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脩远蹙眉，没吭声。
“毕竟是你前妻结婚，程启又跟你打价格战，你要是出席他们的婚礼，社会舆论会不会偏向你这边？”
陆脩远顺手弹了一个脑瓜崩，“变聪明了？”
“本来就很聪明。”一夸就翘尾巴，“以前我那都是装的，大智若愚，懂不懂？”
陆脩远点点头，很敷衍的样子，他本来也打算参加明天的婚礼，理由正如欧阳霏所说，他却不知道欧阳霏还藏着一点私心。
落地之后，单铁刚亲自开车送他们回家，调查的最新进展也就是没进展，他们调出了附近所有相关的监控，并没有发现跟以前相似的红衣女人，而医院的楼梯间没有摄像头，查不出那块红布条到底是谁绑上去的。
进出楼梯间的记录也全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至于两次给欧阳霏送宣传页，无论是小孩子还是老头，都不是受一人所托，应该是转手好几次，有的给了钱，有的没给钱，而源头在哪，并未发现。
陆脩远皱紧了眉头，“登机信息查了吗？跟去非洲的乘客名单里有没有重复的？”
单铁刚一拍方向盘，“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一顿自责，赶紧给还留在东北的同事打了电话，“陆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女人给你揪出来！”
陆脩远揉着两眼之间的鼻梁骨，“你也别心急，一定要想清楚，别放过任何一个突破口。”他没有埋怨单铁刚的意思，在这方面他毕竟不如单铁刚专业，抓住那个神秘女人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有些话在单铁刚心里憋了很久了，这次也算是鼓起勇气，试探道：“陆少，你知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说人话。”都什么时候了，还绕弯子？陆脩远从后视镜里瞪着他。
单铁刚讪讪一笑，又试探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这次欧阳霏也受不了了，“单大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哈哈。”单铁刚也很无奈，“我就是想问问陆少，你有没有什么仇家。”同窗那么多年，他很了解陆脩远的脾气，也最怕陆脩远生气，说话依然很小心，“因为弟妹那边我已经确认好几次了，她说了几个人，都排除嫌疑了。”
“嗯？”陆脩远醋意大发，他怎么不知道？他不觉蹙眉，上次让欧阳霏不要单独跟程启和陆脩铭见面的时候，怎么就把单铁刚给落下了？不行不行，回去以后还得重新来一遍。
“哦。”单铁刚也从后视镜里观察陆脩远的脸色，“弟妹，都有谁来着？”
“哦。”欧阳霏接着道：“林珞可，林琳，梁潇，付亚卓，宁玉坤，杨爽，程启，还有原来医院的院长、主任，王姐，顾倾城……好像就这些吧？”
“对，就是11个。”单铁刚点头，“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陆脩远脸色阴沉，只因为欧阳霏和单铁刚十分有默契地先后说了一个“哦”，他也淡淡地“哦”了一声，显得十分诡异。
两个小孩晕晕乎乎地睡着了，车内只剩一阵死寂。
过了好半天，陆脩远忽然问道：“你说的那些人不还有你的朋友吗？还有男的？”
“嗯。”欧阳霏一脸无奈，“我实在想不出害我的人能是谁，就把最近几年接触过的人全都跟单大哥说了，还好，与他们无关。”
陆脩远又沉默了，因为他的人际关系很复杂，要是像欧阳霏这样把近几年接触过的人全都罗列起来，只怕几个本子也写不完。
单铁刚插了一句，“其实这种事谁也说不好，我办过这么多案子深有体会，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更想不到这个人已经起了杀念，而且也未必是自己出手，买凶杀人也有可能。”
陆脩远蹙眉，别说不经意，这些年他故意得罪过的人也不少，“如果是我得罪了他，为什么要报复在我孩子身上？”
这人总算开窍了，单铁刚解释道：“因为从你身上下手不容易，小孩和女人是弱势群体，好欺负呗。”
还是不对，陆脩远满心疑惑，“我跟霏霏的事从来没有公开，两个孩子更没在媒体面前露过面，知道我们关系的人屈指可数，她怎么会知道呢？”
欧阳霏扭头盯着陆脩远，这是陆脩远第二次叫她霏霏，第一次跟大哥说的时候，她还以为她听错了。
霏霏，这两个字从陆脩远嘴里说出来咋就那么好听呢？原来他也可以这么亲近。
单铁刚的黑脸越发严肃，“那就先数数知道底细的这几个人。”见陆脩远没有吭声，他又继续道：“没有活人能永远守住一个秘密，特别像你这种豪门隐私，一传十十传百，再说，更防不了有心之人。”
“陆振邦。”
这三个字从陆脩远的嘴里蹦出来，似乎不夹杂任何感情，他一直没吭声，就是在琢磨，那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到底谁最值得怀疑，陆脩铭把念念当成自己的生命一样，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有伤害念念的想法，何况他也无辜受了伤。
妈妈，更不可能。
刨除欧阳霏说过的那几个人以外，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爸爸了，而且爸爸的确值得怀疑，因为他一直都想把所有的财产交给小铭，甚至与陆脩远签订协议，不准许陆脩远有后代，现在陆脩远有了后代，他买凶杀人，也在情理之中。
拐个弯就到老宅了，单铁刚却把车停在路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认真地写下陆振邦三个字，还傻乎乎地问：“陆振邦跟你什么关系，结过仇吗？原因呢？”
“父子，结过，原因不明。”
欧阳霏愣怔片刻，抓住陆脩远的胳膊，“不会是他，他很喜欢念念，也很喜欢心儿，他怎么可能……”
陆脩远格外镇定，“你们刚才不是说不能放过一切可疑的人吗？”
“那也不能怀疑到你爸头上啊！”说这话时，欧阳霏多少有些心虚，到现在她还记得陆老爷得知念念是陆脩远骨肉时的愤怒，他已经那么偏心了，谁知道会不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