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悦听着狐生在外面跳脚,却只抿了抿唇,随手将自己想看的书从书架上抽了下来,只翻了几页,檀悦就骤然停了下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书中内容,微微眯起了眼。
找到了。
玄冰阁。
原来顾子衍背后那门派,叫这个名字。
檀悦一字一字看了下来,那神秘门派,即便是桃露也只能说出个大概来,这书中算是记载得十分详细的了。
玄冰阁的创始者,本是炎国其中一个皇帝,创建玄冰阁的初衷,也是为了护佑皇位。
玄冰阁中人利用当权者的庇护,在炎国上下收集在至阳之年至阳之月至阳之日至阳之时出生的孩子,只因在这个时辰出生的孩子,方能使用逆行筋脉之法进行修炼。
这筋脉逆行之法,修练起来十分痛苦,且非人人都能成功,只是,若是有人修炼成功,功法却是能够与至尊者相较量。
至尊体百年难遇一人,可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孩子却好寻许多。
可是后来,那位创建了玄冰阁的人,在皇帝位置上未坐多久,就被推下了皇帝之位。
被推下了皇帝之位,他却并没有死,被心腹之人就走,隐匿了起来。
为了重新夺回帝位,愈发疯狂地搜寻条件符合要求的人,利用筋脉逆行之法来修炼。
后来,这件事情被捅到了夺取了他帝位的人耳中,那人便对玄冰阁下了杀手,将玄冰阁清除出了炎国。
檀悦微微眯了眯眼,怪不得桃露之前说,炎国这数百年间,发生过无数起起义宫变,许多都与这玄冰阁有关。
原来,这玄冰阁的当权者,亦是炎国皇室血脉,为的便是夺权。而那些利用逆行筋脉修炼之人,便是他们夺权的利器。
檀悦抿了抿唇,所以,顾子衍也是吗?
顾子衍如今功力已经这般深不可测,且他性子阴冷,手段亦是十分骇人,他就真的,甘心做一个棋子,做别人争夺皇位的一把刀吗?
还是说,那玄冰阁的主事者,握着顾子衍的把柄?亦或者是软肋?
就如同映梅阁一样,所有入了映梅阁之人,都得要吃下毒药,每月不及时服用解药,便生不如死?
檀悦抿了抿唇,这本书上面对玄冰阁的来历那些介绍得算是详细了。只是却并未说起,关于那筋脉逆行的修行之术,除了修炼起来十分痛苦之外,还会不会有其他不良反应。
顾子衍偶尔会有灵力全失的情形,是因为修炼了那筋脉逆行之术,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檀悦眯了眯眼,这个问题,她若是直接去问顾子衍,也不知晓他会不会说?
这般想着,檀悦却又暗自撇了撇嘴,应当不会的,此前顾子衍对她,也时常十句话里面掺杂着假话,更何况,如今他们已经闹翻。
檀悦将那本书放了起来,在藏书楼中坐了好一会儿,才又下了藏书楼。
一下藏书楼,就瞧见狐生坐在藏书楼门口,见着檀悦下来,也不理会她,只一直用谴责的目光盯着她。
檀悦挑了挑眉笑了起来:“你是觉着,先前我说的那些话是骗了你?”
“自然是。”狐生哼了一声:“主人你有几个叔叔我自然是知晓的,且之前那么些年,主人你那人人欺凌的模样,别说是要去挖人家的心了,只怕是见了人连头也不敢抬的。后来你觉醒之后,我便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若真是做了那件事情,我又如何能够不知道?”
檀悦笑了起来:“我记着,我刚来的时候,你曾经同我说起过,过去的十多年,我都是被前世绊住,被一个失了一魂的孤魂占据了身子,才让你等了许久,可是如此?”
狐生不知道檀悦为何提起此事,却也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可不是么,让我在这里被封印了这么多年。”
“那你可知道,我真正的魂魄在归位之前,是在何处?”
狐生愣愣地看向檀悦,眼中满是茫然。
“我会魂魄归位到这檀悦身上,是因为,我在异世身死。而我先前说的那件事情,便是我在异世的时候,做过的无数件事情中的其中一件罢了。”
狐生闻言,眉心蹙了蹙,却没有说话。
檀悦笑了一声:“怕了?”
随后才又接着道:“你跟在我身边也已经差不多一年了,你观我行事作风,哪里像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我的手段虽然可能不及顾子衍,可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狐生垂下脑袋想了想,才开了口:“那又如何?左右我也已经认了你做主人了,也已经更改不了了,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只能跟着了。”
“唉,谁叫我命不好呢?”狐生叹了口气:“不过仔细想想,身为我的主人,手段稍微强一点,心思歹毒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有句俗话说的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也还想多活些年头,所以主人你,还是好好努力,争取做一个祸害吧。”
檀悦笑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又听见外面传来些许动静:“老爷。”
檀悦眉眼一动,是檀晋南来了?
便也没有再理会狐生,只径直离开了灵泉幻境。
一睁开眼,果真听见杏雨在低声唤着她:“小姐,老爷过来了。”
檀悦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让杏雨扶着,出了寝屋。
这段时日,檀晋南来得倒是很勤,每日里即便是早上上朝之前不来,下朝之后也断然会来走一遭的。
檀悦一出门就瞧见檀晋南已经在椅子上坐下了,檀悦同檀晋南行了礼,笑容明媚:“爹爹今日似乎回府得要晚些啊,是早朝事情太多吗?”
檀晋南如今倒是并不避讳在檀悦面前提起朝中之事,只漫不经心地应着:“是朝中羽林中郎将在家中被杀,我去看了看。羽林中郎将此前在我麾下待过一段时日,也算得上是我的下属了,如今骤然出了事,于情于理我也应当去瞧瞧。”
檀悦应了一声,脸上带着好奇:“是仇家所为?”
“我去他家中看了,看起来并不像是寻常寻仇,手法十分歹毒,且干净利落,不留丝毫蛛丝马迹,应当是有组织的刺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