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充斥心间。
抬头,看向一旁带笑的人,后者朝她扬起了一抹无比温柔的微笑,满含着宠溺。
"我是想,我们就这么出来了,好歹也需要什么来维持生计。你平生不是最喜医术的吗,倒不如我们将所学得的医术发扬光大,悬壶济世,行医救人,也不枉你我苦学多年了。"他说着,平淡温和的笑容暖了她的心。
允蝶怔愕了,眼睛之中,有着别样的光芒流动。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化为了一声道谢。
"谢谢你,师兄..."谢谢你为我做了这许多。不管我能不能回报你的这份情,在我的心中,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清亮的目光,闪烁着几许光芒,亮晶晶...
远在京城的定远王府,此时早已是一片愁云惨雾。
采月居中,灯火通明。酒瓶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各个角落之中,屋子里是狼籍满地。
这本该是清幽宁静的居所,此时充满了酒气。一股浓重的悲哀之感笼罩上了这屋子,接近的人只会感到一阵绝望。
绝望,撕心裂肺的绝望...
屋子的角落之中,蜷缩着一个人影,一个落魄不堪的人影。酒臭,让人不禁退避三舍,难以接近。
又一瓶酒瓶被扔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残破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的酒水从中淌出。驭飞看着那断口,出了神。
那断口,好似他那心,碎了。只是,这碎,却又是难以阻挡。早知会有如此的景况,却仍是隐了心中的不忍,残忍的将她驱离,让她怀着碎了的心,离开。
有谁明白,一切,他也不想的...
这空无一人的采月居,本是他和她甜蜜生活过的地方。这小小的斗室中,承载了多少的欢笑。如今,却已是一片死寂。人去,楼空,徒留相思恼人。他也想,放下一切将她寻回,也想不问世事只与她逍遥世外。只是,身负大任,如何能够将她一道置于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
宁愿,她恨他一辈子,也不要她因着爱,而遭受毁灭!
空洞的眼望向徒壁的四周,不禁又是一阵苦笑。
只怕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心里,还一直爱着她的吧。怕是更不会有人相信,自她之后,自己便再未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了。那巧儿,也只是枚烟雾弹而已,好让她死心的幌子。
木然的喝着酒,将所有的心痛混着那酒一同咽下肚中。事到如今,已成定局,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知道,为着这事,驭岩很不谅解自己。只是,他却不想解释,也无须解释。
若是,他能够活着再见到她,到那时,他会请求她的谅解,不再让她离开自己。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假如他能够平安归来的基础之上。
是时候了,是时候振作起来。倘若,无法成功,那么,一切都会变得毫无价值。所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痛苦,无法取决永恒。
摇晃着撑起了身子,最后深深的看了这地方一眼,转身,迎着冷风出了门。
采月居,从此成为了禁地,直到,它真正的主人回来的那一天。
风,在身后呼呼的吹着,似乎是在哀悼,哀悼着如今采月居的人去楼空,哀悼,原本美满的感情的离逝。
冷风,凄月,潇潇暮雨洒江天...
"玉姑娘,又去为纪公子送饭啊。"药店隔壁的邻居关切的询问着。
允蝶微微一笑。
"是啊,师兄忙了一个上午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轻淡的话语一如以往,只是却多了几份淡然。
才来几日而已,这城中人的朴实便已深深的感动了她,也使得她不再一味的拘泥于过去。白日里的看诊抓药,已足够占据她所有的思想。一段时间下来,要适应新的环境,要为这城中的居民看病抓药,竟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追忆过往。
"玉姑娘真是好贤惠啊,纪公子有玉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可真是幸运。"那人感叹着说,允蝶只是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她和师兄看成了一对。刚开始时,也试图解释过,但她终于发现什么叫做越是想说却越是说不清楚。她尽力的解释只是被旁人解读为害羞矜持的表现,反倒更是加深了他们的臆测。久而久之,也就听之任之了。随旁人怎么说吧,只要我心自明,不就成了。
将饭菜摆好,正要去唤师兄前来用膳,又一个热心的邻居围了上来。
"我说玉姑娘,你和纪公子两人正是珠联壁合的一对,却为何至今仍不成亲?你可知道,乡亲们都在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呢。"那邻居玩笑的一句话,却让她怔了怔,不知该当如何回答。直到,一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张伯放心吧,我们成亲的时候绝对不会忘记请张伯和其他乡亲们来喝喜酒的。只是,现在我娘还未回来,要成亲总得到我娘回来亲自主持才是的啊。你说是不是?"带笑的话语传入耳际,一抬头,正对上辰然安抚的眼神,不禁微微一笑。
那张伯听见了这话,略有不甘的一叹。
"哎,为什么还要拖呢?再拖下去,怕玉姑娘的肚子更加大咯。"
老人家不知轻重的叹息,却是化为了一记重槌,重重的敲打在了她的心上。
见她神色不对,辰然连忙将话题引了开来:"张伯,你的咳嗽有没有好一些?"
"是有好一些了。想不到我多年的顽疾居然还有办法医治啊。要不是纪公子你的话,只怕我这一生都要被这病纠缠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