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前几天我按你的吩咐去把事情办妥之后,回来的途中便听到许多人正在议论这事了。原本我没怎么去在意,直到听说了,那白衣女人使得,是一丈白绫,这才有所惊觉,就急忙回来报告你这事了。"朵儿说着,灵动的双眼之中此时已见不着丝毫的调皮色彩,那是无比的认真,无比的正经。
心,好象猛然间被刀子捅了一刀。苦涩的味道,泛滥开来。甚至,他似乎都能闻到,那道上满满的血腥。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朵儿心中一阵不忍。
"大哥放心吧,朵儿打听过了,蝶姐姐没事,只是,和蝶姐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死了..."
乍听蝶儿没事,他脑中的神经猛地放松了不少。然而一听到下一句,却又不免被提了起来。
"你是说,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死了?"
"是的。看到过的人说,打斗过后,现场留下了不少男人的尸首,但却见着一个一身白衣,手拿白绫的女人跪立在其中一具尸首旁边,神情木衲,似乎受了极其重大的打击。我猜想,那女人极有可能是蝶姐姐。"
驭飞不语了。那人,的确是蝶儿,是被他狠心逐离的蝶儿...
如今,纪辰然也死了,蝶儿呢?蝶儿要怎么办?
心,蓦地揪成了一团。她,该是伤心死了吧?
见着他脸上的不舍,朵儿轻而易举的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大哥,不如我们去看看如何?蝶姐姐现在就住在大哥拨出来给玉家人暂避的地方,不如我们去看看,也好了解了解事情的实况到底如何。"
"可是..."驭飞犹豫了。他伤蝶儿那么重,若不是他的狠心的话,今日的这一切兴许就不会发生了。明明脱离关系了,却又再度出现在她眼前,蝶儿会怎么想,会怎么感受?他的出现,无疑是在她的伤口之上再撒把盐。只是让他记起自己曾经对她的羞辱而已,他如何能够去得?
看出他心中的犹豫,朵儿大方的上前挽住了他的臂膀:"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了。这种紧急关头,你还是把所有的可是都给抛了吧。如今最重要的,是要从蝶姐姐口中问出当日的情形,也好让我们早日察出那班人的底细,以免同样的事情在蝶姐姐身上发生第二次。"
她的话,切切实实的敲中了他的罩门。一想到这样的可能,他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中,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朵儿的手。
"你说的对,是不该再犹豫了。"
他的话,让朵儿欣慰不少。两人正欲出门之时,猛然间书房的大门被人撞开了,一名家丁冲冲撞撞的冲了进来。
"王爷,不好了!今早有人在半月湖发现二夫人溺死在了湖里了!"家丁急切的回抱,让两人都是一愣。
外出的步伐阻了,驭飞有些为难。府中出了人命,不能不马上处理。可他又实在放心不下蝶儿,该怎么办?
他的两难看在了朵儿的眼里,她伸手轻轻的碰了碰他,展颜一笑:"你放心去吧,这府中的事,你若信得过我,便交给我。"
"朵儿,谢谢你。"她的体贴,让他倍感感激。有此义妹,夫复何求。
"快去吧。"她催促道。他感激的一笑,拔腿便往外头奔去。
大堂之上,早已布置成了灵堂,早已有人在等着了。然而,这些人中,却没有婉如和如仪。但,允蝶去丝毫不意外。
她由夏竹搀扶着,慢慢的,走到正中间来。她的出现,潇音的眼神之中立马充满了担忧,忍不住一步上前,轻轻唤了声:"蝶儿。"
母亲的担忧,看在自己的眼里,只是更添几份苦涩。略略扯了扯唇角,她强迫着自己绽开一抹笑:"娘。"
轻轻的一个字,却让潇音再也忍耐不住的哭了出来,声声哭泣,尽是揪心。她的蝶儿,为什么她的蝶儿会是如此的命苦?
母亲的哭声,不曾听在自己的耳里。她的视线,也被堂上那口巨大的棺木牢牢的吸引住了。心,酸涩,却硬是克制着,克制着自己,不要流泪。她没忘记,师兄最爱看的,是她的笑。她不要,师兄死了还担心着她。
慢慢的上前,当看到那棺木中的人时,眼,朦胧了,却仍是坚持着笑。唇边的笑容凄苦无比,但她尽力了。
回想以前,明月山上的日子,他宠溺的目光,他纵容的微笑,总是紧随在她的身后。因为他的宠溺,他的纵容,他的呵护,她才能,无忧无虑的笑。然而如今,她却再也见不到他亲切的笑容,再也听不到他那充满感情的呼唤。
"娘。"蓦地,她轻轻的出声。
潇音听见她的呼唤,连忙来到了她的跟前。
允蝶略略回身,对着她一笑:"娘,蝶儿想要为师兄披麻带孝,可以吗?"此言一出,震惊四座。玉清臣直觉的边想反驳,却被潇音制止了。
允蝶的眼,是那么的坚定,即便是有人反对,也会不改初衷吧?
"蝶儿,你要想清楚了,这样的举动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从今以后,她便是辰然的妻,是纪家的人。
将视线转回那棺木,她一笑:"请娘成全。"轻轻的四个字,说明了她的决心,义无返顾。师兄为她做的太多了,这,是自己唯一能够为师兄做的了...
她的坚定,让潇音只能颔首同意。
月刹轻轻的在她的肩头上拍上一拍,提醒着她,入殓的时间到了。
"夏竹,去将琴拿来。"她要以歌,送师兄上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