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匀意识到童臻离开他的时间有些长,赶来的时候,周悦已经头发凌乱,一脸怒火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了。
“童臻呢?”
江牧匀狠狠抓住她的手腕质问。
“我怎么知道!”周悦冷冷地甩开他的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周悦将头发甩到一边,反手拉住江牧匀的手腕。
她说:“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阻挠到底,绝对不会让你们结婚!”
“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江牧匀冷声道,尔后甩开了她的手,转身要去找童臻。
“你才恶心!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说到底你跟我才是同一类人,童臻不适合你,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周悦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
江牧匀头也不回地离开餐厅,他猜想周悦一定是对童臻胡说了什么,童臻才会一起之下招呼都不打便离开。
如果她暂时不想自己找到她,那么她一定不会回家,更不会回童家,而她的包包落在了餐厅里……
所以,她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
当童臻杵在石婉君门外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她站在门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不能帮我付下钱?”她说。
石婉君吓了一天,这才发现她身后跟了一位出租车的司机。
“怎么回事呀?来来,快进来!”
石婉君看到她有些狼狈的模样,赶紧将她拉进屋来,然后帮她付了钱。
关上了门,石婉君转身看到童臻正呆呆地望着自己,吓了一跳。
“小臻子,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摔跤了?陈方叙呢?”
石婉君一下子问了好些话,童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突然抱住她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石婉君更慌了,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一边赶紧给她倒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哭什么呀?是不是陈方叙欺负你了?”
石婉君将热水递到她的手里,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感觉到她很凉,便又找了件外套给她披上。
谁料,童臻将热水一放,又抱着她继续哭。
“哎呦,我的小臻子呀,你哭的我心肝儿都疼了,到底发生什么了呀?告诉我好不好?有什么麻烦咱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石婉君从来没见过童臻哭的这么伤心,可是能让她伤心的,恐怕也只有陈方叙了。
难道,是陈方叙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而且童臻心在怀着孕,又是深夜出门,还一副狼狈的样子,连钱包手机都没带。
她不由的推断,十有八九是跟陈方叙吵架之后,一起之下出门的。
不过眼下童臻是不会说了,她哭起来没完,上气不接下气的,看上去十分难过。
“小石子……我都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童臻将脸埋在石婉君的肩里,抽泣着说。
“你想起来什么了?”石婉君轻轻拍着她的背,问道。
“我想起来陈方叙了……”
闻言,石婉君眨了眨眼睛,“你恢复记忆了?”
童臻揉了揉眼睛,点头,“嗯。”
“真的?你都想起来了?”石婉君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那恢复记忆是好事啊,你哭什么呀?”
“我觉得自己太对不起陈方叙,我前段时间被江牧匀催眠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童臻问。
石婉君点了点头,“我知道啊,我跟陈方叙还商量过这件事情,可是后来陈方叙告诉我他已经解决了,而且带你去了S市,成天将你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吵架了?”
童臻摇头,至于自己是怎么从S市回来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她能够找回记忆,竟然是周悦无意间导致的,在西餐厅的洗手间时,周悦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导致她差点窒息昏死过去。
在那种生死一线的瞬间,所有的记忆仿佛如潮水般涌现在脑子里。
她匆匆逃离的酒店,跌跌撞撞地跑了一路,直到摔倒在公园的草坪上,她在那里整整坐了一个小时,才缓过神儿来。
现在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至于自己是怎么跟江牧匀去见双方父母的,不用说,一定又是他用了催眠术。
但比起这个,她更担心的是,陈方叙是不是已经离开她了。
否则,又怎么会放任她跟江牧匀见面,甚至是见双方父母都不管?
一定是她在被催眠的时候,做了什么伤了他的心的事情才会这样的。她心里前所未有的感到恐慌,只有马上见到他,才能安心下来。
“小石子,你的电话借我,我想给陈方叙打个电话……”
“哦哦,给!”
石婉君赶紧将手机递给她。
知道了童臻恢复了记忆,也摆脱了江牧匀的控制,她也算是松了口气,此时就算童臻自己不打给陈方叙,她也会打的。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了童臻无比熟悉的声音。
“喂?”
童臻听到了陈方叙的声音,很是激动,“方叙,是我,我恢复记忆了,我都想起来了,你在哪里?你来接我好不好?我有很多话……”
“你是谁?”
一声冷硬的声音打断了童臻的话。
可那声音的主人明明是陈方叙,童臻却听的很是陌生。
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是我啊,我是童臻啊,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她有些失落,不过想到陈方叙可能是没存石婉君的电话,或者没注意看来电显示,才会那么问的,心里稍稍宽慰些。
但她没想到的是,陈方叙居然挂了电话……
这可是石破天荒的第一回!
童臻看着手机,机械般地抬头看向石婉君,“他,挂了。”
“额……”
石婉君也没想到陈方叙居然这么干脆利落的挂了。
“没事,或许是他今天太累了,还没听清楚你是谁呢,这样吧,刚好我这几天在休假,我明天带你去S市找他,今天你先好好休息,知道吗?”
她轻叹一声,抱了抱童臻。
平时虽然总会在嘴上打击她,但当她真的伤心的时候,石婉君觉得自己比她还难过。
童臻点了点头,但神色有些失魂落魄的。
正当施婉君安慰着她,然后帮她放好了热水,拿了干净的衣服,哄她去洗澡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这么晚了,谁呀?”
石婉君将衣服递给童臻,皱眉要转身去开门的时候,却被童臻拉住了。
童臻神色紧张地看着门口,低声说道,“是他。”
石婉君望着她,察觉到她警惕的情绪,便知道她指的是谁。
“别担心,我不开门,先去看看。”
她安慰着童臻,一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朝外看去。
奇怪的是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哎?走廊上的灯怎么灭了?
石婉君皱眉,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她要转身回来的时候,门铃再次响起。
刹那间,石婉君只觉得头皮一凉。
刚才她朝外看的时候,走廊上的灯并没有灭,而外面那个人也并没有离开。
她之所以看到的是黑漆漆的一片,是因为外面的那个人也正透过猫眼朝屋子里看!
想到这里,石婉君立刻匆匆跑到童臻的身边抱住她。
童臻见她吓得要死,也是愣住了,就算是江牧匀,也没有这么恐怖吧?
大不了不开门就是了!
两人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做什么,只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石婉君咬着唇,想想刚才那种情形,心里十分害怕,没想到从前在网上看到的段子,竟然真的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此时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的那个人,仿佛是个变态杀人狂,而她和童臻,就像是两只即将被逮住的猎物。
“好了,就算是江牧匀,他也不敢怎么样的,我们一直不开门就好了,等到天亮了,我再打电话给陈方叙!”
童臻低声安慰着被吓坏的石婉君。
不明白她怎么去猫眼儿里看了一眼就吓成这样了,难道外面的人不是江牧匀,是比他更可怕的人?
童臻想起身去看看,旁边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石婉君看了那电话一眼,不敢伸手去接。
可谁知童臻却是伸出了手去,石婉君想阻止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童臻只是觉得,有可能是陈方叙打来的,毕竟从前偶尔找不到她的时候,陈方叙就会打到石婉君的家里座机来问问她。
电话接起之后,那边却传来了江牧匀的声音。
“童臻,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吧。”
闻言,童臻僵滞了一瞬间,然后默默地挂了电话。
开门,开个头啊!
她才不要面对那个动不动就给她催眠,弄得她神志不清的混蛋教授呢!
总算是认清了他的真面目,感谢他当年的拒绝之恩有没有!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陈方叙,也不知道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竟然就那么挂了自己的电话,想想就难过……
电话又响了。
童臻皱眉,直接暴力地将座机电话线给拔了。
然后一脸淡定地转身安慰石婉君,“没事儿的,咱们不开门就好了,他又不会穿墙术!”
石婉君锁在她怀里,颇受安慰地点了点头,两人的行径完全调转了过来。
还没等她冷静下来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石婉君一听,都快要崩溃了,不是吧!江牧匀连她的手机号都知道?
“咦?亲爱的……是我哥吗?”
童臻瞄了一眼她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亲爱的’,便问石婉君。
闻言,石婉君几乎是跳起来接了电话,一接通就一阵哭腔道:“亲爱的,你回国了吗?我门外有一个变态,你快来呀……”
“嗯,你现在来开门,看看是不是变态。”
童遇无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啊?”
石婉君愣了愣,什么意思?难道现在门外的是童遇?
她看了童臻一眼,然后再次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去,一边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是你吗?”
“是我,快开门,我站的腿都酸了!”
童遇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我知道了……”
此时,石婉君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在开门之前吗,她又看了眼手机。
‘亲爱的’三个字分外扎眼。
她稍稍放心下来,想着江牧匀就算再厉害,也是没办法用童遇的手机给她打来电话的,便放心了下来。
门打开的一瞬间,门外蓦然闯进了一袭黑影,猛地扑过来,将她按在玄关处的墙上就是一通热吻。
石婉君瞬间完成从惊吓到惊喜的成功转换。
他熟悉的气息,熟悉怀抱,此时感觉入坠梦中,幸福来的太快,几乎要冲走了她的理智。
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一位旁观者,石婉君赶紧推开了童遇。
见童遇挑眉,她小声说道:“小臻子在呢!”
闻言,童遇机械般地回头,这才看到不知站在一旁多久,一脸戏谑的童臻。
“你怎么来了?”童遇挑眉,尔后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石婉君,“还有,你们刚才竟然以为是变态,怎么回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