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平扶着已然哭得直不起身李玫,站在闻家门口,看着宁海天的豪华车队载着自己疼爱的小女儿闻夏,消失在远处。
那几辆黑色的豪车,沿着闻家门口蜿蜒的山路一路往南,很快就再也看不到影子了。
闻夏与宁海天居在车后座的一左一右,她红着眼睛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色从眼前飞过。
山路只有两车道,每一辆下山的车与上山的车都会贴着身交会而过。
终于,那个一脸焦急冷峻的男人,开着那辆她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超跑,从她眼前飞闪而过。
闻夏原本只是红着的眼眶,在看到闻森从她面前经过时,眼泪终于止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想被宁海天发现,只好微微侧过脸,任由眼泪越来越汹涌。
她这时候才发现,与闻森的往事,并不能如烟,那些事情,是深深刻在她心里的,所以现在,她是明知要分离,才会产生这么难过的情绪。
过去六年,即使上大学住宿,她也没有连续住上一周过,闻森总是在她回学校不到两日,就找借口将她接回家。
渐渐的,她竟然习惯了他的陪伴,可眼前,此去宁家,要呆在那里多久,她一点底都没有。
李玫说呆到宁海天气消了,就想办法把她接回闻家,但如果宁海天永远生气,那她是不是就得在宁家待几十年?
而闻森那边,刚到闻家门口,看着门户大开的外门与内门,李玫红着眼眶站在门口,他就发觉不对劲。
下车习惯性抬头往二楼闻夏的房间一看,窗户紧闭,一点光线都没有,他直接越过闻一平与李玫,跑上了闻夏的房间。
当他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衣柜里的衣服少了许多、他为闻夏新买的拉杆箱不在了的时候,瞬间,恐惧随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
他快速地回了楼下,扯着闻一平的衣服大声吼道:“你们把小夏送去哪里了!”
闻一平冷着脸拍掉他的手,斥责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因为那个视频,宁海天上门把小夏带走了!”
“他要带小夏走,你们就这么让他带走?你们俩是不是脑萎缩了?”
闻森气急,开始口不择言。
李玫原本已经很难过,见他这么说,当即拨开了闻一平扶着自己的手,微微颤颤地回了房间。
而闻森还想与闻一平大吵,却先被闻一平揍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孽子!如果不是因为你做的混账事,宁海天也不会找上门!如果不是为了保你和闻氏,玫玫和小夏需要做这种牺牲?你现在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小夏的妈妈哪里对不起你了?她牺牲了小夏,都是为了保你啊!”
闻一平说到最后,亦开始红了眼眶,颤抖着收回了自己的指着闻森的手,离开了客厅。
而闻森,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足够的现金,立即赶往机场。
遇上傍晚的晚高峰堵车,所以他来到机场的时候,闻夏与宁海天乘坐的那班航班已经起飞了。
闻森买了下一班航班的机票,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卓天瞿那边已经帮他查到了宁家在宁波的地址,他现在只能祈祷宁海天是将闻夏带回了宁家,不然偌大的宁波,宁海天如果有心分离他们,他要找到闻夏,着实并不容易。
而跟着宁海天到达了宁波的闻夏,刚下机就打开了手机,闻森的简讯果然一条条地进了手机。
看着那些“我马上就过去找你,我爱你,别怕,有我在,我很快就到了......”的字眼,闻夏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宁海天见她对着手机哭,当下也猜到了她在与闻森联系,于是开始有些微词,闻夏担心手机也被收起来,因此不敢与闻森多说,报了平安便收起了手机。
出了机场,宁海天的小儿子宁向宇带着随从已等候在外,瞧见跟在宁海天身后出来的闻夏,只是冷淡一笑,并未言语。
豪气十足的车队,旋即离开了机场,载着闻夏回了记忆中的深牢大狱。
宁家是宁波当地的望族,宁海天娶了原配宁夫人后,结合了她娘家的权势后,宁家在宁波的风头,变得更劲。
宁家的大宅位于远郊,独立占据着一个山头,孤傲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地存在着。
黑色的豪车逐一停在宁家大宅的门外,闻夏跟着宁海天下了车,她站在有自己两人高的深门前,内心还是深深地震撼了。
这个房子给她的感觉,一如八岁那年,那种压抑,仿佛进入了电视中悲惨世界的感觉。
与闻家有着温馨小花园的感觉不同,宁家大宅是真正的深宅大院,四周环绕的皆是粗壮高立的树木,树木的宽叶围绕着宁家的深宅,只能透出一点微光。
闻夏终于明白,为何宁海天与宁夫人,周身都散发着戾气,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而她也明白,需要温暖的李玫,最终会选择离开宁海天,转而被温暖如太阳的闻一平吸引。
人与人之间的吸引,果然靠的都是磁场。
她也终于明白,自己骨子里那天生自带的阴冷,皆来自宁海天那属阴的遗传。
她甚至脑洞大开,觉得李玫是人类身份,与吸血鬼属性的宁海天结合,所以才生下了她这个半人半吸血鬼的怪物。
而闻森,则是那拥有火热属性的狼人,爱上她这个在狼群中不存在的物种,所以试图拯救她离开吸血鬼界。
眼前,那深牢大狱的高墙大门“哐当”一声打开,闻夏收起神思,跟在宁海天身后,走进了宁家。
坐在轮椅上的宁夫人,气若游丝地看着她。
她的眼神,还是像当年那么恨,恨不得将闻夏捏死的那种恨。
“老贱人生的小贱人终于来了?呵呵,我这是特地出来欢迎你的。”宁夫人变态地笑着,通过手指的动作,将电动轮椅推到闻夏面前。
也许是小时候的阴影太深,闻夏当即害怕地躲到了宁海天身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