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的王袍,俊秀的脸一片肃穆,冷眸中倒映着闪烁的宫灯,齐宣王仿佛是一幕凄冷的风景静静地站在了钟离春的对面。
明明很近,却让钟离春觉得很远,仿佛这个人的心堕入了九幽地狱中,留给人的是森然和沉重。
“那你来这,是不是担心遭到飞烟的毒咒?”钟离春心中一动,缓缓问道。
齐宣王抬起头,当望向钟离春的时候,冰眸子里的寒意和沉重迅速消失,转换是高傲和不屑。
“不错,王后是鬼谷子前辈的高足,是齐国的大梁,所以寡人不会让王后出事的。”声音凛然霸气,不参丝毫柔情。
“鬼谷子前辈的高足,齐国的大梁?”好不容易产生的感动一下子消失乌有,钟离春笑着说道,“原来大王从未将我看成您的妻子,齐国的王后。”
“不错!”齐宣王不否认,美瞳目光灼灼,“寡人心中只有飞烟,是不会爱上其他人的。所以你要清楚自己的地位,千万不要有非分之想。王后只是一个虚名,一定要记住。”
“哈哈,好笑,好笑之极!”钟离春从床上坐起,指着齐宣王,笑的“花枝乱颤”齐宣王看到那副“美色”,心中的厌恶感又增加了几分,冷哼一声,扭头到一边。
“田辟疆,你以为我做齐国的王后,是因为喜欢上你,对不对?”钟离春冷冷笑着,紫黑色的脸膛冻上了一层寒冰,“我是替师妹出口气罢了,让你娶我这个丑妇为后,呵呵,你田辟疆的脸往哪儿搁呢?你放心,我喜欢上阿猫阿狗,都不会喜欢上你这何种薄情寡义之人的!”
“哐当”一声,齐宣王腰间的佩剑出鞘,剑尖犹如花、蕊乱探,指着钟离春。“寡人警告你,若再胡言乱语,小心寡人剑下无情!”
他。齐宣王的尊严还从未被人这样践踏过,特别是被世间最丑的女子轻视。齐宣王恨不得立刻用宝剑在这个身上捅几个透明的窟窿。
“善言不从,谄言好听,齐宣王不过尔尔。”钟离春毫无惧色,冷然讥诮。
齐宣王俊脸扭曲,眸中的杀机一闪再闪,最终他收剑回鞘,不过背对着钟离春,不再理她一言。
没必要和这种人说话,和她说话简直就是侮辱自己吗,齐宣王这样告诫自己。
“请回吧,我不信什么毒咒之说,鬼谷门人还是有些手段自保的。”钟离春亦冷着脸,下着逐客令。
齐宣王不答,投下一个清冷孤傲的背影给她,寝宫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噼啪”一声,宫灯里的烛光跳动了一下,将一切都迷离了。
“喂,我都说过了,不用你保护的,快回去吧。”钟离春催道。
“你有没有耳朵,我都说不用了。”钟离春不耐烦地重复。
“别像木头一样杵在那,本姑娘要休息了!”
无论钟离春说什么,那个冷漠的背影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地坐在那,一动不动,到后来钟离春骂的口干舌燥了,伸个懒腰,抓过被子。“你就在那坐着吧,本姑娘懒得理你了。”一头钻进被子,不再理会那个木头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夜越来越深了,钻入被窝中的钟离春忽然探出了头,眼珠滴溜一转,她轻轻一拍床,身子似轻燕般从床上飞了出来。
那个冷漠的人仍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昏黄的灯光将他俊美冰冷的侧脸美妙地勾勒出来。钟离春轻轻一滑,飘到了他的身前。
这个可恶的家伙坐在屋子里,钟离春根本无法安心睡觉,所以她决定用武力将他扔出昭霞殿。
正当她偷偷摸摸地来到齐宣王身后,准备实施偷袭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鼾声。钟离春侧过头,看到那张冷漠的俊脸,挺直的鼻翼正有规律的轻轻翕动着,而轻微的鼾声正从他嘴里发出。
什么!他说来保护自己的,竟然先睡着了,这还像话吗!钟离春感到很气愤,目光四扫,看到了一旁的梳妆台,还有不远处的笔筒。
有了,钟离春笑了起来,她抽出一支毛笔,迅速地蘸上了化妆用的粉末,然后蹑手蹑脚地跑到了齐宣王的身前。
齐宣王头低垂着,修长的睫毛如同羽扇展开,覆在了眼睫上,弧线优美的鼻梁,侧脸如雕塑般挺拔完美,颈脖处是小麦般健康细腻的皮肤,被朦胧的宫灯一照,犹如天籁般纯洁。
钟离春手中的画笔停在空中,瞳仁中闪着繁复晶亮的色泽。她天资聪慧,识人无数,是明珠还是草包,她一辨就知,可是身前的男人……
他清醒的时候,狂傲暴虐,令她讨厌;他绝望的时候,却是清冷孤寂,惹人垂怜;现在夜寐时,却是天籁纯洁。
钟离春呆了呆,手中的画笔轻轻落下。才不会被他的表象迷住呢,她要在他脸上画一只大乌龟,好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笔尖就要触及他的脸庞时,睡梦中的齐宣王忽然睁开了双眼,双眸如同冰雪般寒冷,墨黑的瞳仁没有半分情感。
寒光一闪,他拔出了腰侧的佩剑,突兀快速地刺向钟离春。钟离春一凛,她来不及拔剑,只得挥动手中的画笔,同时身形快速地往后退。
剑气过,钟离春手中的画笔一断为二,同时有缕缕青丝掉落,那是钟离春额前的秀发。“田辟疆,你好狠!”钟离春又惊又怒,脸色铁青无比。
刚才齐宣王雷霆一击,没有半分留手的余地,若是钟离春慢上半拍,便会遭受断头之厄。
齐宣王不答,清冷的脸色泛起了一种妖冶的冷,双眸空洞冰冷,手中的佩剑辛辣狠毒,将钟离春裹进了剑幕中。
“田辟疆,你是不是疯了!”钟离春拔出了凤翎,一边激斗一边后退。
齐宣王置若罔闻,整个人陷入了疯狂之中,没有理性,没有冷静,出手也毫无章法,完全是不要命地打法。
钟离春挡住了田辟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当看到他空洞无神的眼眸时,心中蓦然一动,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