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她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来回打滚儿,痛苦的呻吟起来。
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七窍出血,地面上一片鲜红晕染开来,如同盛开的牡丹,艳丽绚烂。
皇上别过头去,背着双手,叹了口气:“先收起来吧,这是澜儿的母亲,不然,他会怪我的。”
随即拍拍手,外面翻进来两个身手极为利索的黑衣蒙面人,轻手轻脚的将真皇后抬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皇后破天荒的随着皇帝上了早朝,虽然没有承认谋害皇子的罪行,但是下了罪己书,声泪俱下的检讨自己没有管好后宫,让丽妃身边的丫鬟钻了空子云云。
那被拿来顶缸的可怜小丫鬟毫无疑问的得了个死罪,斩立决。
皇后为了表达后悔之意,顺便交出了手中的兵符,信誓旦旦的要皈依佛门,以后天天吃斋念佛,不理朝政,为仙逝的小皇子祈福。
底下的大臣一片抽气之声,纷纷汗颜,前几日他们还声讨皇后来着,这下子却是冤枉了好人,一时又害怕皇上怪罪,跪倒了一片。
皇上因为洗刷了皇后的冤屈,心情大好,便挥挥手让大臣们起来,看在他们忠心耿耿的份上,既往不咎了。
大臣们不免又喜气盈腮,拍起马屁来,说皇后宅心仁厚,又宽容大度,实在是万民之福。
又道皇上皇后鸾凤和鸣,相依相偎,天作之合,可喜可贺!
皇上一脸笑意,早朝就在一片皆大欢喜中结束了。
下了朝,刚进了天心殿,皇后就橡皮糖一般黏在了皇上身上,一双柔弱无骨小手肆无忌惮的扒拉眼前男人的衣衫,衣衫退了一半,又去解他的腰带。
皇上反手将女子抱在怀里,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抚上她的脸颊,慢慢的抚摸着。
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娇娇弱弱的靠在男人的怀里:“皇上,人家助你拨乱反正,重新夺回大权。你答应人家的事情,可不要忘记啊,硕贵妃天天欺压我,姐姐没了,臣妾便咸鱼翻了身,看她们还能奈我何?”
皇上不语,手指轻拢慢捻,触摸到了缝隙之后,使劲一扯,她脸上的面具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飘落,露出一张更加年轻的面孔,正是丽妃。
她脸上不悦道:“皇上,轻点儿,你弄痛我了。”
皇上不语,她正在纳闷,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进来一个黑衣丫鬟,手中拿着托盘,托盘上白花花一片。
她诧异之间,丫鬟抖搂开了那白白的一堆,正是三尺白绫。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慌了,扯着眼前人的衣衫,叫喊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封臣妾为皇后的么?我为了保你的江山稳固,不惜下手毒死了我亲生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皇上不耐烦的将她的手拍落,冷声道:“你既然连亲身儿子都舍得下手,保不准你会对我的儿子下手,似你这般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留着只能是祸害,再说,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咸鱼翻身也不过是翻了个面的咸鱼罢了,你想要的朕给不了。”
说毕甩手,后面的丫鬟上前,将手中的三尺白绫缠绕在了她的脖子上,死死的勒住,她只来得及翻了个白眼,便没了声息。
皇上冷笑一声:“扔到乱葬岗上。”
………………
第二天,皇后因为间接害死了小皇子,心中愧疚不安,服毒自尽了。
丽妃因为失去儿子过于哀伤,三尺白绫,了却红尘。
众臣苍蝇一般,又纷纷赞叹皇后是个贞洁烈女子,以死弥补过失,刚硬不屈,请求皇上厚葬皇后。
皇上痛失爱妻,一脸的哀伤,连连答应。
举国上下都陷入了一片哀声之中,国孝三个月期间,举国上下通通不准谈婚论嫁,连卖布的都只能将成捆成捆的红布堆进暗不见天日的仓库。
林若雪很是好奇,皇后这样精明的掉渣的人物竟然会自杀?这也不符合逻辑啊。
不过这后宫的事情一向不是她参的透的,可怜了李睿澜一番,便抛在脑后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住在慕容府,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虽然师傅什么都不说,但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这样虚度光阴,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垂头思索半刻,饶是无所事事,也不敢出去乱逛了,不知道寒宫川北对那件事情是个什么态度,若他是个胸怀天下的大度之人,也许会按照李睿澜所说,封她为公主;若是个一般人,估计就是不管不问,当做不知道罢了;若是气量狭窄的人,说不定会为了以绝后患,杀人灭口。
她打了个寒噤,若是这样,她万万不要出门了,因为每次出门,都没有好事。
算了,找师傅聊聊天好了。
虽然她欠了师傅好多人情,也情知无以为报,但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债多人不愁,干脆死皮赖脸一把,反正以后师傅有什么事,她竭尽所能的帮忙就是了。
随便找了个小丫头,领着她走到了前厅。
尚未绕过屏风,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我说不在就是不在,你哪儿那么多的废话!?莫不是我走了几天。我师兄把你们惯得不成样子了?”
她一怔,这桀骜不驯的声音,毫无疑问就是她的师傅。
“废话的是你,本王得到了可靠的情报,她就在你的府上,你藏匿罪犯,是何居心?”
这声音,沙哑却又强硬,看来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慕容熙然登时暴走,把桌子拍的咣咣响:“什么罪犯?她是哪门子的罪犯?你有什么证据?谁立的案?哪位大人判的刑?不要以为我敬你一声表哥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这里是慕容府,便是皇上舅舅亲自过来,我也不怕!”
她屏住呼吸,这李荣轩怎么会找到这里的?难道是李睿澜?不会的,依他的为人,若是想害她早就害了,不必叫李荣轩过来。
难道是寒宫川北?这倒是有可能,那天他没讨到任何好处,自然是不甘心的,告密撒气也说不一定。
既然师傅有心隐瞒包庇,她就不要现身了,省的打乱师傅的计划。
可是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不确定,她今天才意识到。
正要悄悄的溜回去,一转身,后面的小丫鬟不曾防备,两个人撞在一处,摔做一团。
她身子一歪,没有站稳,正好撞在那屏风上。
那屏风本就是木头框子的装饰品,哪里经得住如此大的力气?她嘭的一声跟着屏风翻到在地上,狼狈的出现在俩人面前。
她暗骂一声娘,搞什么?就算是师傅瞒不住了,她万不得已要出场,怎么也得穿的体体面面,表情淡定的盯着来人,口气极为淡定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这才叫一个气概,一个风度,便是死了,也要被人传唱千古的。
如今这出场方式,真的是…丢死人了,呜呜师傅,你不要怪我才是啊…
她心虚的抬头,慕容熙然合上张的可以塞得下一个苹果的嘴巴,跑过来将她抱了起来。
“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嗔道。
林若雪咧嘴,刚要笑着安慰他没事,眼角斜斜的扫到了一脸怒意又一脸冷冰的李荣轩,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这怎么说?”
李荣轩面容消瘦,看来这两个月过的真是痛苦,否则不能将苹果脸变成萝卜脸。
“难道你要我说她就在这里,任你抓走才是?”
慕容熙然盯着她的小脸,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后脑勺对着那人,声音却依旧是冰冷。
“哼,你不要找借口了,快快将人交出来。”
李荣轩皱紧了眉头。
慕容熙然冷笑了一声,悠悠道:“便是你的皇兄亲来,也不好使,一个皇上,一个太子,你问问他们能做什么?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王爷,算的了什么?”
他对来人十分不满,上一次若不是在他的王府,雪儿怎么会遇见那等禽兽?如今还是在他的王府出了这等事情,他的王府都快成了一块凶地了。他没有找茬已经算是念及情谊了,这人还不知死活的找上门来。
李荣轩不知道前一段事情,只道是他护短,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短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护吧?
他冷哼一声,抽出身上的佩剑来。
慕容熙然挑眉,这是挑战他么?
俩人摆开架势,眼看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她心里焦急,刚要喊叫,一个冷冷的声音由门外传来,却是比她还要快。
“住手!”
她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虚虚的松了一口气,这人最爱在关键时刻出场,博得满堂彩。虽然她以前鄙视这等耍帅行为,但是这次却在心里小小的感激了他一番。
李睿澜抬脚进来,不同于平日的笑意盈盈,脸上布满了冰霜,她都不敢直视之。
“你们要做什么?兄弟相残么?”
他一声冷哼,刚才张弓剑弩的形势立即逆转,对峙的俩人不约而同的别过头去,鼻孔中一声冷哼。
她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好在师傅没有动手,否则那李荣轩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的死的。
她朝李睿澜投以感激的一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