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本能地往后退,我知道那是什么。
他怎能那么对我,不,不要……
很快,我就被他牵制住,针尖在我眼前晃过,我挣扎,凄厉地大喊“不要,不要!”
可是没用,我眼看着晶亮的液体在一阵钻心的痛后随着肌肤注入了我的身体,甚至我还看到一丝诡异的蓝红沿着我的血管就着皮表蜿蜒出一条诡异的血纹。
同时伴随着是透彻骨血的寒冷,与身下的炙热一同向我袭来。
那双魔魅的眼,是那曾经熟悉的温度却停留在那根冰凉的针筒上……
眼前的事物开始晃荡,混沌的脑子,我的身子需软,靠着他的身体下滑。
他的唇贴着我的耳朵,舔咬,硬生生地牵扯酥麻。
“感受到了吗……它叫‘天堂’。”那是恶魔的声音,那是地狱的呼喊。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疏离,眼前幻化出无数的彩条,最终变作一室的青白。晃荡……
痛!
我呜咽一声,明明痛得彻骨,却带着变相的妖娆和嘤咛。
我像快要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面前的什么,却只触及到一具滚烫的身子。手指深深地陷了进去。
原来,这就是天堂的感觉……
这是天堂!
“别……别看……”我最后的一丝理智让我抬起了眼,对上了远处一双血红的眼,屈辱,愤怒。震惊……
“别看,别看,左霖……”
倏地,我晃动的手被抓住了,压在身体两侧,需软的身子被抬了起来,我们的身子依旧没有分离,我感觉到身子已经不是自己了,……
“不……不要……停下!”
我的声音无力,更像是邀请。火热的肌肤被贴得更紧,无力反抗。
“你……你会!”
“你会下地狱的……”
在癫狂的感觉让我陷入黑暗的瞬间,耳边,有人说着,愤恨地说着。
“路夕言,我不怕下地狱,我只怕……地狱里没有你!”
这世界上有一种爱,一旦开始,就会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药剂的作用让身体里像有千万只蝼蚁爬过,蚕嗜着我的骨血,一股钻心的痛伴随着奇痒在身体里蔓延。我痛苦地蠕动着身子,却奇异地享受并依恋着这磨人的痛楚,把尖锐的指甲深深地掐入皮肉中,想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却丝毫没有作用。
我的脑子一片浑浊,眼前是不断晃动的彩条,绚烂地扑撒而下。密密匝匝地环绕在四周,我无法看得真切,只感觉到肌肤间冰凉的触觉,还有那耳边轻喘的声音,我费劲地想要舒展身体,却被圈地更紧,动弹不得。
“舒服吗?喜欢吗?”一字一句却像是重重地砸进了脑子里,我感觉到自己在摆动身体,在晃动脑袋,终于,我睁开了双眼,对上的是一双黑亮的眸子,像一潭深水,定定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没有温度,死一般沉寂。却像一股漩涡,让人深深地陷了进去。深深地,万劫不复……
他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断地晃动,我的意识开始脱离,灵魂好像要冲撞出身体,又被重重地拉扯了回来,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着,说着,奇迹般地把心中的狂躁压制了下来。我的呼吸开始平缓,浑浊的脑袋闪耀出一道白炙的光芒,模糊的景象开始渐渐清晰,渐渐明朗……
终于,我看清楚了,层层白雾缭绕中,一抹抹的身影,一张张的笑脸……
如果这是一场梦。
那里,有我已经逝去的青春,还有远去的……幸福。
我不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间,一同承继着父母喜悦的还有我的哥哥,双胞胎哥哥,我和路夕惟是异卵双胞胎,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不止如此,上天偏心地把母亲出色的相貌完全移植到了路夕惟身上,反倒是女生的我,从小就被亲戚朋友误认为是男孩,平凡到不能再普通的长相,倒是和朴实的父亲象得十足,不是说女孩像母亲吗?怎么到了我们家就感觉倒了个儿?
童年时期,路夕惟漂亮的外貌几乎抢光了我所有的关注,我总是被忽略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叔伯阿姨的,摸着他粉嫩的小脸蛋儿,就快流口水的样子,我的名字永远是跟在路夕惟的后面,永远都是提及他,顺道说说我。
也不外乎,不错,丫头挺好,就是不爱说话云云。
母亲谈起我的时候也永远不会像谈起路夕惟时口沫横飞,脸上更不会有那耀眼地让人睁不开的笑。
老天爷偏心的还不止如此,路夕惟不仅继承了姣好的面貌,就连基因都是最好的,从小天资聪颖不说,还连跳好几级,在我循规蹈矩读三年级的时候,他已经跌破所有人的眼镜,直接升上了初一。
我甚至开始想,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他就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抢尽了所有好的东西,长大后,我常说:“路夕惟,你真是狡猾,在老妈肚子里时就把一切都算好了!”
我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所以我还是不甘心永远被忽略,初二的时候,下定了决心奋发图强,期末,欣喜地拿着第一名的考卷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向父母报告喜讯,就看到家里大设宴席。母亲说哥哥考上Q大了。眼中的狂喜晃得人刺眼。
Q大,最高学府,而那一年,哥哥才只是高二。
也是从那天起,我停止了挣扎,平凡就平凡吧。
世间不是全都是出色的人,谁叫我在母亲肚子里就已经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尽管如此,不能否认的是,我和路夕惟从小的感情却是出奇地好。我们常常腻在一起,爸爸妈妈给他的奖励每次都会落到我的口袋里,虽然我从来没有叫他一声哥哥,都是连名带姓地喊,他也不在意,甚至因为他的关系,我收取了不少女生的贿赂。在我心中,路夕惟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永远胀满的都是笑意,暖暖的笑,象阳光。
说到眼睛,这恐怕是我唯一能够庆幸的地方了,也许是上帝为了补偿我,也或许是为了证实我真的是母亲的女儿,我全身上下,唯一能让别人信服我是母亲孩子的地方就是眼睛了。也可以说,那是我身上唯一的闪光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