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岑子瑞带着李蕙质离开后,李念娇也是尾随着离开。等到三人全部离开,郑直跌倒在了地上,看向了刘主簿道:“这是什么情况?”
“郑大人,你还是想想如何到刑部诉说这件事情吧!”刘主簿看得分明,这岑侍郎眼中的痛意,那一闪而过恨不得将郑直剥皮的愤怒,是显而易见的。八成他被蒙蔽了,这李家的事情,外人不好说啊!
郑直不傻,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李念娇算计了。只是却也怪不得旁人,若非他执意要邀功逼供也不会如此。
李蕙质痛得意识模糊,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后,连续的疼痛不再,她也稍稍清醒了一点,靠着这人的怀抱,她只觉得安心又熟悉,不由得又是向那人靠了靠道:“哥哥,你终于来了……”
“还认得我……”岑子瑞蹙着眉心,“回家再与你算账。”
李蕙质皱着眉心说道:“很痛的,算不了账了哥哥……”
“活该!”岑子瑞将李蕙质抱得更紧,轻轻道:“别以为吃了这次的苦头,就会轻易的饶过你,如果父亲要责罚你,这次我不会再拦了。”
“哥哥,你不会舍得的!”李蕙质轻轻一笑,随后垂下了头,又失去意识。
岑子瑞看着李蕙质再次昏厥,不由得吓得心脏一缩,他并不知晓李蕙质被打在了哪里。只是想到方才她唇畔有血,生怕是伤到了脏腑受了严重的内伤,看着李蕙质失去意识之后,岑子瑞面色惨白了起来。
“蕙娘,蕙娘……妹妹,你醒醒啊!”岑子瑞无法冷静了,他腾出一只手去摸李蕙质的脖子,却是摸到了一片冷腻腻的冰凉,是她脖子上的冷汗。摸不到脉息,一点也摸不到……
岑子瑞的手开始颤抖,对着轿外呼唤说:“着人去大皇子府请大皇子过来。”
“侍郎……这请大皇子合适吗?”手下有些为难,虽然知晓自家大人与大皇子关系一向密切,但是这种时候请大皇子过来真的合适吗?
岑子瑞说道:“合适,你就说府上大小姐得了急症,旧疾复发,大皇子势必会赶来的。”
下人点了点头,紧忙前行。而岑子瑞则是快步抱着李蕙质进了房间,他得让查探查探蕙娘到底伤在哪里才是。
李蕙质外衣衣衫上并无血迹,所以岑子瑞真的不知道李蕙质此时伤得究竟如何,且他又不会断脉,是以很是担忧。
被岑子瑞抱回的李蕙质,吓坏了春樱春柳几个丫鬟,看着李蕙质的模样,最胆小的春桃竟是嘤嘤哭泣了起来。春柳因着跟着李蕙质行医问药都是有着几分的从容,何况她也见识过李蕙质之前的两场病。
“小姐这是?”春柳看向了岑子瑞问道:“这是怎么了?”
岑子瑞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给她宽衣检查,用热水擦一擦身上,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伤在了哪里。”
春柳几人只是点了点头,将屏风幔帐一一的放下,岑子瑞的视线被隔绝,他看不到,心里却是不由得在乱想。
害怕,真的很害怕。他知晓李蕙质的身子尚未痊愈的,元气大伤哪里是那么好养回来的?
“大少爷,您暂且放心,小姐无性命之忧。”春柳探过脉息后,确定李蕙质只是剧痛后的昏厥并不严重,没有生命的危险,也就开口要岑子瑞放心。
春柳跟了李蕙质一段时间,懂几分的医术,听到春柳这样说,岑子瑞也放心下来。知晓李蕙质会昏厥恐怕就是疼的,也就不大在意了。
倒是内间的几个丫鬟,打了热水为李蕙质褪去层层叠叠的衣服的时候,发觉背上白净无暇,并无伤痕。又想到李蕙质被自家少爷趴伏着放在床上,也就知晓是如何的事情,紧忙又去轻手轻脚的解开下裙。
伤果然是在下身。虽然没有血迹,但是下身也是惨不忍睹了。解开外裙后,便是发觉到伤势该是不轻,因为内裙已经被肿胀的伤势捆缚住了,原本松快的小衣也包裹在了身上。
该要怎么解开这是个问题……
“春柳,撕开衣服吧,怎么也得给小姐换一身衣服。”春樱看向了不敢动手的春柳,此时才开口说:“怎么也不能让小姐穿着脏衣服,她是不喜欢穿着外边的衣服睡觉的。”
春柳点了点头说道:“那可是得小心一些,别弄疼了小姐。”
三人对视点了点头,拿了剪刀过来轻轻地剪开了李蕙质的小衣,看到了一片狼藉的伤势。惨不忍睹只能用这个词与来形容了。饶是跟着李蕙质行医过的春柳,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伤势,李蕙质伤得貌似太狠了一些,在春柳看来,若非是与李蕙质有深仇大恨,否则决计不可能下这的重手。
“好惨啊!”春樱叹息了一声说:“小姐的伤……”
春桃看着不由得顿时哭了起来说:“我好心疼小姐啊!小姐一定疼死了!”
春柳蹙着眉心说:“这是被逼供了吗?小姐犯了什么错处,居然会遭到这样的毒打?”
“春柳姐姐?”春桃看向了春柳问道:“你知晓这是什么伤?”
春柳点了点头道:“是棒疮。小姐原本的小徒弟,就是伤成这样,我也不好说是小徒弟惨,还是如今的小姐惨。”
“咱们要给小姐擦擦身子吗?”春桃看向了李蕙质,不由得蹙着眉心说:“总是感觉,怪吓人的!”
春柳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可要小心一些,这样的伤势即使是轻轻碰一下,也会疼死的。”
春桃用热水拧了毛巾,细细擦拭着李蕙质的脸颊脖颈,将冷汗尽数擦去后,又开始擦她背脊腰肢上的肌肤。衙役下手太重,又因着是动用私刑,绝对不能见血,所以此时淤血全部闷在肌肤里层,早就已经肿胀不堪。不仅仅是遭受棒击次数最多的臀,就连腰肢和大腿也遭受到了带累,也变得青肿凄厉。
“痛!”春桃的布巾刚刚触碰到李蕙质的伤,就得到了她一声低声*,吓得春桃不敢再动,看了一眼春柳,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春樱说:“怎么办?小姐说她痛……”
春樱蹙着眉心说:“再痛也得将伤处肌肤擦干净,若是不趁着小姐昏迷处理,她会更痛的。”
“好痛!”饶是李蕙质在昏迷,这温热的布巾接触到自己肿胀的肌肤上,仍然疼得李蕙质快要发狂,奈何身上酸软个不停,李蕙质只能接受这痛。
春樱接过布巾,下手便是快了几分,她也足够狠心,这个时候必须狠心,否则痛苦的还是李蕙质自己。
“好了!”春樱将布巾放到了水里,转头对着春桃和春柳说:“给小姐换上衣服吧,一会儿等大夫来的时候,总不能让小姐这样的见人啊!”
春柳看了看李蕙质的模样,随后说道:“我是记得小姐有药油,还有药叫做九花清霜膏的。”
“还是先让大夫看过了再说吧,否则用错了药该怎么办?”春樱摇头拒绝,虽然药都是好药,但是也得看好了疗效,药是不能乱用的。
春柳只能听话的点了点头,却仍然是不敢彻底放心下来。
不过好在李蕙质倒是很争气的没有发热,都是让春柳松了口气。
给李蕙质换好了衣服后,遮蔽的层层帘帐便是揭开了,岑子瑞这个时候才看向了李蕙质,她睡在床上异常的安稳,如果不是知晓她被揍过一顿,倒是看不大出来伤到了的样子。
“大少爷,大皇子来了,已经引到小姐院子前了。”手下在门外传报,他可以进李蕙质的院子,但是断然不能进入闺房。
“快请!”岑子瑞起身前去相迎,一眼看到提着药箱匆匆而至的南璟风道:“南兄,蕙娘她……”
还不得岑子瑞说些什么,南璟风便是紧皱眉心道:“怎么会又是旧疾复发?是不是还是两月前的病?我就说过了,她的病根该是要好好调养,你们……”
岑子瑞握住了南璟风的手,拉着他进了内室,随后指向了睡在床上的李蕙质道:“这次不是旧疾复发而是……”
“而是什么?”南璟风看了一眼岑子瑞,便也不再理会他,他也知晓岑子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己走到床边坐好为李蕙质诊脉。
南璟风方才一探脉,便是皱紧了眉心看向了岑子瑞道:“她受伤了?”
岑子瑞点了点头说道:“嗯!伤得重吗?”
“难不成是你打的?”南璟风摸着脉息,不由得心下大惊,这种脉象显然是身上有重伤,还是不轻的那种。
岑子瑞听到南璟风的话,紧忙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打蕙娘,她是我的妹妹,就是犯错,我也不可能惩处啊!”
“那么怎么会这样?”南璟风看向了岑子瑞语气之中带着三分质问道:“她该是受了棒伤,若非你们李家动手伤她,还有谁能够在重重护卫下伤了她?”
岑子瑞听到南璟风这样说,不由得诧异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些什么?”南璟风蹙眉说,“我方才回府里,就被你的人找了来,我还一切不知道呢!”
关于李蕙质病起,他是感觉莫名其妙的,毕竟在印象里李蕙质已经恢复的不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