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妈妈如何,但是你该知道我对你和鹤轩的爱是发自内心的。”陆迟野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关于陆母的讨论很明显只会让程逸然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
“婚姻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说完,程逸然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不管她是假寐还是真睡,此刻,陆迟野都不可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打开广播,放了一首旋律柔和的钢琴曲。
旋律如同山间泉水般在车内流淌着,围绕着两人。
程逸然的睫毛几乎察觉不到的微微颤动着。
这首钢琴曲的名字是《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一个美得如梦似幻,却又残破废弃的地方。
一如她和陆迟野的感情。
当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但是他们的感情却经不起现实的敲打。
时至今日,程逸然早已不是那个为了爱情可以什么都不怕的女孩子了。
或者确切的说,从陆迟野带着她走进医院做人流的那天起,那个单纯无畏的程逸然就已经被他亲手打碎了。
把程逸然送回住处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丁小墨已经拉着阿木一起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小鹤轩则独自坐在客厅里用积木做一个大桥。
进门后,程逸然吸了一口气,夸道:“谁在做饭?好香啊。”
鹤轩听到她的声音,立刻站起身跑过来抱住了她,仰头甜甜的笑着:“妈妈!”
程逸然把他抱起来,亲亲他的小脸蛋儿:“今天听小墨姑姑的话了吗?”
“我们鹤轩当然听话啦。”丁小墨欢快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逸然姐,要不要尝尝阿木做的汤,超级香的!”
她说着,把脑袋从厨房里探了出来。
当她看到程逸然身边的陆迟野时,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尴尬拘谨的道:“陆总,你来了。”
阿木闻言,也从厨房走了出来,跟他打招呼:“陆总。”
陆迟野点点头,转头问程逸然:“我能留下来吃饭吗?我现在也很饿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的表情可怜兮兮的,好像在哀求她一般。
程逸然无语凝噎了。
他都这么说了,难道她还能当着大家的面驳了他的面子吗?
“好。”她说完,抱着鹤轩去洗手间洗手了。
这段饭吃的有点尴尬。
阿木本就是陆迟野的下属,对他很恭敬,只要陆迟野不问,他就不说话。
丁小墨在陆迟野面前又是一贯的拘谨不自然,更不可能说什么话了。
程逸然满腹心事,也一直在沉默着。
小鹤轩也是一直在一言不发的埋头吃饭,吃的倒是这些人中最香的。
陆迟野有心想要和程逸然说说话,但是碍于餐桌上的人太多,而不能说什么。
好容易等到吃完了饭,陆迟野拉着程逸然的手:“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好吗?”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像一个幼稚的刚谈恋爱的小男生一样。
程逸然无奈:“那就走吧。”
“妈妈。”小鹤轩拉住了她的手,“我能跟你一起出去吗?”
程逸然摸摸他的小脑袋:“妈妈和陆叔叔有事情要谈,等我送陆叔叔回来,再带你出去,好不好?”
小鹤轩也是个懂事的,并不做纠缠,当即也就答应了。
夜风习习,陆迟野和程逸然站在楼下,低声说着话。
“等我回去安排一下,我们不和我妈一起住了,好不好?”他还是不死心。
“迟野,我不想住在你那里,不仅仅是你妈妈的缘故。我不是一个善于原谅或者遗忘的人。如果带着对你的怨恨走进你的生活里,那对你来说并不公平。”程逸然选择了实话实说。
“你和你妈妈喜欢鹤轩,这个我理解。如果你们想来见他,我也不会阻拦的。但是在一起生活,还是算了吧。这些年我和鹤轩在法国,虽然看似是和思辰、小墨生活在一起,实际我们过的都是各自的生活,我自在惯了,你这样的豪门,我实在适应不了。”
陆迟野默了默,又道:“那回盛世上班吧,这次,你直接去做销售经理就可以了。”
程逸然无声的笑了笑。
当初,她那么想做销售经理,为此想尽各种办法向陆迟野证明她自己的实力,陆迟野都迟迟不给她机会。
现在他直接对她抛出了橄榄枝,她却已然对这个岗位没有了当初的热情。
“不需要了。”她摇头,“我现在不用上班也能赚到养活我和鹤轩的钱。我想趁着这几年好好陪陪孩子。等到他上学后,再谈别的事情吧。”
陆迟野轻轻叹息一声:“你这是一点机会也不打算给我了。”
“好了。”程逸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我再不回去,鹤轩该不高兴了。你也早点走吧,再见。”
“逸然。”陆迟野忽的走近她,揽着她的腰肢把她拥进了怀里。
她温软纤细的娇躯和那幽幽散发的香气都让他舍不得放手:“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会很忙。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他的怀抱这样的温暖,程逸然有些恍惚:“我知道……”
“上去吧,”他依依不舍的松开她,捏捏她的下巴,“我看你上楼了再走。”
这样的招数程逸然曾经在很多个追求她的男孩子身上见到过,但即便是一样的行为,当做的人不一样的时候,也会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程逸然需要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对着他温柔的眼眸淡定的道出一声:“晚安。”
然后慢慢转身,向楼上走去。
进门后,她走到窗边,向楼下。
陆迟野独自站在月光下的身影有些寂寥。
她看到他一步三回头的走向自己的车,冲她挥挥手后,上车离开了。
程逸然站在窗边,一直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妈妈,”小鹤轩走过来扯扯她的袖子,“你怎么了?”
听到孩子关切的询问,程逸然这才如梦方醒一般,意识到自己刚才情绪的失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