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仍未发生,便无须庸人自扰。
这一日,与往常并无二致。只是不知为何,心里竟开始忐忑不安,直觉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双眼儿,频频的向着门口望去。
那些杀手知道自己的住处,她应该也是知道的吧?若是仍是执意铲除自己,她该有第二次行动的。
她的心不在焉,被纪辰然尽收眼底。那频频向外望的表情,让他倍感疑惑,终于忍不住的将一干病患抛下了,走到了她的面前想要问个究竟。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心神不宁的。"
她回首,报以甜甜一笑。
"没事,许是昨晚风大,吵得我没睡好,歇一歇也就没事了。"
"既然没睡好为什么还来。走,我送你回去吧。"说着,他伸出手去,扶起了她孱弱的身子。
而她,却是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推开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在这铺子里坐一坐就好了,用不着回去休息。"直觉告诉她,今日一定会出什么事,而且,是在这铺子里。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既然有此担忧,又如何能够走得?
看出她的固执,辰然也不再强迫她,总之怎样都好。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也出不了什么事,也就应允了。
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她柔柔一笑:"我真的没事,你还是赶紧去做事吧。"铺子里来的人那么多,不抓紧点的话,单凭他一个大夫和一个小药童,只怕要忙到天黑了。
他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正要回过身去继续未完的工作之时,却不意外头传来了一阵骚动。
铺子里众人惊了一惊,一齐起身,向着外头张望。连同允蝶,也不由得起身向着外头探视。
那是一队人马,高昂的气势,奢华的排场,看得出该是富贵人家的车驾。微微一摇头,正想着又是个剥削百姓的主儿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瞥到了旗子上个一个字,一个她熟悉无比,却一味逃避的字。
定!
好象一道惊雷,响在了头顶。那一个定字,是那般的刺眼,如同一把利刃,剐开了她的心,硬是将她想要隐藏的一切剥了出来。
不该出现的!这个字不该出现的!难道她的平静,到了尽头了么?
车驾,慢慢的向着药铺驶来,停在了门口。铺子里的病患,早已议论了开来,纷纷猜测着,这车驾,是为谁而来。只是,众人的议论她听不到,一颗心,早已被眼前的一切震慑住了,动弹不得。
"这是谁家的车驾啊,真是华丽。停在了纪家药铺的门口,难不成纪家药铺的主人跟这队人马很熟吗?"旁人的议论,传入辰然的耳朵,但却是充耳不闻。他的眼睛,只看到她白了的脸色,终于忍不住挨近她的身边。
"你还好吧?"关切的问,他的眼睛之中满是担忧。
她不答,只是慢慢的回首,却是满盛了痛苦。
难道,宿命永远都是宿命,永远都躲不过的吗?
正想着,那护送车驾的一干人等早已跪了下来,齐声高呼:"属下见过王妃!"那份气势,震慑住了旁人。看热闹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让出了一条道。
允蝶轻轻推开了辰然扶住自己的手臂,正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干人等,无可奈何。
"我早已不再是你们的王妃了。"此言,为的,是让自己认清时事。
她不明白,为何会有今日这样的阵仗。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却是无法疏忽。那就是,今日这等阵仗,决计不能迷了自己的心。好不容易才从那痛苦之中逃离,她不会甘心再度沉沦。
只是,这话方一出口,便引起了一阵轻笑。
一顶鹅黄的轿子被掀了开来,一个鹅黄色的女子从轿子中款步走出,看着她,一脸笑意,却是冰冷无比。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允蝶回头,不意外的看到了她,黎云巧...
寂静,就连风儿似乎也止了脚步,静静的停下,看着眼前这怪异的一幕。
允蝶只是站立着,一双眼睛仍是平静无波。
黎云巧会出现,早已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昨日深夜的行刺,不正说明了她的不甘心么?像她这样的女子,该不会轻易罢手才是。她看得出,黎云巧绝不如时下的寻常女子,她有着一般女子所不拥有的阴狠。那狠劲,足以将人置于死地。
是谁说的,最美丽的罂粟花,往往是最致命的。如今,她不得不赞叹一声那人的先见之明。
黎云巧的外表够美,只是,那心啊,却不知几时被黑烟污了。她,真真的面若桃花,心似蛇蝎。
黎云巧也不动声色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允蝶,那打量的眼光之中却是淡淡闪过几抹怨毒。
多日不见,她依然美丽如昔,这如何让她不嫉妒?那般沉重的打击,竟然没有毁了她,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两人之间看似风平浪静,却是暗潮汹涌。这不平常的气氛,连一旁围观的人们顿觉胆寒,不自觉的又再退开了几步。四目相交,空气之中掠过几点零星的火花。
许久,黎云巧笑了,笑得那般美艳,那般媚惑。
"怎么,我都来这么久了,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的吗?"一句轻柔的话语,仿似适才的一切都不存在。那眼光的交战,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她的神态是那般的自然,语气却又是那般的清淡。
辰然直觉的便想出口赶人,却是话未出口就被允蝶拦住了。狐疑的望向她,却收到她眼中别样的讯号,终于,退开到一边,如她所愿的将一切交给她,由她去解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