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晶鹭看穿了李蕙质的心思,但是她却是不好说些什么的,毕竟她是与李蕙质第一次见面,两个人不甚熟悉。想到这里,徐晶鹭只能默默一叹,不说些什么。其实说了太多也是没有用的。
南璟风看了眼李蕙质终究还是开口说:“蕙娘,你应该明白一点,有些事情不是会如你所想的那般事事如意的。”
李蕙质轻轻一笑,勾了勾嘴角道:“我自是知晓这些,但我也明白,事情需要努力去做,既然做了我就不会后悔。”
南璟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说:“蕙娘,你就不怕遭受埋怨吗?”
“可是我不忍心看到翠竹心里有委屈。”李蕙质蹙着眉心,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兄长,翠竹很不快乐,非常不快乐。”
南璟风皱着眉,他亦是心疼翠竹的,李蕙质已经遭受了痛苦,他无法看着翠竹也是如此。
“蕙娘……”南璟风看向了李蕙质,略略一叹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快乐,但是你也要为翠娘考虑考虑,她是有多么在乎刘大壮的?若是让她知道刘大壮不好,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李蕙质笑了起来,看着南璟风仿佛是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一字一句道:“难道刘大壮就不残忍了吗?他人在军营,不得知翠竹尚在人世的消息。但是三年,三年他都不肯等,他让翠竹白白等了三年,这样的人……一点也不残忍吗?”
或许之前李蕙质可以理解刘大壮的苦,但是如今不可以了。李蕙质当初或许可劝翠竹忘掉,但是生离死别是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自己已经面对了死别,如何在让翠竹面对生离的痛苦呢?试问李蕙质是做不到的。
“是,刘大壮的确做的不好。”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看着李蕙质解释道:“但是你不能让刘大壮付出凄惨的代价啊,毕竟他此时前路一片光明。”
李蕙质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没有说要刘大壮付出凄惨的代价……”
听到李蕙质这样说,岑子瑞并南璟风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两个人对视了眼,皆是摇了摇头道:“你什么意思呢?”
李蕙质轻轻一笑,不紧不慢解释着说:“我只是让他想起这世界上还有罗翠竹这个人罢了,只是看他如何抉择。”李蕙质顿了顿,随后看向南璟风道,“兄长,我送给你的那本医书可还在手上?”
南璟风点了点头道:“自然是在的,我一直有好好的珍藏。”
徐晶鹭听了李蕙质的话,豁然开朗,此时她算是明白自从这次南璟风回来,就被化为禁地的书房是缘何了,原来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一本医书吗?只不过……这医书仿佛有什么问题吗?
李蕙质看了一眼徐晶鹭,又看了看南璟风,轻轻一笑说:“如果刘大壮不愿意承认翠竹,你们就将那本医书献上去吧。那本手札作为献礼送上去吧!”
手札?南璟风蹙眉,随后想到那并不是一部医书,而是一本医书另外有一本手札。那本手札可谓是集医术之大成,若是以此推广培养郎中大夫,大南可保昌盛。
南璟风看着李蕙质道:“什么意思?”
“为翠竹求来一个庇护,我想她既然被渣男抛弃,也被放弃。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独自一人在帝京内无依无靠,与其依靠着我,依靠着你与父兄,倒是不如让他有实力有势力。”李蕙质叹息了一声,“毕竟这里是帝京,那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我不想看到还有第二次的发生。”
之前的事情,是李蕙质无法忘怀的伤痛。李蕙质不想面对,是因为伤过了痛过了,再是如何见到也是无言,但是她却无法看到别人承受也她一样的痛苦,她不愿意见到翠竹吃苦,一点也不愿意。
南璟风轻轻一叹,“我知晓了,我会给蕙娘求来庇护,只是……那与那个手札又有什么关系吗?”
李蕙质温柔一笑道:“那是翠竹父亲留下的东西,当初翠竹转送给我的时候,就说了让我随意处置,我将那个手札放在手里也是无用的了,因为我已经熟记那书上的所有方法,所以我只好送给你!”
南璟风了然点了点头说道:“你是想让翠娘凭借着这本医书,获得皇家的庇佑吗?”
“是的!”李蕙质点了点头,轻轻一笑说:“兄长,你果然是个聪明的。”
南璟风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恰好可以猜到你的心罢了。”
李蕙质苦笑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忍下心中翻涌起来的痛苦,随后笑眯眯地看着南璟风道:“兄长你这样说,难道就不怕嫂嫂生气吗?”
南璟风看了一眼徐晶鹭,又看了看李蕙质摇头道:“你嫂子不是会吃醋的人,所以兄长我是放心的啊!”
李蕙质浅浅一笑,又看向了自家的兄长道:“哥哥,还请你配合兄长,向陛下陈情。”
“蕙娘,你应该知晓,定北王注意了刘大壮,那么势必要向陛下求赐婚。而且刘大壮粗汉子,得封定国侯必然也是定北王打得招呼,事情不那么好转寰了。”岑子瑞思考得很多,他必须要小心谨慎,即使李蕙质嫁给了南璟川,也不能伤及家中的根本。
李蕙质听着兄长的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自然是知晓了,可我没有办法看着翠竹受到委屈,我不能忍。”
岑子瑞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蕙娘,你的想法,你的念头,我都会成全你的。”
李蕙质听到了兄长的话,不由得勾了勾嘴角笑着说:“那就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南璟风亦是点了点头道:“只是蕙娘,你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或许翠竹离开刘大壮是一件好事情。”
“我知晓的。”李蕙质看向了南璟风,皱着眉心道:“我的话虽然不好听,估计兄长听了也不会开怀,但是我还是想说,据我所知定北王县主身体并不好,身子是有损伤,恐怕不擅长生养之道。我只怕翠竹是会被牺牲的那个。”
李蕙质太知晓这宗室王亲的各种事情了,她不愿意翠竹有个悲剧的收场,也是不愿意翠竹活得不愉快不痛快。
南璟风听了李蕙质的话,亦是明了了,点了点头道:“我会前去斡旋,只是蕙娘……你就不怕,失了分寸吗?万一事与愿违该要如何是好?”
“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所以你且放心吧!”李蕙质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要把事情做绝,但是……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都不愿意去赌,我的好朋友,现在就只有翠竹这一个了。”
南璟风叹息了一声,上前拍了拍李蕙质的肩膀道:“苦了你了!”
李蕙质摇了摇头说道:“苦吗?我从来不觉得苦,撑过去就不觉得心里有多么的苦了。”
岑子瑞也是摇了摇头,自己的妹妹自己疼,李蕙质这副模样,当真让他心里止不住的心酸。
时辰当真不早了,南璟风也不得不携着徐晶鹭告辞,否则今夜势必要睡在李府了。李蕙质送着南璟风与徐晶鹭离开后,叫住了一旁的岑子瑞。
岑子瑞对于妹妹叫住自己是深感意外的,他蹙起了眉心不解道:“蕙娘,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蕙质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对!兄长,我是有事情想要和你说的啊!”
看着李蕙质的神情,岑子瑞点了点头,几步上前问道:“有什么事情?蕙娘,时辰已经不早了,你该是要早些休息才是。”
李蕙质温柔一笑,摇了摇头道:“休息倒是不急着,只是有一点我是有些担心的。”
“什么?”岑子瑞看向了李蕙质问道:“你在担心着什么?”
抿了抿唇,李蕙质开口道:“我是在担心刘大壮会遭人记恨。”
听到李蕙质的话,岑子瑞有了几分诧异道:“蕙娘,你才想要报复刘大壮,为什么还要担心这一点呢?”
李蕙质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这事情让我想不大通,翠竹她是有苦往肚子里咽的人,若非是被伤得狠了,是绝对不会来说些什么。而刘大壮那个人呢,我虽然对他不甚了解,却也知晓……他的脾气秉性又刚又直,我在害怕……”
“害怕什么?”岑子瑞蹙起了眉心,不解地问道:“在担忧些什么?”
李蕙质想了想又是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恐怕是我多心,我害怕刘大壮是瞒下了什么。如今他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该会好好的,不担心也不该着急。”
岑子瑞瞧着妹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伸手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蕙娘,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记得,你有我这个兄长在,我会帮助你的。别把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
李蕙质听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嫣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道:“我自是知晓的,你且放心就是。”
此时此刻李蕙质并不打算把自己那点子疑虑说出口,一来她已经打算算计刘大壮,就没有必要留情手软,二来她也想要帝京乱起来,至少是搅乱了一池水,让她有安生的,可以喘息的机会。
帝京太过繁杂,她是不大想在帝京待下去。或许,如果有了什么乱子,她是可以前去寻上虚先生手谈一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