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去有什么事的吗?"
"岩公子和楚姑娘已经回来了,正在大厅呢。王爷正等着王妃一道去大厅相见。"清脆的嗓音透过窗棂进入,竟夹杂着些些的喜悦。
喜悦的,何止是她。允蝶闻言,是一愣,继而是舒心的笑。
"看来,他真的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能将纤柔追了回来,想必已经想通了吧。下了床,她开心的笑。
终于,能有对完美也是好事。
大厅之中,众人相见,却是恍如隔世。只因,一切都已发生了太多的变化。
噙着一抹笑,她缓缓走近纤柔:"楚姑娘,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一双眼睛,说话的同时,竟意有所指的瞟向另一边的人。见着她这明显的暗示,纤柔不禁红了脸,只能低垂着脑袋,轻声说声劳累。
她笑,不经意的抬眸,却正好与他相对。两人皆是一愣,继而不约而同的撇开了脸。
见着这等尴尬的场面,驭岩再也隐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大哥,我听说你和大嫂之间有了问题,是不是真的?"
他问,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驭飞。
后者一笑:"是真。既然你问了,不妨就在今天将一切做个了结吧。"做个了结,也好断了牵念。
休书,再度从他的怀中出现。她看着他,不禁冷笑。
这么久了,他依然不肯放弃。正想出言拒绝,却不意驭岩先出了口。
"大哥可是真的想将大嫂休了?"
"是。"
"那么,我将迎娶大嫂!"一句话,将在场所有的人震慑住,包括允蝶!而驭飞,则是张在嘴说不出话来了!
风,轻轻的吹动了帘幕,惊了一室的人。
驭飞看着驭岩,难以置信:"你要娶她?"
不语,只是轻轻的点了头,便足以让众人惊愕。允蝶惊了,纤柔惊了,就连随后赶来了的辰然也惊了。蒙蒙水眸,紧紧的盯视着口出惊人之语的驭岩,纤柔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好疼好疼。一抬头,希冀着见到他别有深意的笑容,希冀着这一切都不会是真的,却无奈,见着了他无比的认真。难道,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而已么?他对自己的好,难道都是假的?那发下的誓言,莫不只是信口雌黄而已?可怜傻傻的她,竟然就这么相信了,就这么傻傻的跟着他回来了。以为他的山盟海誓都是真实,只不料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罢了。蒙胧之中,她似乎见着他回眸凝望着自己。那一望,饱含了歉疚。一声苦笑,她不禁微扯唇角。
有什么好歉疚的呢?说来说去,也只是自己自视甚高,以为只要努力,便能将那道身影从他心底驱逐。以为,他对自己有了誓言,便代表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已是第一。却不料,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毕竟,阅历尚浅啊,竟如此轻易的便相信了人...
无力的起身,她勉强着自己,对众人抱以一笑:"各位慢聊,长途跋涉我也累了,请恕小女子先行告辞。"
转头,迈步,身影消失在了纱幔之后,空余芳香萦鼻。她一走,厅内的气氛瞬间更加沉滞了几分。云蝶向着初进门的辰然望去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的一点头,旋即转身而出,将门仔细的带上,让她们得以亲近。须臾,她走到了他的面前。
"告诉我,你的决定可是真?"镇定的抬起双眸,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与不安,只是镇定平静的看着驭岩。
终于,他开了口:"是。"
她无言,默默的站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却不意身后响起了一阵咆哮:"你休想!我绝不答应!"一双眸子喷出火来,驭飞的下颚紧绷,一脸隐忍的怒气。一双手垂在两侧,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正兀自颤抖个不停。显而易见,此刻的他,是有多么愤怒。
允蝶一回眸,略勾的唇角略带嘲弄:"你凭什么不答应,不都已狠下决心非将我休离了不可吗,这会却又为何干涉了。"一声话,状似叹息,却是实实在在的敲在了他的心上,也连带的大进了她的心里。
或许之前,还存有侥幸,希冀着这一切并非是他自愿的,他不是真正想要离弃自己的,一切,只是因着某种不可知的原因。但,一系列的打击下来,让她没了丝毫的信心。他的所作所为,将她的信念连根拔起,冷了心。若真是迫不得已,却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着自己?纳妾的当日,不向自己透露分毫。喜堂上的那纸休书,更是让自己成了整个王府之中最为可悲的人。甚至,就连那些仆役们的亲人,也在背地里同情起她来了。
同情...多么可笑的词?她玉允蝶,从来不曾遭遇过让人同情的难堪,那只会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悲哀。看惯了母亲的痛苦,她不想,也不要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所以,她当着众人的面,当场撕毁了休书以示抗议,却终究无法抗拒众人别样的眼光!这段时日下来,她快疯了!镇日看着他与其他女人卿卿我我,恩爱情长,就好似有根刺,扎在心底,隐隐作痛。扎得她心血横流,扎得她,连呻吟都呻吟不了。
她狠!狠曾经的沧海难为水,如今却是沧海桑田。男人心,果真如海底针,易变。什么海枯石烂,毕竟信不得。虽然海难枯,石难烂,却不闻沧海变迁,水滴石穿?他们,真的是异常狡猾的一个族类,懂得以表面的现象去糊弄女子。只可惜,连她也入了魔。他看着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做声分毫,只是看着她带了嘲弄的小脸,黑眸深处闪过一抹沉痛。半晌,他上前一步,看着驭岩的眼无比认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