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神情更加深沉了几分:"我要解释。"
"解释?"她轻笑,转过头去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中再不带任何情绪。
"你要我解释什么。"她说,一双眼睛平静的,淡然的看着他,就连笑都是那般的虚无。历经了那般强烈的打击,如今,已是心痛到麻木,却为何,又开口要她解释?不是不在乎她了吗?不是抛弃她,不要她,另结新欢了吗?不是决意休了她,给他怀中的人儿更好的待遇了吗?不在乎,不再要,却又为何表现得像的妒嫉的丈夫?多么可笑!
他无言,阻拦的手软下了几分。而她,则是冷冷一回眸,再不回身,健步如飞的离去。
看着她进了府门,辰然的一颗心方放了下来。正欲转身离去,猛的,一股劲风袭来,连忙闪避,却仍是不意被那强劲的掌风袭到了一点点。他淡然的回身,一派讥诮的笑。
"怎么,不舒服了,吃醋了。"轻蔑,明显的挂在辰然的眼中,夹杂着些些的愤怒。
既然不要,却为何还要表现的这般在意。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驭飞不语,只是更快的攻了过来,每一招,每一式,皆是夹杂着劲风,毫不留情。
见着他貌似拼命的狠劲,辰然也不再犹豫,一招一式沉着应对。
两人心中尽怀着股愤怒,出招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直到,一丈白绫射入了战局之中,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又不约而同的回过身来,看着站立在府门口,神色有些苍白的人儿。
她苍白的脸色,好似一柄利刃刺进了两人的心里。一瞬间,皆不约而同的向前跨了一步,想要将那容色憔悴的人儿纳入自己的怀抱,却只有辰然走上去了。而驭飞,却住了脚步。
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旁人的怀中,却是什么事都做不得,动不得,只能将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
"师妹,你太乱来了。"
看着允蝶更加白了几分的脸蛋,辰然不觉轻斥道。
允蝶一笑,却是虚软无力。
"我若不出手,你们可会罢手。"
他不语。她笑,心知肚明。
两人之间,暖意流动,却是寒了站立一旁的人的心,忍不住一阵轻咳,示意两人回神。
"她神色不对,不如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静静的采月居,静静的气息,静静的沉默。
允蝶仍是坐在床上,却是双手死命的抓着被子,不让任何人把脉。一路折腾下来,竟把几个大夫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告辞不干了。
想不通她的反抗是因何而来,驭飞有些纳闷:"为何不让大夫诊视?"
"诊视?"她笑,清亮的眸子中有如玄冰的寒冷,"可有这个必要。"淡然的回绝掩盖了心慌。
她不能伸出手去。一把脉,可就什么都掩盖不了了。
气氛,依然沉滞。忽地,辰然出声:"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来诊视吧。好歹,我也是名大夫,而且医术也不算差。"
驭飞看着他,久久,正想断然拒绝,却不意允蝶出了口。
"也好,师兄,不如你帮我诊视吧。"一言既出,驭飞神色瞬间一变,看上去似有些许的恼怒,但最终,却没有任何话语,只是一甩袖,果断的离去。门,被重重的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那声响,震下了门框上的灰尘。
久久,两人只是凝视着那顶上不住簌簌落下来的尘埃,蓦地,辰然一声轻叹:"看样子,他并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般不在乎你。"若真是不在乎,又何须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而生气?这是太不合常理了,不是吗?
挪了挪脚步,他走到允蝶的床沿前坐下。
听见他的叹息,她微微扯动了唇角,无奈的苦笑,一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剩一片死白:"如何才算得在乎?若真是在乎,又为何罔顾我的心情,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来。"若,这便是他的在乎,那么,她无力承受。倘若,在乎代表着的,是彼此折磨...
知晓她的心事,辰然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叹一声:"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是先将手腕伸出来让我把把脉再说。"毕竟身怀有孕,不比寻常。那一冲突,不知可否会伤了她。
他的谨慎让她轻笑开来:"师兄莫不是将我当成了一磕就碎的瓷人儿了?我没那么娇贵。更何况,真是有什么磕坏碰坏了的,我自己也是大夫,自然有办法调节。"她只是深山中的野兰,迎风而长,独自一人对抗着风雨冰霜。
他的脸绷了起来:"你如今比不得往日,没听师父说过嘛,女人怀孕,可大可小。更何况,刚刚我和他都几乎用上了全力,极有可能会伤到你腹中的孩子。"
他顽固的坚持着,终于,她无奈的缴械投降。
也罢,与其因着自己不肯诊视而被他硬是拉去不认识的大夫面前把脉的话,倒不如直截了当的将手伸了出去,来个一劳永逸。
看着他专注把脉的神情,允蝶不觉有些恍惚。
或许,水儿说得对,师兄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好人。他待自己,是前所未有的细心与耐心。只是,却为何,这样的特质仍是无法解救她冰冷的心?
是他还不够好么,抑或是伤得太重,早成玄冰,这才无法感悟其中的暖意?
她,迷惘了...
他,就这么紧绷着下颚。虽然从她的房中退了出来,却仍是呆呆的站在门口,不欲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