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龙祥饭庄的金字招牌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进出的客人看起来都是派头十足的人,欧阳紫和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小姐,这么干净。”小雪看了看整整齐齐的几排桌子,开口说道。
欧阳紫点了点头,“是不错,我们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吃点东西就快走。”
“嗯”
“两位小姐,楼上雅间请。”小二眼见主仆二人打扮光鲜,举止不俗,特别是这位小姐年岁不大,长的甚是俊秀,举手投足更显大家风范,定是官宦家的小姐,忙很有眼力劲地招呼。
“还有雅间。”把个欧阳紫高兴坏了,她的出现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抛头露面的确很不妥了,忙说,“有劳小二。”忙低头跟小二往楼上走去。
刚踏上楼梯,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小妹妹,你是谁家的小姐?长的不错嘛!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欧阳紫没给防备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抬头看去,脸瞬间就白了。只见一个浑身邪气的男子堵在楼梯口,能有二十多岁,一身蓝衫,身材挺拔,长的也算好看,通身富贵,只不过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充满了淫邪,直勾勾地望向俏丽的紫儿,嘴角露出邪邪的笑,赤裸裸的**毫不掩饰,就这个样子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典型的浪荡公子令人生厌。
从欧阳紫一进屋,陈子雄就看到了她们主仆二人,因为他吃饱喝足了正要往外走。陈子雄一眼就看出欧阳紫是官宦家的小姐,虽没有倾城的貌,但清丽秀气,别有一番滋味。这个陈子雄被赶到城外之后,的确收敛了很多,因为城外妓院哪能跟城里的比,而且连个赌场也没有,虽有大把的银子还没地方花,也只有这个饭庄还算不错,这些天闷的够呛。突然看到这样一个秀丽的小妞,在城里也不多见,更别说这穷乡僻壤,像见到宝一样,两眼放光,没等欧阳紫上楼,忙不迭地迎下去,并出言挑逗。
小雪一下子冲到欧阳紫的面前,指着来人大声训斥,“哪里来的狂徒,竟然调戏我家小姐,你有几个脑袋。”毕竟是相府的丫鬟,见过世面,竟临危不乱,比起欧阳紫,小脸竟是出奇的冷静。
小二上前不轻不重地说道,“这位公子,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也敢来撒野。”
“哈哈”陈子雄狂笑一声,天子脚下都没有他不敢撒野的地,更别说这样的穷乡僻壤,“有什么地是本国舅爷不能撒野的?给我滚?”说完看也不看小二,把目光投向小雪,不错,这个丫头长的也不错,有点意思。伸手向小雪的粉嫩的面颊摸去,然后邪邪一笑,“有味道,本国舅爷喜欢,小丫头你也想男人了,别忙等我娶了你家小姐,就收你做小。”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就没看到小二转身离去时眼眸中的嘲讽。
小雪转头想躲过陈子雄的脏手,可是哪里能躲的过,硬生生被陈子雄摸了个正着,陈子雄还故意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脸的陶醉。小雪毕竟还是个女孩子,哪里会遇到如此之事,又羞又气,面色涨的通红,泪珠在眼圈打转,“无耻,你身为皇亲国戚,你”嘴唇哆嗦再也说不上一个字。
楼梯口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虽然很想帮这对主仆,谁不知陈国舅的厉害,哪有敢上前的。
欧阳紫听见是陈国舅脸色更加苍白,怎么会遇见这个煞星霸王,惹不起总躲的起吧,光天化日之下他还真敢抢不成。欧阳紫抓住小雪的手,“我们走”主仆俩转头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欧阳紫就觉得眼前一花,邪恶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先别着急走,告诉本国舅你是哪家的千金?叫什么名字,本国舅就放你回去”陈子雄的声音更加的邪肆,然后也不急慢慢一步一步向欧阳紫和小雪逼近。
欧阳紫拉着小雪一步一步后退,两个人的手心全是汗,泪水像是要喷涌而出,欧阳紫用贝齿死死咬住自己的红唇,死也不要在此可恶的男人眼前流泪。
陈子雄的丹凤眼突然变暗,欧阳紫此刻并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么的诱人,雪白的小脸垂涎欲滴,贝齿死死咬住娇艳的红唇令唇色更艳,怯生生慌乱的黑眸涂上一层白雾,是那么的令人怜惜。如果说在这之前陈子雄还带有玩玩的心态,日子太单调了,挑逗挑逗小姑娘增点乐趣,现在,他已经被欧阳紫迷惑挑起了欲念,想完完全全拥有。
望着越来越邪恶的脸向自己逼近,欧阳紫呼吸困难,马上就要崩溃。
“陈国舅爷,别来无恙"一声好听的男中音突然不紧不慢地响起,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欧阳紫就像溺水人突然被人救起,四周涌来大量的空气,窒息感瞬间全无。三个人同时向出声人望去,欧阳紫觉得再次缺氧了,心跳也随之加快。眼前的男子也就二十三、四岁,一身白衫,身姿挺拔,面容俊雅,他唇角带着淡淡地笑径直朝三个人走去,欧阳紫就觉得万物失色。
陈子雄看到来人,脸色也是大变,随口说,“你”
来人语气并无波澜,嘴唇还是带着惯有的淡淡笑容,“陈国舅还知道这是什么地呀!”语气温柔无害确让陈子雄大夏天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瞅了来人一眼,不得不拉下脸说道,“得罪了,少庄主。”
“好说”来人还是气定神闲。
陈子雄转头看看了欧阳紫,还不忘调笑道,“本国舅会找到你的,老老实实在家等本国舅提亲。”说完竟扬长而去。欧阳紫几乎不相信自己所看到了。只是看到了来人,听了两句不轻不重的两句话,就让人人闻风丧胆的小霸王如此轻易离去,怎么可能?他是谁?
段剑衣也在打量着欧阳紫,女孩十五六岁,一身浅黄色的束腰长裙,尽显婀娜多姿的身段,长及过腰的秀发,柳眉淡扫,一双忽闪的黑眸,清秀婉约,不是倾国的美女,有着清秀脱俗的淡雅气质,虽是满脸的惊恐,举止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有着良好的教养,心下也随之一动。
段剑衣暗暗皱了皱眉,从表姐去世之后,他的心也跟着成了死灰。多少年了他看女人会和看男人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今天有点不太对,这个小丫头仿佛拨动了他的心。
段剑衣拢了拢思绪,轻声说道,“在下段剑衣,经营此饭庄,今日让两位姑娘受惊,还请不要怪罪。”
“小姐,玉龙山庄的少庄主呀,太后的亲侄子,难得的少年英豪,他可大大有名。”小雪偷偷向欧阳紫说道,一脸的兴奋,竟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欧阳紫也很兴奋,谁不知玉龙山庄呀。玉龙山庄的老庄主也就是段剑衣的爷爷段萧云以前也是国丈,但他潇洒惯了,硬是不要任何关于朝廷的官衔,一直以庄主称呼。
其子段成风接任庄主之后更是不要那些虚名,一心只在江湖。所以段剑衣虽为皇亲国戚却也和朝廷毫无瓜葛,江湖人就称他为段少庄主。
欧阳紫毕竟是大家闺秀,可不像小雪那样失了身份,狠狠白了小雪一眼,说道“段少庄主您太客气了,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段剑衣淡淡笑开,“这是在下的地方,让小姐莫名受屈,不怪也就罢了,谈何谢字?”好看的嘴角划出优美的弧度,看着欧阳紫随之一愣。
段剑衣有点失笑,这主仆二人有点意思,刚才那个丫鬟说的话她以为很小声吗?哪有当人面夸的呀。
还有这个小姐更有意思,这已经是第二次肆无忌惮地看他了,她没有别的女子矫揉造作,显得落落大方,连半点羞怯之意也没有,亮晶晶的黑眸定定地落在他脸上,直到迎上他的目光,她才略带羞怯地躲开。
“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里推让了,段少庄主,你要是觉得对我家小姐有所亏欠的话,你就请我们吃饭,这都饿死了。”小雪可不管她们俩在那里啰嗦来啰嗦去,填饱肚子才是真的。
“小雪,不可无礼。”欧阳紫冲小雪轻斥道,“段少庄主,小丫头的话请不要放在心上,您救了我们,小女子都不知如何报答呢?”
“在下看这位姑娘说的很有道理,在下也没吃饭,也算是为小姐压惊,请小姐赏脸。请”段剑衣潇洒指了指楼上,做了请的手势。
欧阳紫还想推辞,小雪一把拉住欧阳紫的手,“小姐,少庄主这么大的诚意,你就别再推辞了,快走。”
欧阳紫无奈,随着小雪上楼。
一顿饭宾主尽欢,欧阳紫红着脸告诉自己叫欧阳紫,最后段剑衣用自己的马车将欧阳紫送回了右丞相府。
不知何时,京城内外津津乐道东西两国和亲之事。
段剑衣坐在玉龙山庄客厅中拿着账本,段小四坐在椅子上跳着腿,一脸的吊儿郎当,眼睛却专注地看着段剑衣,越看越是称奇,什么事让段家少庄主半个时辰呆呆出神,手里的账本翻都没翻。
段小四慢慢起身,走到段剑衣的身边,俊颜慢慢放大,冷不丁段剑衣吓了一跳。
“干吗呢?吓我一跳。”段剑衣冲段小四不悦地说道。
“还问我干嘛?你在干嘛?走到你的身边都不觉,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再说我的少庄主,你这大半个时辰看了多少?”段小四哪能放过段剑衣如此奇怪的行为,玩味十足的问道。
段剑衣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粗声粗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段小四越看越是称奇,什么事让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段少庄主出神还不自在,这天是否要下红雨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像是五天前去龙祥收帐时开始的,有空他可要问问龙祥的掌柜,越来越有意思了,段小四像是发现了重大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禁轻笑出来。
段剑衣狠狠瞪了段小四一眼,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然后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扔,“你很闲是不是,有空就看看账本,别没事找事。”说完站起抬腿往外走,他必须要透透气,段小四看着像是被蝎子蛰的段剑衣笑的更大声了,太有意思了。
段剑衣不再理会段小四,毕竟纠缠下去自己更乱,脚步向门外走去。
“少爷,少爷,有大消息。”刚到门口的段剑衣就被闯进门的陈刚差点撞了个满怀,段剑衣本来心情本来就不好,看见这个冒失鬼更加的不悦,”陈刚,你跑什么?差点撞到我。”出声斥道。
这个陈刚是山庄陈妈的儿子,从小就和段剑衣一起长大,虽是下人,段家人可没把他当成下人。
所以陈刚对少爷的训斥也不介意,“两位少爷,城内城外都传开了,说我国要和西祁国和亲。哎,少爷你别走呀!”陈刚看段剑衣往外走,忙叫住。
段剑衣连理都没理,抬腿继续往外走,无聊不无聊,他满脑子都是那抹清丽的身影,他必须让自己静下来。
陈刚眼看少爷不理他,四少爷又拿着账本瞎翻,对自己的重大消息没人理,又急又气,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最火的就是这则消息吗?
“你们知不知道下嫁的不是公主,是右丞相家的小姐,仿佛叫欧阳紫。”陈刚非要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不可。段小四还是瞎翻着账本,可是段剑衣走到门口的脚步生生地停了下来,陈刚暗暗一喜,终于是有人注意到他的消息,他可费了不少劲打听到的呢!
段剑衣猛的转过了头,陈刚就是一愣,从来没见到过少爷这种表情,星眸中透着慌乱,表情震惊中夹着不可置信,“陈刚,你再说一次,下嫁的是谁?”声音嘶哑,轻颤,自己却浑然不知。
“少,少爷,听说是右丞相家的二小姐欧阳紫,不过也有说是大小姐欧阳菱的,不过说欧阳紫的多。”陈刚好不容易找回声音,少爷的表情吓坏他了,从表小姐去了以后,他是第一次看到少爷如此失态。
段剑衣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胸口闷的发疼,这五天的始作俑者不仅这几天跑到他的脑子里折磨他,现在直接冲进了心里,就要将他的心撕碎。
段小四也很是吃惊,段剑衣面色苍白,神色震惊,是他从小认识的表哥吗?
“剑剑,你到底咋了?”段小四收起吊儿郎当,关心地问道。
段剑衣也没管段小四叫他难听的“剑剑”,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总不停地想起那个叫欧阳紫的丫头,她长的也不算很漂亮,就是清秀点,也就谈了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就钻进自己脑子呢?
他刚才就想理顺自己的思绪,想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感情,没曾想却传出她和亲的消息,这种失去挚爱的痛苦竟让他重新尝到,到现在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已经不可思议地喜欢上她了。
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段剑衣也平静了下来,自己一定要见一见那个丫头,弄清到底谁去西祁国和亲,就算她去,她也有办法叫她去不成。
段剑衣定了定神,对段小四说,“我出去一下,晚上可能有些晚,给我爹娘说一声,”神色已经恢复,眼神透出一种坚定,段少庄主的笃定自信又回来了。
陈刚刚想问,被段小四一个眼神制止了,“去吧,叔叔婶婶那我去说。”
段剑衣点了点头,看了看段小四过人的俊颜,自己再不愿承认也知道这小子比自己优秀太多了,模样好,身手好,自己骑马赶也赶不上了,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能入的了他的眼,俘获他的心。他暗叹了一口气,还是先管自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