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总,咱们跟郑志远的合作正式开始了,市中心那块最大的地皮由我们一起共建亚洲最大的游乐休闲度假村,现在一期工程已经到了尾声,明天需要您去那边为一期工程正式竣工剪个彩。”
容铭远点头,明天的事情留给明天,苏染从离开之后还没有回来,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她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时间想想。
路上,宋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头疼的将手机放在一边,任凭它响。
响过一遍以后,车子里有短暂的清净,接着第二遍响起。宋磊瞥了一眼,还是同样的号码,依旧坐视不理。
最后,连容铭远都皱起了眉头,提醒他:“宋磊,你有电话。”
宋磊开着车,嘴角噙了一抹苦笑,腾出一只手,将手机递给了容铭远:“容总,这可是你的桃花债,现在都丢在了我这里,既然你在这里,那就给你处理吧。”
屏幕显示的,是郑佳人的名字。
容铭远只看了一眼,直接挂断了,打开车窗,将手机扔出了窗外。
宋磊都来不及制止,最后只得苦笑着说:“容总,手机是你扔的,你可得负责赔我啊,如今我可是穷的什么都买不起了。”
容铭远点头答应,诚恳的给他提要求:“宋磊,你为什么不试一下加入黑名单呢?”
宋磊恍然,开着的车子都抖了一下,无辜的问:“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把我的手机给扔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容铭远忽然开心的笑出了声。
乔家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幽静,天气有些寒冷了,院子的东边的是典型的徽派建筑,角落的红梅树打出了花骨朵,含苞待放的样子,十分讨喜。
苏染深呼吸了几下,才踏进了乔家的院子。
没有乔镇远在那盘玲珑棋局旁边苦苦思索的样子,这院子瞬间更加的人迹寥落,苏染往里走了有一会儿,才看到庄清的身影。
庄清看到她也是颇为意外,诧异的问:“染染?你怎么会来?”
言下之意是,怎么会在这样的时间毫无征兆的就来了?至少应该打个招呼,不是吗?
苏染也知道自己这么冲动就跑来找云深是有些唐突,但是她迫切的需要把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云深,迫切到甚至都没有想先打个电话就这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苏染赧然的一笑,问她:“庄姨,云深在吗?”
庄清点了点头,今天乔镇远身体不大舒服,乔云深特地回来看望爷爷。
毕竟老了,乔镇远的身体就像是一部工作了太久的机器,总是需要修修补补的了。
家庭医生给乔镇远开了些药,又嘱咐了庄清一些事情,才离开。
乔云深从乔镇远的房间出来,看到就站在门外的苏染也是十分诧异,眼神中不乏惊喜:“染染?”
苏染点了点头。
仔细的打量云深,他依旧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抚不平的疲倦和愁绪,她忽然不忍心跟他说明自己的来意。
对苏染的突然到来,乔云深很明显的十分开心,他带着她走到院子里的一处暖意融融的地方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染染,你是来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的吗?”
苏染看着他,乔云深脸上的期待快要溢满出来,她下意识的就躲闪开了他的眼神,支支吾吾:“没,我就是来看看,呃,来看看庄姨。”
说完,苏染就一脸懊恼,她在说什么啊?
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她要告诉云深,自己心里的人是容铭远,她是来摊牌的吗?瞧瞧她现在都说了点什么!
她的话,让乔云深也是明显的一愣,不过他也并没有多问,只是笑着说:“染染,如果你想庄姨了,可以在这里住啊,住多久都行。”
苏染摆手:“不,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看看就行了。”
乔云深何其聪明,他还是看出来了苏染的不自然和犹豫,他眸色一沉,还是沉下心来,问她:“染染,你来,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第一次,苏染不敢看他的脸,不敢对视他的眼睛,沉默一会儿,她忽然起身,丢下一句话就像逃离似的离开了这里。
明明他还是那个她所熟悉的青梅竹马,明明,他对她从不曾变过,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面对着乔云深,自己会生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也许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真的无法再像从前一样了吧。
苏染走在街上,手机响起,是容铭远的号码,她切掉了他的电话,漫无目的在榕城的街上闲逛。
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她小时候住的地方。
那是榕城的老巷子了,由于新城规划,最近好像正在拆迁,从嫁给容铭远之后的很长一段岁月,苏染都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
也许是因为这里留下了关于太多贫穷的记忆,也许是因为太伤痛了,所以不敢回忆。
苏染信步而入,老巷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住户了,大片的拆迁,随处可见拆掉的和拆了一半的房子,只有少部分的房子还得以保持它很久之前的形态,像是在无声的宣示着它也曾经在世界上存在过一样。
长满青苔的路,她,乔云深,和苏沫曾经无数次的走过,如今,路的两旁已经长满了野草,太久没有人修剪的地方,总是荒败的特别快。
有拆迁工人在拆迁废旧的房子,苏染小心的一步步的走入,越走近,回忆越深。
他们家的老房子早就不复存在了,他们住着的时候已经风雨飘摇,到现在更是无迹可寻。
苏染站在那块曾经的土地上,母亲临走的时候的样子,忽然就从脑子里浮现出来。在记忆中,母亲始终是一个优雅高华的女子,他们虽然穷,但是她和妹妹的衣服从来都是这条巷子里最干净的,就算洗的发白,母亲也总是让他们两个干干净净的。
模糊的印象中,母亲好像十分喜欢穿旗袍,那古老的曾经占据了中国小半历史的装束,母亲总是能把它穿的很有韵味。
苏染忘情的回忆着,有工人喊她,示意她这里危险,叫她不要逗留。
苏染赧然,冲工人师傅抱歉的笑笑,离开了这里,莫名的,她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庄清会有一种异乎寻常的亲切感,原来,庄清身上的那股气质,像极了母亲。
脖子里的金锁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那是母亲留给她的东西,苏染拿出来,抚摸着金锁上刻着的花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度假村的剪彩仪式在上午举行,不到八点,那里已经是聚集了一大批的记者,好像只要关于容氏的新闻都是值得被报道的。
容铭远不过才三十出头,人生却已经比那些过了一辈子的人还要精彩,而且他还有一张让少女们为止痴狂的俊脸,这样的人,要得到世人的关注,简直是必然的。
台子上,他永远是光芒万丈好像会发光的男人,那么多人在一起,苏染还是可以一眼就可以看到他。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甚至好像将自己的女儿亲戚介绍给容铭远认识。
苏染痴笑,容铭远似乎从来都不用担心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光棍这个问题,就算她离开他了,自然有那么多送上门的去。
在镜头前面,容铭远和郑志远的合作关系算是正式敲定了,在这个项目上,两个人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这船翻了,两个人都会承担不小的损失。
刚刚起步的容铭远不会让这种事情的发生,郑志远更不会,已经年过半百,人生的酸甜苦来都已经尝过,现在,也许只有金钱在他眼中才最实在。
如果没有钱,他失去的,也许就是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苏染只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就走到场外的一个阴凉地方休息了,这一天,阳光似乎格外给力,她被晒得有些晕,靠在树下休息。
闭目养神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灌入耳朵:“嗨,苏染,你也来了啊。”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向晚微笑的脸。
她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恹恹的,刚才在太阳底下,确实有些晒的神思恍惚。
向晚收起了手中的相机,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十分热络。
苏染也没有在意,依旧闭着眼睛。
不一会儿,向晚在她耳边说:“苏染,这次的新闻够大的啊,容氏和郑志远可是榕城的商业巨头啊,很少有人能跟他们比拟,他们居然会合作,正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对了,你有没有什么边角料,好告诉告诉我啊。”
苏染起先并不在意,一个跑新闻的,最重要的不就是写新闻吗?她会这么问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忽然想起来好像向晚每次跟她说的话,话题总是离不开容铭远,这次也不例外。
她忽然有些反感,站起来,抱歉的冲向晚笑笑,告辞:“不好意思啊向晚,我有点头晕,先走一步了。”
向晚也没有再跟上去,只是脸上的微笑忽然变成了另外一种表情。
房间里,容铭远已经坐在那里,看的出来他很满意,毕竟,公司再大也总是需要群众支持的,而这次,容氏不费吹灰之力,顺利的在群众中将前面的那些事情翻篇。
苏染径直绕过了他,回到房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可是她就是觉得很疲惫。
容铭远走进来,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染染,不舒服吗?”
苏染摇头,微笑却很疲惫。
一会儿,郑志远约了他去马场骑马,老家伙年纪大了,爱运动,爱找乐子的兴趣倒是不减,双方刚刚开始合作,他也不好不给他面子。
可是苏染看上去又很不舒服,容铭远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宋磊叫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