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林宇龙大怒,长兄如父,她怎么这么没规矩?
“我好容易才救了他。一百杖打下去,他根本就活不了!!我岂不是白救了?”
她挨过鞭子,知道这其中厉害。
“你想怎么样?”他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悄悄放人,这件事就此揭过。”
她就是不愿意看见草菅人命。
“不放又如何?”
“连公主都特地吩咐饶恕的人,你竟敢打他,难道你比公主还有权威?”
公主怎么会记得一个小小的车夫?但是拿这个威胁一下林宇龙也未尝不可。
“你……”她的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林宇龙一时僵住。
看见他有些动摇,她赶紧煽风点火:“麻利儿的撵人,也是对你好。你想,我们一行人都是你在负责,出了这件事情,父亲必会责怪。不若趁现在放人,就说是公主开恩不让怪罪,人都走了,父亲还有何话可说?”
一番话说得玲珑剔透,林宇龙不得不斟酌一番。
“这件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要这么护着他?”
毕竟常年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这样的话是唬不住他的,与人交际,他早就不是小菜鸟了。
她微愣,顿了片刻,声音笃定:“不为什么。我是他的主子,他听命于我,我就必定会护他。”
虽然她并没有阶级尊卑意识,但是这么说更容易让人信服。
林宇龙冷哼一声,护丫鬟,护奴才的主子并不少,甚至为护刁奴,不惜伤人性命的也大有人在,他好奇地不过是她,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什么时候开始管别人了!!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真的打了车夫,也算是违背了公主的意思,但是这样的蠢材又不能留在身边,不如…采用她的建议,直接撵了算了,从此眼不见心为净。
皱了皱眉头,叫来了随行的二管家,左兴的侄子左明知,吩咐了一番。
林若雪在一旁听见不打他了,顿时放了心,虽不喜欢林宇龙,还是对他做了揖:“多谢!”转身离去。
……
天已经黑了,乌云当头,月亮也不见踪迹。
左明知带了一群莽汉到马棚里。
车夫因为白天的事情一直担惊受怕,再加上失血过多又没有进食,此时已经是又累又困,迷迷糊糊的趴在一堆稻草中间,缩手缩脚的睡着了。
“起来!”左明知的一个小手下不耐烦的踹了一脚正在睡觉的车夫。
那车夫惊醒,看见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左明知,和后面跟着的几个大个儿,连忙跪是磕头。
“二管家,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
那左明知也不搭理,撩了一下袍子,右脚踩在马车夫前面的一块大石上。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公主的驾都敢惊,差点害咱们都吃板子,你还敢求饶!”
嘴巴里的草猛地吐出来,后面的小厮上去就是拳打脚踢,他身上顿时青肿不堪。
看见差不多了,左明知冷冷的说了一句:“行了!”
小厮们立即停手,退回到他的后面。
“算你小子命大,公子爷吩咐只是撵了你再罚你两年的月银,哼,把银子交出来滚蛋吧。”
车夫本身就是三等仆人,无权无势,又是个耿直的性子,不会拍人的马屁,因此不是很受人待见,这一来更没有人为他出头。
事已至此,活着已是大幸,连忙磕了头把身上的银子尽数交了出来,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包袱也没敢拿,匆匆的投奔姐姐去了。
……
林若雪慢悠悠的回去,金杏和银杏正在铺床。
她端详的手上的一抹莹绿,她的师傅,武功厉害,人也温柔,还有着一双明亮纯净的眼睛。
哪个少女不爱英雄?何况是对她百般迁就的师傅。
可是,她是四皇子名定的侧妃啊。
如果逃婚的话,成不成是一个问题,受到牵连的林宇飞怎么办?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贵公子被贬为一无所有的庶民?
一时心乱如麻,摸了一把泛着秋水一般光华的戒指,起身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平复一下乱糟糟的心情。
瞥了一眼忙得不可开交的金杏和银杏,嘴唇张了张又合上了,径直出了房门,朝后面的花园走去。
香坛寺乃是建国初期太祖皇帝花钱建成的民间寺庙,经历了百年沧桑,早已名扬海外。
虽然白天香客极多,但是晚上留宿要捐不少的香火钱,因此晚上就十分的冷清。
乌云蔽日,风吹落了浅浅的一地叶子,站在树下吹了一会儿凉风,焦躁不安的情绪随风而逝。
拂去肩上金黄的落叶,揉了揉发酸的腿,打算回去睡觉。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本来她对这些声音并不敏感。但是学了几天的剑,心里蓦然明白,这就是剑声。
尚未来的及分别剑声的方位,眼前蓦地银光一闪,一把剑直直的朝她面部劈来。
学了几日武功,身形灵活了不少,本能的侧身躲开。
剑身却突然偏转了方向,歪向旁边的大石。
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男子与开始出现的那个蒙面刺客打做一团。
二人手中各执一把长剑,剑身明晃晃的耀眼,招招凶狠。
俩人打得难分难解,刀光剑影之间已经过了几十招。
她看的眼花缭乱。已经看呆掉了,脑中蹦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狭路相逢勇者胜。
二人逐渐都有些吃力,速度慢了下来。
先来的那个人虚晃了一招,吸引了后来人的注意,手里的剑突然径直朝着她面部而来。
后面的人想抵挡,却是已经来不及。
林若雪本能捂住了自己的宝贝脸蛋儿。
不料那人看见她手,心中一惊,匆忙收回手中的剑,身体强制的停住步伐,后面的人已经长剑出手,刺中了他的腿部。
反手挡了一下,他人眼眸一紧,趁后面的人没有注意,抽出插在腿上的剑,不顾疼痛,咬牙飞身离开。
林若雪愣住,这怎么临阵脱逃了?
后面的人捡起来沾血的剑,也要转身离去。
“壮士,等一下!”连忙叫住他,看见剑上的血,暗自忖度应该是他将前人打伤了,她才免此一劫,“敢问壮士大名?”
那人没有搭理她,又要转身,她又高声喊道:“多谢壮士救命之人,敢问壮士是哪路仙人,日后若雪也好报答。”
没想到那人还是没有搭理她,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林若雪有些懵了,刚才那是什么情况?要不是地上残留的树枝和树叶还有一些血迹,她肯定以为那是做梦。
回过神来,一溜小跑去了。
金杏和银杏正在焦急,看见她忙松了一口气:“小祖宗,急死我们了。”
林若雪忙安慰:“没事,我就是出来散散心,别瞎担心。”
没有敢提刚才的事情,怕吓着她们。
……
秦将军府。
秦惜蕊的房间,药香抱了一只鸽子,放在屋内架子上,转身去把灯火弄得更亮。
秦惜蕊连忙抓过鸽子,卸掉了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纸条,拿在灯下细细观看。
看完眉头大皱,纸条上只有几个大字:未成,勿扰。
心里惊讶,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再找他了?被发现了?
不会的,他的功夫这世上少有人可以匹敌不说,被发现了也一定不会给她送信来。难道这林若雪用了什么计谋?
一连串的疑问笼罩着她,慌乱的将纸条放在烛台上烧掉。
看来得亲自出马了,一定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放了鸽子,起身拢了拢裙子,一步一步的朝着秦父的卧房走去。
……
尚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嗯嗯啊啊娇喘的声音还有别的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
秦惜蕊眉头都不皱,自母亲去世之后,这就是经常的事情了。
虽然父亲战功赫赫,却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好色,就算没有续弦,但是姨娘小妾一堆,每天在家就是这些事情。
秦惜蕊梆梆的拍门,不顾里面的声音。
“父亲,惜蕊来了。”声音不高不低,却足够让里面的人声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妾才来开了门,她的衣衫还有些不整,扣子扣错了。
秦惜蕊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没有见过的女子。
那小妾看见秦惜蕊看她,脸上一红,不由得低下了头,声音顿时矮了一截:“姑娘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