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瑞仍然是心乱不已,并非是对着赵郎中有着不相信,而是赵郎中的针灸技术的确不错,但是扎在皮肉伤的确会是痛楚不已,自己尝受过这种疼痛,岑子瑞再也舍不得让自己妹妹也尝受这种痛,知晓李蕙质的确是没有事情后,他就放下了心。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妹妹自己疼,看着自己甚是宝贝的妹妹,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是真的舍不得啊,让她受委屈受痛,即使是医治也仍然舍不得。
赵郎中原本已经取才了金针,听到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嘴角一抽,身子猛地僵住了。一双铜铃眼瞪大,咬牙切齿地开口说:“岑子瑞,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扎几针会疼?这这个臭小子,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么?”虽然他是隐居在这个村子里,但是他这一手金针是极好的,能够得他针灸医治的人,那是多大的幸运啊!若是放在以往,求都求不来,居然还被嫌弃。
“你下手太重!”岑子瑞冷漠地说,“上次我手臂酸痛,你扎得我就很疼,我都承受不住的痛楚,我绝对不能让我妹妹承受。”
赵郎中听着岑子瑞提起自身,不由得大怒道:“废话,你那是筋脉损伤,我下针力道不强劲一些,没有办法直通筋脉,你也知道自己伤得多厉害,若非我这一手金针,你那右臂还写字作画,早就废掉了!你因为我的医术没有留病根,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敢质疑我!”
“出来了这样久,我想赵叔你也应该累了。劳烦您将需要注意的问题写下,也方便我来照顾她,您老年纪大了,应该好好歇息歇息,您常常教育我,秋日里应该滋阴养肺,小心点别那么急躁,气大伤肝。”岑子瑞语气轻淡,既然已经确定了李蕙质没有大碍,那么赵郎中他留下也就没有用了。
岑子瑞语气轻飘的下逐客令,虽然并没有直接赶人,但是也差不多了。他是担忧赵郎中再次纠缠着他,又说些什么让他费心生气的事情,他可是不乐意的。
赵郎中几乎被气笑了,铜铃眼瞪得更大,嘴角依旧在抽搐。这岑子瑞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情他可以是了解了。想必刚才他一直耐着性子,与自己纠缠外世俗事,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断然说出李蕙质的病情吧?这自己说完,立刻便了一副态度。
“子瑞,老夫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嫌弃我,直接卸磨杀驴了吗?”赵郎中挑着眉看向了岑子瑞问道,“就这样嫌弃我?”
岑子瑞看也不看他,“嗯,你多心了。只是我最近精神不大好,应付不来那么多事,您这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办法过心。既然您已经说蕙娘没有事情,那么哪能还让您费神?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我自己可以照顾好了她……”
“你……”赵郎中无奈,随后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让自己太累。”
选择的道路就慢慢走下去吧,是该学着遮风挡雨了,为你想要保护的人。
“大哥哥,我回来了!”何正川的声音响起,他迈着步子快速走了进来,语气有些急躁,仿佛是担忧着什么一般。
听到何正川的声音,岑子瑞与赵郎中一起看向了来人,少年不算高大却并不纤细,已经渐渐有了束发之龄男生的成熟,曾经原本脸上的一团稚气也被那双挂着担忧神色的眸子所掩盖。
他在担心地看着少年,神情之中有些许的担忧。因为岑子瑞发觉,渐渐聪慧的何正川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已经不再像是个呆傻的孩子,会哭会生气会担忧,就像是如今这样。
岑子瑞皱着眉看着何正川,心里那种不畅快越发的浓厚,他此时觉得这个少年碍眼非常的碍眼,他很想将何正川打出去,那也他就不需要再看着何正川对着自己的妹妹露出那种神色。
而赵郎中亦是聪慧非常的人,他看着岑子瑞眼神之中的敌意,再看着何正川神情之中的担忧,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任重而道远,日后的日子……不敢想象啊。
“大哥?”何正川快走了几步,看着岑子瑞对他流露出的神情,让他本能的退后了一步,那种从内心发觉对敌意的警觉,让他心里更是担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忧,只是眨了眨眼,开口还是询问,“香香娘子怎么样了?”
岑子瑞有些愣神,随后清了清嗓子,“还好,你怎么这样的慢?”他语气之中有几分的责怪,眼神之中也满是责备。
“我……”何正川懂得岑子瑞这是在批评他,只是尚不知道怎么辩解的何正川,只能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岑子瑞见何正川如此,更是带着几分怒意,“蕙娘生病了,让你去递个药方,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是不是又贪玩了?你是十五岁了,你除了会添麻烦还会做什么呢?”
赵郎中听了岑子瑞的话,猛地看向了他,那个平日里一向温润如玉的少年,竟然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快,他仿佛是气急了一般,说着平日里绝对说不出口的犀利话语,字字诛心。
他此时方才发觉,少年竟然真的有自己看不到的另一面,而这另一面只会在触及到他在乎的人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饶是赵郎中也觉得岑子瑞的言语太过分了,他认为岑子瑞对着何正川太过苛刻,毕竟何正川比起从前已经好了太多,会表达心情,会帮忙做事,这样难道还不满足吗?
还没有等到赵郎中开口,另一边的何正川已经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木然,那双写满了担忧的眸子,也擦上了些许的失落。
何正川听着言语的责备,不由得垂下了头,他听得懂责备,他明白岑子瑞在生气,何正川自己也觉得自己很笨,真的像是村里人们说的那样,他是个傻子。
“对……对不起。”何正川学着道歉,他的声音有些发软,带着几分惊慌。他一直害怕自己是个累赘,因为只要自己是个包袱,迟早有被人抛下的一天,他不想带累任何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