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莲石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慕容贺,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慕容贺你给我闭嘴!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就只知道抢别人的孩子,你知道做母亲的滋味吗?!你知道怀胎十月的滋味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训斥我!”
慕容贺默声看着她,没有答言。
“段莲石,你也太大胆了,竟然敢辱骂皇后,皇上,这可不能轻饶啊!”一旁的李嫔挑眉道,她刚说完,其他小妃嫔即刻附庸:“就是就是,这样以后这后宫还怎么得了啊!”
“对呀,皇上,您看现在就已经死了三个人,若是——指不定那一天又会死人了!”
“都给我住嘴!”段莲石指着那个妃嫔:“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区区的嫔位也敢直呼我的名讳!我告诉你,现在我是皇贵妃,你若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拔掉你的舌头!”她转过头指着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的无量大师:
“你,你满口胡言蛊惑圣上的老秃驴凭什么说我的孩子是妖怪!我看你才是妖怪,才应该抓起来!”
“住嘴!”皇景浩面色一沉:“莲石,注意你的身份。”
“皇上?您曾亲口答应臣妾,会放了静慈,好生待她的呀!您怎可食言…”
“任何危害社稷的人,朕决不会留。更何况朕并没有食言,待静慈身上的邪灵化解,自然会迎她回宫。”
“邪灵?”她疯一般的冲过去抱起小公主抱向每一个人的跟前:“你们看看!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她是活生生的人!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可能是妖怪。”
皇景浩冷冷的看着发疯的段莲石,走出宗祠:
“既然如此,那么朕就让你亲自照看静慈公主。”
段莲石止住抽噎,然而后面那句话却彻底将她重重击倒。
“即日起,皇贵妃段莲石与静慈公主移居安阳宫静养,无事不得外出,一日三餐由专人递送。”
此话一出无不惊异,安阳宫,是一个比冷宫更冷的地方。
随着段莲石被禁,皇景浩甩袖离去,其他宫嫔婢女也渐渐散去,宗祠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几个和尚坐在蒲团上为皇家祈福、死者超生,便再无杂音。
一个头顶光溜溜的小沙弥来到无量大师的跟前:
“师父。”
“清戒,又怎么了。”无量闭着眼,唇动间带动嘴角泛白的长胡须,给人一种超脱世俗的安宁之感。
“师父,徒弟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师父不是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那为什么刚刚师父还要向那么多人说谎,还害的人家母女俩这么惨。”清戒的眉头皱皱的,虽然自己并不喜欢那个肤浅的女人,但是她抱着小女孩儿哭诉的情景还是让自己的心非常不舒服。
听闻这话,无量缓缓睁开松弛的眼皮,泛灰的双眼透出通透的光:“师父并没有说谎。”
“可是那妖气明明就不是皇宫里发出来的啊,而且那妖气要多古怪有多古怪,不会是因为师父、无法破解才用那么小的孩子当借口吧。”清戒嘟着嘴,小小的嘀咕。
“命理如此,顺其自然。”无量闭上眼睛不再回答他的问题,他自己的心里清楚,那个皇贵妃命格带煞,且母女相连。怕是阳寿殆尽,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安阳宫
“文花,你去打扫一下内殿。”
“怎么,你怎么不动?”
小宫婢低着头,突然跪在地上:“皇贵妃!文花已经答应丰儿姐姐去侍奉皇后娘娘,求皇贵妃成全!”
“贵妃,小碧也是,求贵妃成全!”
“求贵妃成全!”另外三个小太监也跟着跪下来。
段莲石坐在椅子上,瞪着他们一口气喘不上来,脸色煞白。小六子见状上前道: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你、”——“滚!”段莲石嘭的拍一掌桌子:“滚!都给我滚!”
那几个宫女太监落荒而逃,本就空洞的大殿,竟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小六子握住她的手,轻轻吹着她红肿的手心:
“贵妃仔细手疼!”
“贵妃、皇贵妃?呵”她自嘲的笑起来:“哈哈哈,贵妃?哈哈哈”
“贵妃、贵妃您这是怎么了?您别这样!”小六子紧紧握住她的手,急切的看着她。
段莲石高声的苦笑惊动了怀中熟睡的小公主,呜呜咽咽起来。
“贵妃,小心惊醒了公主,您还有公主,还有盼头呢,皇上只是一时收人蒙蔽,早晚会接贵妃出去的。就算、就算,”他灼灼的看着她:“无论处境如何,都要坚强起来,六子会永远在你的身边。”
看到段莲石空洞的眼睛渐渐恢复了神韵,他稍稍放心:
“贵妃还有公主呢。贵妃您先坐这里,小公主睡着了先把这个被子给小公主盖上,六子这就进去收拾收拾屋子。”
“六子!”段莲石叫住他。
“贵妃,怎么了?”
段莲石静静地看着他,红了眼眶,时至今日,只有他不离不弃的在自己身边:
“谢谢你。”
小六子的眼睛也变得亮亮的,对她温柔的笑:“贵妃说的哪里话。”
“不!”她的眼中淌过伤,那个名号如火一般烫在自己心上:“不要叫我贵妃,叫我莲石。”
小六子直直的看着她,一时手足无措,他的嘴角有些颤抖:
“小姐说笑了,小姐千金之躯,六子怎可随便直呼小姐的名讳,有今日这话,六子死也知足了。”
“六子,六子去收拾屋子。”
他匆忙逃离那里,在里面忙碌着,漂浮的烟尘将他眼中一滴一滴的泪水呛下来。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等到这一刻,从七岁当她的伴童起,就注定了一生痴望,直到进了宫,那一把痛彻心扉的刀更让自己明白彼此的沟壑。他回头,看着那熟悉的侧影露出苦涩的笑容:
只要能默默地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就知足了,
莲石。
段莲石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涩痛的厉害,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流干了么?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哀痛,当上一刻还同自己缠绵的爱人,下一刻却猝不及防的在自己心上插了一把刀子,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段莲石突然觉得自己可怜至极,可笑至极。她爱的男人背叛了自己,而深爱自己的家人却被自己亲手推向了万丈深渊。
段莲石闭上眼睛,紧紧攥住了手中的黑煞令。
“来,吃一点粥。”皇北天望着我,没有张嘴。
“怎么,是粥烫吗?”我吹一吹,将勺子送到他的嘴边。他稍碰一下又躲闪开。
“烫到了?!我、我明明吹了呀。”我疑惑的将粥送到自己嘴里:“不热——唔!”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他的舌头灵巧的在她的唇齿间流连,半晌松开嘴,诱惑的舌尖舔一舔唇角:“刚刚好。”
我的脸一片绯红,胸脯起伏不定:“你、你、你骗我。”
“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
皇北天魅笑的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女子,缓缓靠在她身侧,隐藏住身体的不适,在她的耳后吐气如兰,轻轻撩拨着:“娇羞什么,我们还有什么没做过?”
“你!”我气结,站起身闪开他,谁知他是全部的重量都伏在我身上,一下子失了重心——“啊!”
“北天!”我被吓到,忙扶住他:“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很痛。”他眉头紧锁,唇泛着不自然的苍白。
“哪里?让我看一看,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你真的要看?”他如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废话!”我急的怒道。
“这里。”
“你!”
他得意的感受着眼前的美味刹那的僵硬:“好痛。”
“你、你无耻!”我推搡他:“放开我!”
“苏烟!”他突然将我压在身下,头抵在我的胸口,眼睛半阖着,声音软软的:“我真的很痛。”他对上我的眼睛:“你能不能让我不痛?”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他的把戏,却又无法忽略他此刻让人心疼的仿佛乞求一般的目光。
“啊——混蛋!你放开我!”
“嘘。”他出乎意料的只是安静地趴在自己身上,声音柔弱无力:“这样就好…”。我愣住,这样的皇北天让人无法抗拒,我不安的稍稍动一动,身上之人突然怒道:“不许动!”
我愕然,再不敢动一下。
皇北天懊恼的将头枕在胸前,他真的好讨厌现在虚弱的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