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座建在半山腰的疗养院里,一个穿着美丽长裙的女子推着轮椅在疗养院的树荫下散步,之前平坦的小腹此时已经微微隆起,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此时装满了沉默。
轮椅上的男子也沉默着,他的双鬓已经斑白,曾经挺直如山的身影此时也只能够倚靠轮椅代步。
"莹莹,累的话,就回去吧?"
"不累,罗萨,你该多晒晒太阳呼吸下新鲜空气。"
罗萨笑着,他回头看着推着车子的夜莺,她瘦了,她一直吃的很少,吃了也会吐,她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她却不肯让别的人来照顾他,罗萨心疼却什么也做不了。
黯然的眼神落在自己空洞洞的裤管上,罗萨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握紧成拳,他的双腿被那天突然闯进别墅的人打了针剂从此失去了知觉,找了很多医生都没有办法,罗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自己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
"罗萨,这样也很好。"夜莺的手放在罗萨握成拳头的大手上,她半蹲下身体,微笑着仰头看着罗萨,明亮的眼眸里尽是灿烂的阳光,刚刚的沉默已然不见。
医生说夜莺的胎气不稳,如果在做剧烈的动作,会流产,她一直在安胎,心里却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救回自己的妈妈,然后让那个叛徒现出原形。
"夜莺,我是不是很没用?地组织在我的手里被灭,福伯死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一种无力挫败的感觉勒紧了罗萨的咽喉,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几乎被失败打倒。
罗萨的双眼紧紧的看着夜莺,双手慢慢的放松,他想站起来,可是结果却是无数次的摔倒,看着夜莺,罗萨的心时刻都在煎熬着。
夜莺将脸埋进罗萨的双膝之间,就像一个女儿对父亲那样,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十年前是罗萨将她从死神边缘带回到这个世界,夜莺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哽咽:"福伯,不会白死的,罗萨,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背叛了我们。"
罗萨抬头,看着远处天边几朵闲适的白云,他感觉胸口窒息的难受,是的,他确实没有想到叛徒会是最乖巧的那一个,他们都按兵不动,在等着对方先出手。
"你打算怎么办?你的身孕?"
"我和宝宝都很好,罗萨我们结婚,好不好?"
"什么?"罗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夜莺,她要嫁给他?惊喜和幸福瞬间涨满了他的胸口,罗萨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引蛇出洞。"
夜莺四个字一出口,罗萨的眼睛里立即出现了一抹失望的神情,原来是假结婚。下一秒罗萨很快恢复了神情,看着夜莺坚定的眼神,他觉得这不是个好办法。
王豹仔手里拿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走过来,他将夜莺和罗萨的对话都听在耳里,此时他眸光一闪,在罗萨没有开口之前率先说了一句话:"引蛇出洞?我有更好的主意,。"
迎着夜莺和罗萨疑惑的目光,王豹仔微笑开口:"征婚。"这样他有更多的机会夺得夜莺,而不是一朵鲜花擦在干瘪的牛粪上。
罗刹拒绝了王豹仔的征婚提议,他说他希望夜莺可以坚强起来,他相信她会做的更好。
夜莺决定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她要漂白了地组织,她知道以前罗刹运作的方式已经不能在适应社会规模的发展,就象这一次几乎对地组织毁灭性的打击。
王豹仔很支持,他给了夜莺一些建议,后来接了个电话,王豹仔就告辞离开了,他走之前看了罗刹一眼,罗刹正好抬头,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相遇,随即各自颔首示意,王豹仔离开的时候夜莺去送的。
罗刹将轮椅自己推到窗前,看着下面王豹仔恋恋不舍的和夜莺告别,然后说着什么,夜莺摇头,王豹仔似乎有些的失望离开。
当夜莺回来的时候,罗刹并没有问她什么,而是给了夜莺一个地址。
"这是?"
"这是福伯孙子的地址。"
"孙子?福伯他?"夜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福伯竟然结婚生子了,而且孙子都有了,夜莺的记忆里福伯从没有离开过别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曾经年少轻狂过,人死了,罗刹也不想在说什么,只是让夜莺去找住在这个地址里的人,他希望夜莺能够说服了福伯的孙子蓝庭轩来帮夜莺:"夜莺,无论他提什么样的要求,都答应他。"
罗刹知道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够抵挡的住王豹仔得到夜莺,他希望蓝庭轩可以,天组织自从那一夜后,突然销声匿迹了,罗刹得不到任何天组织活动的消息,这里是王豹仔势力的范围,他知道夜莺需要新的伙伴。
那个地址是一个孤儿院,夜莺找到那里的时候正是接近黄昏,孤儿院里孩子熙攘欢笑的声音正盛,一个一个小脸扬起没有忧虑的微笑在院子里玩耍着,孤儿院不大,是个私人机构,此时几个护工正在带着孩子做游戏等着晚饭时间的到来。
夜莺的出现让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着她。夜莺微笑的问着:"请问,蓝庭轩在吗?"
"他不在,他死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回答着夜莺,不过不是来自夜莺面前的那些小脸和护工,而是夜莺的身后,他刚刚解决掉了她身后尾随的几个人。
夜莺回头,一个神情冷峻消瘦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后,一身洗的发白的牛仔衣裤,此时半挑着眉,神情冷漠的看着夜莺,最后视线停在了她微微凸出的小腹上,他的目光柔和了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