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期而至,外面狂风肆虐,敲打在窗户上的雨滴密密麻麻,耀眼的蓝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空,照着张家院落中的树枝如张牙舞爪的巨兽,令人惊悚。
此刻却有一娇小身躯太雷鸣闪电的夜晚穿梭而行,显然是个女子,狂风加上豆大的雨点似乎在她身上没有反应,她蹲在墙的一角,小心看了眼黑黑的院落,提气身子如轻盈的蝴蝶翻身进入院落。
四周极静,时不时有闪电划过,照在全身罩黑色夜行衣的娇小身躯上,她警惕的四下张望,闪身进去正屋。
屋内的人早已熟睡,她蹲在窗户外小心地聆听,似乎没有收获,她起身想再去查看,感觉身后一道劲风袭来,黑衣女子暗叫不好,疾步错步闪开,掌风擦着她的衣角划过,打到身后的墙上,“咚”的一声,想想如若是打到身上那几乎可以说小命不保。
夜黑中两个人的眼睛对在一起,闪过比闪电更加诡异的光芒,秦川搞不明白来人是谁?从身材上看是个女子,谁人派来,尹桢?尹皓?龙御天?
秦川此刻没有动手,却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屋内,此刻嘴角突然划出一抹冷笑,下一刻竟然穿窗而入。
秦川没料到她说动就动,拦阻已然来不及,只能紧跟着来人窜进屋内。
一把闪亮的钢刀架在了欧阳菱的脖子上。
秦川就这样像是被定住了,他淡淡开口,“阁下何人?不管你是谁人派来的,只要你放过我的夫人,本官放过你,定会让你全身而退。”
那黑衣女子突然冷笑一声,“本姑娘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凭你还留不住,本姑娘就问你几个问题,你答好了,我就放了她。”声音听不出男女,显然是自己故意违之。
欧阳菱开始迷迷糊糊,现在是完全清醒了,她瞪着眼望着自己脖子上的利刃,嘴一瘪,吓得张嘴哭了起来。
秦川的眼睛骤然一缩,恨声道,“你问就是,劫持弱女子算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要吓她吗?”
黑衣蒙面女子却没有介意,她冷笑道,“出去。”
空旷的夜晚,雷电已经停了,大雨还在哗哗直下,一时间黑衣蒙面女子和欧阳菱身上早已湿透,秦川目力超群,也只能看到夜晚的欧阳菱身体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吓的,也不知是冷的。
“你到底是何人?来西祁国有何目的。”蒙面女子低声问道。
“我本就是张家人,常年在外漂泊,家中只有管家管理,想起落叶归根,才会回来。”秦川回答。
“据我所知,张天已经有十多年没回来了,你是怎么证明你就是张天而不是别人冒充的。”
“我是不是张天自有家中人认出,阁下怎会有此疑问?我常年在外也有些积蓄,难道阁下会认为我贪图张家这几间破屋子吗?太好笑了。”秦川冷冷道。
黑衣蒙面女人仿佛不再说话,秦川盯着找她的破绽,其实只要动手他有八成的把握拿下那个女人救下欧阳菱,但就是那两成的不确定,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大雨之夜,寒风四起,这样的动静早已将张家整个宅子里的人都吵了起来,秦川也不看他们,只盯着那个蒙面女子道,“可以放开我的夫人了吗?”
黑衣蒙面女子正要说话,突然破空的利刃却令她目光一寒,她转着身子躲开了迎面飞过来的暗器,冷笑道,“既然阁下不想要你夫人的命,我就成全你。”
秦川就感觉眼前鲜血四溅,整个人空空的扑了过去,那人轻功了得,扔下欧阳菱,竟然转眼不见踪影。
感觉欧阳菱的脖子全是鲜血,秦川抖着手去摸她的脉搏,还好跳的正常,秦川抱起她冲进了屋子。
脖子上是有血,仿佛仅仅是擦破了点皮,欧阳菱大大的眼睛睁着,眼中有迷惘还有若有所思,似乎有些不对劲。
秦川根本思绪根本不在这上面,他给欧阳菱擦了药,点了她的睡穴就这样出了屋子。
黄鹃就这样站在屋外,秦川一巴掌打了上去,力道足,打的黄鹃直接摔到了地上,黄鹃却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主子是你告诫我的,人不能有弱点,如果有就要全部扼杀在萌芽里,小琴死了,伯叔死了,小难跟云起都死了,他们为什么会死?难道不是看到一个无欲无求的主子,是一个没有牵挂一心复仇的主子,可是你现在变成了什么?你竟然将这么一个软肋放在自己身边,你看着她成为你的拖累,看着她把你变成没有报复得过且过的庸人,主子,你为什要变?你什么都忘了吗?”
秦川就这样盯着黄鹃,“我警告过你,别动她,可是你就是不听,你以为我在给你闹着玩吗?那么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这个女人名字叫欧阳菱,我曾经说过,如果这个人死了,我就跟整个东祁国一起灭亡,如果这个人活着,我就为了她打造我的王国,这些话你应该记得。现在她活着,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了吗?我和她是一条命,我死那一天也绝对不会让她活着,她死我就同她一起,你还有何话可说?我本想留你一条命的,但是你自己找死,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怎么可能?她不是兰嫣吗?不可能是欧阳菱?”黄鹃就这样喃喃自语,十年的往事一幕一幕,为了他她手染同门的鲜血,为了他她背叛自己的恩师,可是他从没有欺骗过自己,给自己说的永远是欧阳菱这个人的名字,他说过,只有她可以成为他的软肋,只有她可以,怪不得他以为他的谷主变了,其实他就是找到方向而已,更会放手去做事了。
他的谷主不需要她了,她知道,她凄惨地笑了一下,“谷主,我自己可以动手,不过你最后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秦川像看破抹布一样看着黄鹃,“你何苦自欺欺人,我说过”秦川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以前没有过你,现在更不会有,死离这远一点。”
一滴泪从黄鹃的眼睛落下,是的他从来都不会骗自己,其实这样最残忍,哪怕自己到死也不给自己留一点的念想,不过她可以放心地走了,因为他的谷主定会成功的,可惜成功的背后不是她,她站起,慢慢朝铺天盖地的大雨中走去。
秦川转身进了里屋,少年年少无知,弑父篡位想都不敢想,可是竟然就这样做了,史书永远自己永远都是不光彩的一页,但是真是这样的吗?
父皇将御天放到头顶,御天可以在父皇怀里撒娇,御天可以不用跪拜,御天御赐冰火可以上打昏君下打众臣,有御天在,他就是当上皇上又有何用?一个比天子还有权威,他当这个皇上也会窝囊。
去年和龙肆天接上头,这个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现在他还有暗中的势力,龙御天你以为你铲除了,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只要龙肆天一动,改朝换代就是片刻的事情,最棘手的就是云玉山庄,当时他功败垂成,可是还是败在了龙霄云的手上。
屋内一团漆黑,秦川还是被欧阳菱脖子上渗出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自己什么样的苦没有受过,什么的诛心的痛没有尝过,但是在她身上完全乱了套,一滴血都能触动他。
他不是没有划过杀她的念头,全身如进冰窖的感觉就是那个念头的后果,整个人如同死灰,所以再也不敢想了,既然自己是杀不了她的,就放在自己身边吧!他若胜了,她就是她的皇后,他若败了,她只能跟自己一起死。
小心地上床,将她搂在怀里,刚才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武功很高,轻功几乎登峰造极,自己未必有她那样的轻功,到底是谁派来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