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啜泣,渐变为后来的嚎啕大哭,那般心碎的声音,让所有人,将指责的目光转向秦天笑。
面对千夫所指,她应该有愧疚,应该低下头对小女孩道歉,或者,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可事实是,秦天笑冷漠的看着文允儿,居高临下,眼中的那股子漠视,直达文允儿的眼底,让她的心房一颤,下意识松了拽住的裙摆,小心翼翼朝后退了两步。
她退,秦天笑却逼近两步,"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你却要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得起谁,死去的母亲,还是,日日为你操碎心的父亲?"
文书瀚原本想上前的脚步对顿住,不便神色的将秦天笑深深望住,双手紧紧攥住。
文允儿还在后退,眼泪婆娑,紧紧捏着胸前的衣服,一个劲摇着头,"不,你说谎,你说谎,妈妈还在,妈妈一直都在..."
秦天笑轻笑两声,"不,你才是在说谎,她不在了,永远不在了,可你还在,你是她生命的延续,你要代替她,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爸爸!"
近乎绝情的话语说出,让现场所有人禁不住倒吸一口气,他们想的都是,这么小的孩子,你却要告诉她这么残忍的真心,实在是太狠心了。
与之相反,秦天笑的想法是,她都十多岁了,很多事情都该懂了,一味的欺骗没有价值,她未来的人生路还有那么长,如果,一味困在自己的世界中,那么,她的人生将不再有希望。
残忍,有时是比善良更为有效的清醒剂!
听了秦天笑的话,文允儿的情绪霎时变得激动,就像好容易砌起的梦幻城堡,呼地一声,被海风吹垮,与地上长相无异的沙粒混为一体。
"坏人,你是坏人!"激烈的叫喊声中,林允儿怒吼着,猛地朝站在颁奖台边缘的秦天笑冲过去,像一头愤怒的小犀牛,那般横冲直撞,速度迅捷到让所有人应接不暇。
明白了女儿意图的文书瀚,猛地出声制止,"允儿,停下——"
可是,终究迟了,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文允儿,以头撞击秦天笑的腹部,她没及避开,而是被林允儿撞得,整个人朝下栽倒。
整个颁奖台足有几米之高,再加上地上摆放的各类设备和灯光,要真是人砸下去,即便侥幸能保命,怕是也会伤的不清。
文书瀚见状,赶紧伸手去抓秦天笑,却堪堪与其指尖擦过。
许隽起身,可他的距离太远,却根本不急相救。
惊呼声响起,有的人扭过头,纷纷不愿触及这惨痛的一幕。
没有人看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只是靠近秦天笑的台下,突然刮过一阵清冽的风,淡淡薄荷香,随之,是若移形换影般的迅捷身影。
毫无征兆的跌落台下,因为撞击,秦天笑的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地面,应声而断,连带着脚踝处,传来撕裂的痛感,身下,是杂乱的电线以及仪器,没有丝毫的力气去帮自己避过这种险境,秦天笑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摔得太惨。
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一阵天旋地转的撞击,秦天笑狠狠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抱住她的人,因为巨大的冲力,发出声闷哼,膝盖半跪在地面才勉力接住她。
"天笑,你总是不听话!"说不清吐露的语气,是无奈抑或心疼。
秦天笑抬眼,对上聂枫的眼睛,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流泪,每次遇到危险,似乎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帮她挡去所有不安。
眼见秦天笑眼睛红红的,清澈的瞳仁中,蓄积着泪水,聂枫一瞬无措,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以防走光,随后,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我不责备你,乖,别哭——"
怀抱着秦天笑这个"大孩子",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他聂枫的宇宙中心,此时此刻,只余秦天笑一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周围,却是吓傻了一堆人。
文书瀚站在台上,依旧还保持着伸手去抓秦天笑的姿态,许隽,提起的步子,在看到聂枫时,心甘情愿的停住。
不少女星,近乎有些羡慕嫉妒恨地,望着这对相拥的璧人。
媒体记者逮住机会,啪啪啪拍着今日的猛料。
被闪光灯晃得有些眼疼,秦天笑伸手去挡了挡,聂枫却抱着她起身,目光冷冷,扫向那些急不可耐,进行拍摄的娱记。
那般王者之风,帝王之怒,让手持摄像机的摄像师,禁不住手抖了又抖。
怀抱着秦天笑,穿过喧闹的人群,聂枫走过的地方,人人自觉退后避让,为他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
秦天笑被他妥妥的护在怀里,他替她隔挡住各类复杂的目光。
直到两人消失在金唱片的颁奖礼现场,众人还仍旧觉得没有回过神。
不知是哪个知情人士,突然在人群中高呼一声,"我想起来了,这位不是亚世集团新任的总裁嘛!"
亚世集团新任总裁!
轰,现场再度炸开锅,亚世,那个传说为华夏国三大财团的亚世,名下涉及房地产、金融证券、百货文娱等诸多产业,可谓现今实业集团龙头。
不仅如此,据说这亚世并非单单从商那么简单,其背后实力雄厚,横跨黑白两道,祖上几代皆为军政要员。
再说这一代的继承人,聂枫,典型的高干子弟名门之后,却完全不染纨绔子弟的那些陋习,非但成绩优秀,生活作风更是好让人无可挑剔。
作为京城三少之首的聂枫,是近乎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完美丈夫。
唏嘘者,眼红者,不甘者,比比皆是,聂枫的出现,几乎搅乱了颁奖典礼上,所有男人女人的心。
那些莫名挣扎的人心和欲念,在攀比之中,越发蔓延滋长,整个颁奖礼,似乎已经完全失掉,它本有的意义。
至于先前推文允儿上舞台,目前躲在暗处的人,眼见计划失败,为防暴露,不再留恋准备离开,冷不防身后一冷硬的物质,抵上他的后脑勺。
虽是笑音,那笑中却带着无尽的寒意,就像恶魔之渊发出的回响,"怎么,这么着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