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许真的就是那个默默守护着自己星球的小王子,细心地照顾着那一朵属于他的玫瑰花,即使那朵玫瑰花曾经用它的刺刺伤了他。艾子就是那朵他一直小心翼翼珍惜着的玫瑰花吧,漂亮但是带有刺,是那么的美丽而自私。
却让人情不自禁地沉醉其中。
杂草是它的陪衬,在它的璀璨光辉下自惭形秽。王子怎么会注意到漂亮玫瑰花底下那顽强不息的杂草呢?
"是吗?那么,生日快乐。"我语气淡淡的,故意与他拉开距离,连自己的影子也不许与他的影子有任何碰触。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疏远,慢慢一步步地靠近我,那只修长如钢琴家的白皙手指抚摸上我的左脸,那么地温柔、那么地深情,我无法拒绝他带着魔力的手。
或许在宁静黑暗的夜晚,人总是习惯将白天武装自己的武器放下,释放出自我。
为什么要躲开?
我找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
于是只能静静地承受这一份不属于我,而是属于另外一个女生的他的温柔。
冰冷的指端,轻如薄翼地放在我的脸上,渐渐有了微温。
蓝逸凡深深地望入我的眼睛里面,淡淡地微笑了。他笑的时候也很优雅,象是养尊处优的王储贵族,高贵而不失致命的魅力。
浅茶色的美丽瞳眸也染上了笑意,刀削成的脸上隐约露出浅浅的梨涡,总是冷冷地抿着的唇扯起一道优美的半弧。
我不禁愣了一愣,第一次见他微笑,第一次看到一个男生能笑得如此好看。这样温柔又俊美非凡的他,比起平日里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要好多了。
蓝逸凡这种男生一旦温柔起来,让人有种为之心碎的感觉。
对了,就是心碎。
你会为他的喜而喜,为他的忧虑而忧虑,他的感觉会在无形中牵制住你的情绪。总之,这样的男生天生就是个大祸害。
"我希望今年的生日和你一起度过,以后的日子也是如此。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那双忧郁深邃如大海深处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
听到他认真的话,揣摩他话中的意思,我身子僵了僵,但是表面上仍然努力地维持平静无波。好久才找出自己的声音:
"那艾子呢?"
他现在是要在我和艾子中间作出抉择吗?
不,也许是我庸人自扰罢了。
结局总就已经早见分晓了,不是吗?
可是,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心跳了几下。这是表白吗?好象不是。上次他说'我们交往吧';最终也没有实现。
"我和她已经完了。"
温柔的少年不再,蓝逸凡重新回复到一副冷漠、事不关己的恶劣态度。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典范。
云淡风轻的口气听起来就好象他是个局外之人。仿佛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感情,还是真的觉得一点都不重要。
"所以说我又要回来当替补?"
我对他有一点生气了,刚才被他假装温柔的假象所迷惑,害我差点就要彻底颠覆之前对他的恶评。
我脑袋里自动为他添加了另外一条十恶不赦的罪状:哼,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你非要那么想也无所谓。"
蓝逸凡别开脸,语气来了个晴转多云,冷冽得不象是人话。
"不管之前艾子跟你说过什么,她所说的话并不代表就是我的立场,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以后她可能不会再出现。你可以搬回来住..."
引出正题了。
蓝逸凡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他本来就不是个别扭的人,什么事都习惯直接进入正题,容不得拐弯抹角。即使和艾子分手的时候也是如此。
"什么?!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我非常不客气地打断他,打抱不平地说道:"你是把艾子小姐给气跑了,还是吓跑了?你怎么能如此恶..."
'恶劣';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我不小心觑到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马上决定把下文全部自动省略掉。
"总之你马上搬回来就是了。"他依旧故我,一副命令式的语气,容不得别人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我不服气地追上他,非常不顾形象地在他颀长的背影后面叫嚷道:"我不会搬!"
凭什么总是要我迁就他?
"不会搬我会派人帮你搬。"
他突然站住,我一不留神,猛地撞上了他的后背,可怜遭殃的鼻子被撞得生疼,疼得让我猛地皱眉。
"疼就说出来,憋着对你没好处。"他冷冷地插了一句话。
我捂住鼻子,狠狠地瞪着他,语气也不减凶狠地说道:"我不是那种为了一点点小痛就哭哭啼啼的女生!"
不想想撞到我鼻子的罪魁祸首是何许人也。
我真是倒霉,半夜三更被他吵醒,跑来这边还要受尽他的奚落...(虽然刚才他也有和颜悦色过,但时间短暂得跟昙花一现无异。)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女生。"
蓝逸凡咕哝一句,嘴角有着让人不能轻易察觉的微笑,长腿迈进了大得象五星级酒店大厅的厅面。
很好笑吗?幸灾乐祸的家伙!
"喂,我要走了,明天还有课。你也早点睡吧。"拜托他不要再搞什么'午夜凶铃';才好,要不然我也甭指望睡觉了。屋内死气沉沉的,让我不禁心生怀疑,蓝逸凡是不是练成了什么特异功能,凭空蒸发掉了?
"我说我要走了!"
我在大门口跺步,重复地说了一句,铁了心不进去与他单独面对面。这个超级怪人,进了漆黑一片的屋子也不知道要开灯。
更奇怪的是,偌大的公寓里,连一个服侍他的工人也没有。管家也不在,这几天他都是一个人窝在公寓里吗?
老天,那他这几天是怎么活过来的?
以蓝逸凡的习性来讲,他是那种可以独自呆上三四天不出门也不进食的外星人。明明身体就不怎样,偏偏又以虐待自己为乐,傲慢贵公子的生活习惯实在让人不能苟同。
"过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刚才我在月光下也注意到他的脸色不是普通的苍白,唇间也没什么血色。
比起我离开之前的脸色差太多了。
灯突然大开,照得屋内有如白昼,巨大的水晶吊灯吊在天花板中央,而蓝逸凡则躺在小花台旁边的灰黑色长沙发上。
"干什么?"
不是我不想靠近他,而是怕,怕自己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情愫。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正好比他习惯在高级法国西餐厅里享用精致的美食,而我则习惯在路边摊吃鱼蛋串一样,差异太大,最终矛盾摩擦也会越频繁。
他不能变成同我一个阶层的人,而我则更不可能成为他们上流社会的豪门名媛。
"叫你过来就过来!问那么多做什么?!"
蓝逸凡对于我的不配合稍微有些不耐烦,他颐指气使的语气里有种让人不能拒绝的霸道。
我很想再反驳他一番,可是鉴于以往与他讨价还价均以败北告终的经验,我决定还是省下一番口舌比较胜算。
"坐在旁边。"
他舒服地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看着我坐在长条椅中央。我看他的眼睛几乎要完全合上了,看来他真的很累。明明已经累到不行了,还是固执地叫我十二点之前要过来,难道只是为了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
快要睡着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动静,说实话,他睡着的时候比睁大一双冰冷如寒石的眼睛清醒时更象天使。
不过,他实在是个差劲又恶劣的天使。
我在心里暗暗加上这一句。
他长的非常秀气,秀气得每个部位都挑不出瑕疵,如果脾气不要那么怪异又阴晴不定,那就perfect了!
但是,偶尔他也有异常温柔的时候,就象刚才...
突然想起他修长洁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脸庞,我突然腾地一声脑充血,额头连同耳根部分都滚烫滚烫的。
"牵着我的手。"
他突然闭着眼睛开口说了这么一句,把手伸到我面前。
吓死我了,还以为他早睡死过去了。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什么?牵...牵你的手?!"
我对于他的无理要求感到非常的不理解,哪有人会那么蛮横的?男生强硬地要求女生牵自己的手,对于我或者大多数女生来说,都该是头一遭吧?
"不要重复我说的话!有那么可怕吗?我的手怎么样也比你的干净吧。"蓝逸凡显然有些懊恼,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向她提出如此荒唐无稽的要求。
也许只是纯粹想要牵着她的手吧。
"可是,你不觉得你很不可理喻吗?为什么要我牵你的手?而且还是用那种强制命令式的口气来命令我!请听好了,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佣人!就算是佣人,也有权利不接受你无理的命令!既然你的手比我干净,那请阁下自己牵自己的手好了,我可不想弄脏你!你给我记住了,呃..."
我说得义愤填膺,只差要垂胸顿足,站起来茶壶式地摆开痛骂这家伙一回时,到嘴边的三字经突然嘎然而止。
"那由我来牵你的手也一样。"他淡淡地打断我。
手心处一阵冰凉,原来正在我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不置可否地牵住了我的手,完全不理会我的愤怒情绪。
这个我行我素的独裁主义者。
"我不可能将整颗心都给你,不过我会把我剩下一半的爱情,全部交给你。而你必须得无条件接受,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是的,他只有一半的爱情可以给她了,另一半早就已经死去,不能再回头,也不能向前看。直觉告诉他她值得他交付出剩下一半的爱情,他愿意为她守护那已经熄灭了一半的灯塔,小心翼翼地守护住他们的爱情。
我怔愣住,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把他一半的爱情交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的话好深奥,我不太明白。"有时候故意装傻未免不是个好的脱身之法。
"不需要明白,你只要接受就可以了。"
睡意侵袭着他的神经,他已经有好几个晚上没好好睡过了,一直沉浸在灰暗低迷的情绪当中。
牵住她的手,感觉好温暖,想要一直地牵着她的手走过人生的红毯。
这种感觉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感觉真的好奇怪,可是却偏偏说不出哪里奇怪。
但是他知道自己就是不想放开她。
他开始想,在这生日的晚上,有她在身边陪着,也许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艾子,父母,其他人什么的,他也不在乎了。
我对于他亲密的举动有些不适应,不过也不想一把推开他。不想推开这个承诺给我他一半的爱情的冷酷少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