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儿总是在想着吴梦非临走的那句话,弄开锁链,除去刺青,什么意思呢?这是谈何容易呢?吴梦非不会带她离开风天涧,那么这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苏玉儿死心了,她,不可能再逃离风天涧了。
可是,被这么锁着,她,会疯的。她感觉,她快疯掉了...
玉儿对于自己的不着寸缕已经毫不在意了,不再钻进被子里,整天蜷缩在床上...
手腕、脚腕、脖颈与铁链的摩擦处,已经结了血痂,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春兰和风天涧常常为她按摩向后反剪着的手臂,它已经不再麻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条锁链,已经习惯了这种姿势...
玉儿走下床,而她的活动范围只有那么小,只能到桌子旁边,门是关着的,窗是关着的,现在应该是什么季节了,秋天了吧。时间过得还真快,想在春天的时候,百花盛开,她还在凤凰镇做着与李墨含相守一生的美梦...
外面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玉儿想知道,她想到窗前去看一看,她向那走去,锁链却无情地拉扯着她,不让她向前一丝一毫,难道她想超越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苏玉儿向前拼命地向前挣去,却又被拉回来,摔倒在地,她爬起来,再次疯狂地向挣去,又被拉回来,摔倒在地,她像疯了一样,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疯狂...
"玉儿,你在干什么?"风天涧已经看了她很久,最终还是不忍,强制地搂住还要爬起的玉儿。
"风天涧,你放了我吧,我会疯的,真的会疯的,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玉儿眼里一片迷蒙,那里,已经没有眼泪了。
风天涧的心里一阵抽痛,就像被狠狠抽了一鞭样子,他将玉儿搂在怀里,紧紧在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前,"玉儿,就算现在我想放开你,我也做不到了。"风天涧的话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当初,他扔掉钥匙,就是不想再给自己机会,也不想再给玉儿机会...
如果,现在钥匙真的在他的手里的话,看到玉儿现在这个样,他会心软吧...
玉儿望着风天涧,令他心痛的是,玉儿眼里的最后那一丝光亮,慢慢地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深深绝望,她的心,死了。
他,要的不就是她死心吗?可是望着她那双灰暗的,空洞的,绝望的眼睛,风天涧几乎抓狂,他不想玉儿这样的...
自此以后,玉儿再没有开过口。她总是呆呆地坐着,喂她吃,她便吃,让她睡,她便睡,涣散地眼神中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已经濒临疯狂地边缘...
是啊,她一定会疯的。玉儿这样想着,就算她疯掉也是正常的。
就算她疯掉也是正常的。玉儿突然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眼里突然闪出一丝神彩,是啊,就算她疯掉也是正常的...
那么...
眼里的眼里的光亮转瞬间即逝,没有任何人看到,然后,她又换上了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风天涧几乎天天陪在她的身边,亲自照料着她的一切。
风天涧总是将她拦腰在抱在怀里,"玉儿,这样的你,真的好乖,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再逃离我了,可是,其实原本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
风天涧,居然,哭了...
苏玉儿的痴呆越来越越重了,甚至,太小便都需要别人来照料...
风天涧甚至不敢面对这样的现实,他总是骗着自己,"玉儿,今天,你只是不高兴,是吗?你只是不高兴见到我是吗?明天,你会好的,是吧?"
世上,也有风天涧不敢面对的东西。
玉儿又将大便便在了自己的身上,风天涧正在为她清理着身子。
一切完毕后,风天涧将她抱在床上,轻抚着她的脸颊,"玉儿,你怎么了,你看着我,说句话,好不好?"
许久,风天涧终于听见了她久违的声音,却让他的心更加沉痛,玉儿呆呆地望着他,问道:"你,是谁?"
"玉儿,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
"你,是谁?"
"玉儿..."
他的玉儿...
风天涧叫了春兰四人,苏玉儿却也是问着,"你,是谁?"
风天涧找来了吴梦非,苏玉儿望着吴梦非,依然是那样的眼神问着,"你,是谁?"
"涧,她怎么会这样?"
"我想,她是死心了,绝望了,她不想留在我的身边,我却这样强留下她,她知道她逃不开了,所以,她的心,死了..."
吴梦非的心里却有着万千的疑惑,不应该是这样,难道她没有听到他对她说的话吗?她不相信他?
他所认识的苏玉儿,应该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都不会放过的,这丝希望,他不是已经给她了吗?
风天涧请了许多的大夫,结果都是一样的,疯了,傻了,痴了,呆了。
其实,大夫只要一看这个情形,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几个正常人,会在这样的囚禁中,依然正常呢?
吃了许多许多的药,苏玉儿依然不见一丝好转。
院中,凉亭,风天涧吴梦非把酒对饮。
"涧,这样的她,你还一样在乎吗?"
"这样,她不是更听话吗?我一直都希望她能乖乖地呆在我的身边,现在的她,虽然不认识我,却也不会再逃离我。"
"一辈子,都想这样吗?"
"那又如何呢?我愿意就这样照顾她一生一世。"
"哎。"吴梦非长叹一声,他只希望苏玉儿不要再一次伤害风天涧,他的心...
吴梦非竟为风天涧心痛着。
"放开她,这样,锁着这有何意义呢?"
"我也想,可是已经不能了,钥匙已经被我扔进湖里了。"
"那就再把它找出来吧,毕竟,它还存在着,不是吗?如果找不到,我就是帮你找寒血剑。"
"我会把它找出来的。"
"她脸上的东西呢?除去吧,那对她的伤害太深了,我知道一位神医..."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它除去,我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吴梦非又是一声叹惜。
三天三夜,湖水被淘干了,然后,近百人找了一天,终于找到了那把钥匙。
苏玉儿身上的锁链除去了,可她依然还是那个样子,呆呆地,接受着所有人在她身上加诸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