的样子。李贵一惊,知道自己的多嘴没能瞒过主子,不由得双腿一软,立马跪了下去。他清楚,若是自陈其过兴许还能换回一条小命。若是隐瞒了日后被查了出来的话,那可真是神仙难救了!
"王爷饶命!前日小人喝多了久,一时口快把这消息泄露给了翠儿姑娘!"怪只怪他贪杯误事!
翠儿?驭岩和驭飞一惊。若不是李贵再次提起的话,两人都早已忘了。这五年来,都未曾见着她,他们还以为她早已离开了王府!
"你说的是五年前伺候桃红的婢女?"
"是,正是以前伺候桃红姑娘的翠儿。五年前她因中了蛇毒之故,被王妃救回之后便掉到了藏书楼打理杂务。后又因着聪明伶俐被朵儿姑娘看中叫去做了贴身丫鬟。"李贵坦言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