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堂堂齐王之尊,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恼恨到极点,待钟离春救起她时,出其不意地拔出了对方的利剑,一举制住了她!
钟离春大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哪知这个双腿不能动弹的家伙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扑了过来,狠狠地压住了她。
两人倒在了地上,钟离春正想运劲弹开对方时候,断玉剑已经紧紧地架住了她的颈脖。冰冷的利刃沁入了肌肤,比周围的琼雪还要冷上几分。
“若不是你救过我,我定杀了你!”田辟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暴怒嗜杀的气质,如同一只刚刚挣脱牢笼的野兽。
钟离春心一冷,这样的田辟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难道那日在雪地里看到他流露的哀伤绝望只是表象,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怕了吧。”田辟疆见她露出了错愕的表情,以为她害怕了,手中的断玉剑又紧了几分,只差一毫就能割破她的玉颈。
“我虽不杀你,可是要让你长点记性!还有你那拙劣的吻功一定要改改,我这就示范给你。”他邪恶地笑着,一手握着断玉剑,另一手开始撩开她的面纱。
这不仅仅是个教训问题,还有更重要的意义在里面。他的身心都受这个神秘女子所吸引,他沉寂多时的心已对她产生兴趣。她的身上不仅有飞烟那优雅迷人的气质,更有种让他说不出的感觉,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居然再也无法转移
指尖碰触到了紫色面纱,他不由想起了面纱下那张俏比春天的小脸,她是属于那种颜色,虽不艳丽,却让人心头暖起。想起这些,他的脸上就挂着一层浅浅的笑意。
笑意虽浅,可是飞烟去后,他便再没有这样笑过。
钟离春见他要动手扯掉她的面纱,眸光陡然一变。她淡雅出尘,从不将俗世挂怀心上,可是田辟疆这番举动真正激怒了她!
银牙一咬,她不顾利刃在身,双脚猛然击在了田辟疆的小腹上。田辟疆见她眼睛里露出了决绝的目光,碰触面纱的手陡然一凝。接着下腹一阵剧痛,握着断玉剑的手不可抑制的一阵抖动。对方如玉的颈脖立刻沁出了一串血珠子,宛如一颗颗鲜艳的玛瑙,落入了纯白的雪地,触目惊心。
田辟疆奋力收回了断玉剑,同时他的身体忽然失去了重量,被高高地抛飞起来。“扑通”一声,他再度跌下。这次他却忍着痛苦爬了起来。
“咳,咳……”雪地虽软,可是几次落地,终究伤了内脏,他忍不住咳出了一口鲜血。他脸色惨然,目光却急急掠向钟离春。
不远处,那抹紫色的身影飘然而立,衣襟飘扬,发丝飞舞,宛若天仙。而此刻,她眼中尽是冰寒之色,如刀锋般,一刀刀地割向了田辟疆。
还好,她没有事,田辟疆悬着的心一松,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意。
他知道钟离春对他动了杀机,看来刚才的举动触到了她的忌讳之处,可是他没有后悔。除了飞烟一事,他从未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过。
他踉跄地站起,毫无惧意地看着钟离春。忽然淡淡一笑,一扬手,断玉剑飞出,插/入了一旁的雪地里。
如果由这个酷似飞烟的女子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算死得其所了,田辟疆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轻阖双眸,如一泓秋水随着月色敛去收敛了所有的颜色,他的脸恍若玉雕,却比寒玉还冷,那股冷意是渗入骨髓的那种。钟离春向前走的速度慢了下来,只是在一刹那间,她又从这个男人身上捉摸到了让人伤痛怜惜的感觉。
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有时冰冷如昔,有时却暴虐专横,还有那眸光,绝望时竟让人心头隐痛。杀机渐缓,钟离春眸中的寒冰之意渐渐消散,但是她的怒火并没有消去。
“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跟我回绝顶改了你的诺言。”她寒意十足。
田辟疆睁开了眼,略微诧异地看了钟离春一眼,说道:“在你眼中齐宣王就真的那么不堪吗?”他已经断定对面这女子便是鬼谷子口中的女弟子,也就是日后辅佐他大业的女军师。
“齐宣王?”钟离春冷漠一笑,不无讥诮地说,“他暴虐专横,当初为了一己之私,屠尽燕都百姓;现在又荒淫无道,终日沉溺酒色。钟……鬼谷子的弟子怎么会去辅助他?”她急忙改口,差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姓钟?”田辟疆俊眉舒展,嘴角带着笑意。
“我才不姓钟呢!”钟离春恨恨剜他一眼,不知不觉中她又处于了下风。等等,她是叫他更改诺言的,怎么扯到自己的名字上了。
“我劝你还是别打岔了,跟我回去改了你那个狗屁诺言,不然我……”
“不然怎样?”他一脸明媚的笑意,好似冰魄中流动的水泽,光耀非凡。
“不然我就杀了你!”钟离春愤恨地一跺脚,雪花四溅,如同她纷乱挫败地心情。
“那就随你。”他淡淡一个转身,不顾钟离春的警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青色衣衫在白茫茫的雪原中显得异常刺眼。
“你命中注定要辅助齐宣王的,你逃不掉的。”他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得出他很高兴。
“别太得意了,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钟离春恼羞成怒,恨不得立刻扑上一剑洞穿他的心脏。可是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至始至终她都没用动过。
断玉剑就在身侧,日光照在雪亮的剑锋上,晃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芒,似是对她的嘲笑。
钟离春怒哼一声,松开了一直攥紧的手,一粒红色的丹药倏然坠落雪地。那是幻药,钟离春可借助药力操纵田辟疆,让他改了诺言。这是她回绝顶的原因,也是最后的底牌,可是却没有用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心里多了点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