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好章,签好字,聂枫将合约展开,给Bruce过目,他立马两眼放光,兴奋地吩咐手下去取,聂枫却"唰"地一下,将合约收回了身侧。
"Bruce先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否则,我随时有可能毁掉这纸合约!"
对于聂枫的狡猾,Bruce在心中将他骂了千万遍,随即,示意手下,打开秦天笑的手铐,不过比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却并未撤去,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信任聂枫,正如,他不信任自己一样,他可不愿拿这么好的一个筹码,去冒风险。
Bruce细细打量秦天笑,他不得不承认,秦天笑的确是个美丽而有魅力的女人,所以聂枫还有他的义子,才会为这个女人着迷到如斯地步,不过,女人再美,终有一天,也会如开败的花朵,只有权力与金钱,才是永恒的象征。
眼见着Bruce派去的人,正要接过聂枫手中的合约,趁着Bruce分神不知在想什么,秦天笑对着他的手掌咬下,顺带屈肘撞开钳制她的两人。
"shit!"Bruce惊呼,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纤弱的中国女人,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手掌被牙齿咬出血痕,秦天笑趁机脱离他的钳制,朝着聂枫跑去,Bruce眸光一沉,手向西服口袋探去。
眼见秦天笑朝他本来,聂枫紧跟着上前几步,将她拥住,只是,在看到Bruce掏出手枪,对准她的后心时,聂枫的一切理智与机智全部消散。
"嘭——"地一声巨响发出,几乎不假思索,聂枫抱着秦天笑旋转,将两人的位置调换,改由他迎上那即将到来的子弹。
没想到,两人的再次相遇,就即将是生离死别,聂枫苦笑,用一只手,紧紧捂住秦天笑的眼睛,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做好了迎接死神的准备,可是,预期的痛楚没有传来,却是Bruce的一声惊呼,拽回了他即将游离的意识,"Vincent,你——"
是的,关键时刻,Vincent冲上前,挡住了那一枪,不是为聂枫而挡,是为了秦天笑,自始至终,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秦天笑,不论对的、错的...
胸口展开一捧血花,Vincent单膝跪地,定格般,慢慢扭头,他想在离开前,再看她一眼,将她烙印在脑海中,下辈子,他要最先找到她,不止如此,他要让她爱上她!
聂枫拥着秦天笑转身,手指从她眼睛上滑下。
秦天笑睁大双眼,看着前一秒自己还如此厌恶的人,下一秒,竟为了自己而死。
"林皓禹,为什么?"
她明明很厌弃他,从来不对他笑,对他的真心视若无睹,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他望着她笑,一如初见时,最清朗的山茶花,"他死了,你会离我更远,我死了,那里,才会有关于我的一点位置..."
沾染着鲜血的手指,指向秦天笑心口的位置。
秦天笑泣不成声,望着荼蘼花般急欲凋零的Vincent,儿时的一幕幕,电影画面般在她脑海中滚动,她深吸一口气,强灌泪水,"林皓禹,我的心里永远不会给你留位置,因为,你不会死,你不会死..."
说到最后,秦天笑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无力的软倒在聂枫的怀中,她满身寻找手机,却徒劳的发现,自己的手机,早先就被Vincent拿走了。
细小的红绳,被Vincent沾着血水的手指抚过,色彩越发鲜艳,他缓缓倒地,望着天空,一副宁和的姿态。
他看到有天使围着他唱歌,他走了,尽管这里有他舍不得的女孩,可是,这一世的她,不属于自己,让他看着她和别人幸福,他承认,他做不到,所以,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聂枫,下辈子,她是我的..."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一切的爱恨嗔痴,在灵魂往生的时刻,全部烟消云散...
最终,Bruce被绳之以法,这一切,其实是聂枫早就设好的局,包括签署的文件和印章,都是不具法律效应的"冒牌货",除了Vincent的事情,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们,将Vincent的遗体,葬在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墓园,那里环境清幽,无人打扰,充满着阳光和美好。
林皓禹的母亲,在知道这个消息后,直直晕了过去,再醒来,精神遭受重创,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去疗养,当然为了弥补亏欠,这笔钱,由秦天笑与聂枫共同支付,直到林母离世。
每年的清明节,她照例,会与聂枫到林皓禹的墓园处,松土献花,陪他聊聊天,只因他,是他们的朋友。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秦天笑是在多年后才想明白,那时的林皓禹分明可以撑下来,却为什么一心求死,他那样执着的人,也许只有死亡,才是对他最好的解脱。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
有些记忆被淡化,有些人,也得到了属于他们的幸福。
天澄被巴黎美术学院录取,安宁自告奋勇,陪他去巴黎,为此辞掉了医院的工作,在天澄的教导下,虚心学习画画,一年后,也获得了美院,破格录取的机会。
叶邵晨与庄菲,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早聂东霆与聂臻一年出生。
一年后,秦天笑也在医院顺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这可乐坏了聂家与秦家的两个老头,逢人就炫耀自家的孙子孙女,多么水灵可人。
再说雪球,在一次"美女救英雄"的闹剧中,被一母比熊相中,追着他跑了大半年,才终于修成正果,并生下了一窝小狗崽,其中最调皮,完全遗传了雪球的小狗崽,大家亲切的为它取名叫"雪糕"。
除了温昀,一年半前离开,除了偶尔寄回的各地明信片,似乎并未告知归期,就是秦天笑与聂枫结婚时,也只是从国外,邮寄来了一份贺礼。
思绪从五年前收回,秦天笑再度致谢,随即走下了领奖台。
"妈咪,好棒!"秦天笑落座,聂臻率先送上一个口水吻。
树袋熊般,勾着她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小东霆冷哼一声,"聂臻,你都五岁了,不丢人啊!"
"哦,我五岁,你也五岁,可有人昨天尿床了,那个人是谁呢?"聂臻装回想样。
小东霆脸色瞬间乌黑,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他就有火,不知道是谁,把水洒在他床上,诬陷他尿床,"聂臻!"
眼见自家哥哥咬牙切齿,聂臻感觉情况不妙,立马从秦天笑身上爬下来,水汪汪的眼睛望向聂枫,"爸比,哥哥要欺负我!"
"臻儿,做错事就要认错!"聂枫摊摊手,对于女儿的求助,表示爱莫能助,谁叫手心手背都是肉,再则,他觉得儿子没有女儿好哄。
聂臻"哇"地一声,撒腿就跑,边跑边叫,"哥哥,你要温柔,不然以后,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你——"
"聂臻,你再给我胡言乱语一句!"
"我错了——"
对于不省心又闹腾的两娃,秦天笑表示真心无力。
聂枫搂了搂她肩膀,柔声道,"亲爱的,辛苦了!"
秦天笑顺势靠在他怀中,脸颊上是幸福的笑容,"这大概就是,甜蜜的负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