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匆匆赶回来的时候,一出电梯门,就被埋伏上了。
数十支枪口对着他,连同他身后的童遇都惊呆了,可定睛一看,不对啊,这些不是风狼的人。
童遇还没完全走出电梯,正想着将沈从拉回来再按上关门键的可能性,谁知道沈从直接就动手了!
“卧槽!你特么别这么快啊!我还没酝酿好呢!”
童遇大惊,他刚才想着问问这是哪路人来着,手机正在这时候响了,一看,是下属打来的。
童遇正要发作,这敌人都到了门口了,你特么才通风报信??
“老大,您回去了吗?没回还是别回了,刚才守在公寓附近的弟兄几乎全被埋伏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赶紧给您……”
没等他说完,童遇就挂断了。
他要这群猪头有何用?还特种兵呢!竟然那么轻易就被埋伏了???
当然,他是没问清楚对方今天带了多少人来……
眼看着沈从一人抵十,他自然也不好在袖手旁观,而且也发现了对方的顾忌,虽然拿着枪口对着他们没错,但却没有要开枪的意思,看来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的。
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啊,来的到底是谁啊!
终于打到了门口,沈从快速按下密码推开门,之后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陈方叙半跪在地上,神色痛苦,童臻正在给他注射着什么,抬眸见沈从回来,皱眉怒道:“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沈从三两步上前,童臻正好将注射器从陈方叙的脖颈间抽了出来,便看见他颓靡地倒在了地上,眼睁睁地望着沈从紧紧抱住童臻。
“童臻,你给我等着……”
说完这句话,他就昏迷了过去。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沈从摸了摸她的头发,抱着不肯撒手。
“哼,你们设的什么破密码?人用脚指头都猜出来了……”
童臻没好气道,一边微微推开他,俯身去看陈方叙的情况。
沈从皱眉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陈方叙,却听见童臻说:“把他弄到沙发上去,我已经通知凯里过来了。”
这时候童遇也已经进来,见童臻还好好的,顿时松了口气,瞥见地上的陈方叙时,顿时怒道:“这个家伙又犯病了??”
两人将陈方叙抬到沙发上,沈从眼尖看到童臻还渗着血的掌心,眉头都要皱掉的,几乎是夺过她的手,“怎么回事?他干的?”
“没什么,已经止住血了,自己不小心划的。”童臻不在意地说。
沈从狐疑地看着她,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领口,发现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掉了,衣服也有被狠狠抓过的痕迹,脸色愈加阴沉了。
“怎么回事?”他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童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领口,神色不自在地抬手理了理衣服,“没什么,争执中不小心抓的,你别多想。”
她说的可是大实话,确实没什么,虽然陈方叙想有什么,但是他没能得逞。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她一脚下去踢中他的下盘,陈方叙没防备她会来这招,直接站不稳了,她趁机拿了桌上医药箱里的麻醉剂,一连给陈方叙注射了两支!
这才有了沈从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可沈从毕竟没看到前头的,此时见她衣服凌乱,手又受伤了,很是脑补了一段抵抗大戏……
他冷着脸起身去拿过来医药箱,将刚才童臻随意缠在手伤的纱布给拆了,重新给伤口清洗消毒上药,正在包扎的时候,凯里来了。
这家伙一出电梯瞧见了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众人,顿时寒毛直竖,还好这公寓比较奢华,一梯一户,出了电梯就是他们家,一层一户来着,否则这要是被旁人瞧见了,还不得报案呐。
“你们怎么样呀?有没有人受伤?我就出去吃个火锅,回来他就不见了……”
凯里一边探头探脑地走进来,一边心虚地问道。
沈从一记冷眼扫过来,“他家里有米其林级别的大厨,你跑去吃火锅?”
“那个大厨不会火锅呀。”凯里一脸无辜道,随即瞧见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陈方叙,微微挑眉,赶紧凑了过来,“你们……你们把他打晕了?”
沈从冷哼,要不是童臻先动手,等他动手的话,可就不是打晕这么简单了。
“你们对待病患好歹也温柔一点,说了一百遍了,不要刺激他,他现在的病况已经很严重了。”
凯里查看了陈方叙并无明显外伤,倒是脖子上有两个小孔,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又失控了……
“什么我们刺激他?他自己半夜跑来还撂倒我一大堆下属,向来对童臻下手,我们还不能还击了?”童遇翻了个白眼儿,瞅着陈方叙,越瞅越有气。
要知道刚才沈从带着他一路飙回来,差点把他的魂儿都给飙没了,简直是冒着生命危险赶回来的好不好!比卧底的时候还刺激!
“那他变成这样是因为谁?”凯里一语噎住众人,“还不是因为你诈死,你逃避,你帮忙隐瞒啊!”
一句话将沈从、童臻和童遇全给训斥了。
童遇倒是不肯背锅,“怎么怪我了?他死遁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啊。”
“那是不是你当初帮着童臻离开的,要不是你将她藏的死紧,陈方叙会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去找?最后还不是在日积月累中加深病况的??”凯里将他刚丢过来的白眼儿还给了他。
童遇:“……”
沈从倒还好,他只是觉得陈方叙执念太深,经不住打击才会如此,只是那话却说进了童臻的心里。
她原本回来的时候就是因为知道陈方叙的情况是因为她才产生的,所以一直以来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无限包容,没有彻底翻脸,此时凯里再次提醒了她,陈方叙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她……
察觉到童臻的异样,沈从不由握紧了她的手,他说:“说到底,这事怪我,如果我没有死遁,你也不会离开,他就不会变成这样,所以,要感到亏欠的人是我,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来想办法。”
童臻没说话,沈从顿了顿,起身对凯里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闻言,凯里看了童臻一眼,便跟沈从去房间了,两人走后,童遇皱眉躺在沙发上,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此时已是零点多……
“这里交给我守着,你去睡吧。”童臻对他说。
童遇瞄了一眼,外面陈方叙的人,他已经通知了下属赶来处理,陈方叙自己也已经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再说又有沈从和凯里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他微微点头,转身去了浴室。
客厅只剩下童臻守着陈方叙,见他睡梦中还紧皱着眉头,似乎十分不甘心的模样,童臻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她轻叹一声,起身拈过了薄毯盖在了他身上。
……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非要童臻不可?”沈从恼火的问凯里。
凯里站在窗前,听了他这句话,有些好笑地转身看向他,“那世上这么多女人,你又为什么非童臻不可呢?”
沈从被他问住,不由皱了皱眉,为什么非童臻不可?他心里清楚。
在他心里,谁也比不上她,比不上她勇敢,比不上她淡然,比不上她天资聪颖,比不上她医术高明……
只要跟她一起相处过,或是平平淡淡,或是惊险刺激,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让人不必伪装,让人安心的平静感和归宿感。
她是独一无二的。
凯里似乎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说,“陈方叙大抵也是跟你一样的感觉,他不愿放弃童臻,或许也是因为再也无法爱上别的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明明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外科医生,对谁都是淡淡的,可就是让人想亲近,想跟她相处,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眸亮亮的,仿佛清晨雨露,仿佛十里桃花。
凯里轻叹,这件事情的确难办的很,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分裂出更多人格的,可没有一个像陈方叙这个执念这么可怕这么深沉的人格。
“还有一件事情,我告诉你,希望你跟童臻重视起来,事实上,陈方叙并非只是分裂出了一个人格而已,我相信刚才童臻已经见识过了,他体内危险型的人格越来越强大,你知道为什么吗?”凯里神色忧愁又无奈。
沈从直觉他接下来的话肯定不好,但又想搞清楚,到底除了童臻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来治疗他,也只能让他说下去。
“为什么?”他问。
“因为,他从前分裂出来的人格,都被危险型人格吃掉了,并且到目前为止,不管陈方叙在什么时候分裂出新的人格,存活时间都不会超过十个小时,甚至连一个出来露面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危险型人格吃掉。”
凯里扶额,只觉得脑仁疼的厉害,“所以,你清楚我是什么意思了吧?再这样下去,他的主人格被吃掉,危险人格取代主人格占据身体是屈指可待的事情,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可就比现在难对付的多了……”
这一点,沈从也清楚,陈方叙的危险人格保留了对童臻的最深的执念,却完全没有主人格的理智和人伦常理,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今天晚上既然能带那么多人闯到这里来找童臻,等他真正占据了陈方叙的躯体,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