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头帮忙呢,明天早上还要排队透析。”这是今天第一次看见二叔叹气。
要不说透析,欧阳霏差点忘了哥是个病人,也跟着忧伤起来。
陆脩远疑惑道:“**还没消息吗?”
二叔摇摇头,“这段时间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多少有钱人到死也没等到**,咱们估计也没指望了。”
“那我再想想办法。”陆脩远微微蹙眉,一个**而已,有钱还能买不到?
“姑爷,你也别费那个心了,你说的我明白。”二叔叹了口气,“刚听人们说的时候我也想过,可是,那种**是怎么来的谁也不知道,总不能为了救浩海的命再搭上另一个无辜孩子的性命吧?”
他说的自然是黑市。
陆脩远也很无奈,“那我再跟医院那边联系一下。”
“姑爷有心了。”
两个孩子回到妈妈的家乡,看什么都新鲜,秒变十万个为什么。
在孩子面前,陆脩远的耐心是没有限度的,十万个回答张口就来,欧阳霏偷偷地蹭科普。
住进宾馆,二叔就忙着回去,家里还有好多客人等着他安排,“那晚饭……”
“二叔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娘三的。”
“诶!”二叔对陆脩远也是十万个喜欢,临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在门口犹犹豫豫地。
陆脩远不觉眯起眸子,欧阳家的人都这么优柔寡断吗?
“二叔,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欧阳霏也走过去,微微仰头盯着陆脩远,又爱又恨,爱的是陆脩远能够如此对待自己的亲人,恨得是陆脩远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一口一个二叔,比亲的还亲呢,根本显不着她这个亲侄女了!
二叔似乎是鼓起了勇气,“姑爷,我知道你是个有能力又靠得住的人,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件事,现在遇上你了,但愿还不算晚吧。”
“您说。”
欧阳霏竖起耳朵,二叔要说什么?不过她也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为之努力一辈子都未必能够完成的事,陆脩远也许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
但愿不会特别丢脸。
二叔一开口,欧阳霏就傻了。
“是我大哥。”二叔叹了一口气,“要说这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也不知道霏霏跟你说了没,我大哥死于矿难,可那场矿难来的蹊跷。”
欧阳霏微微张着嘴巴,怎么二叔也说起这件事情来了?脑子里冷不防地钻出林夫人说过的一句话:“害死你爸的人就是陆脩远,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啊!”
好巧不巧的,偏偏陆脩远这个时候往后退了一步,神色有些慌张,欧阳霏那颗脆弱的小心脏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怔怔地看着陆脩远。
也只是一晃神的工夫,陆脩远又恢复了他的镇定自若,“二叔,矿难这种事属于意外事件,谁都说不好的。”
“要是意外我也就不说了。”二叔拍了下大腿,“那矿新挖不久,所有设施都是新的,我也在矿上干过,都是亲眼所见,大哥不抽烟不喝酒,怎么就能出现明火,瓦斯爆炸呢?偏偏当时只有我大哥一个人。”
“也许……”陆脩远声音低沉,“有时候也只能信命了。”
“不是这么回事。”二叔强调道:“当时有人听到矿上有一声巨响,像是放炮仗,说不定矿就是被那炮仗崩塌了!根本不是瓦斯爆炸!可是,我打听了很久都没打听出是谁放的炮仗,我跟你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陆脩远沉默了,脸色有些糟糕,二叔可能怕他为难,便把话收了回来,“反正事是这么个事,姑爷你要是有时间就帮忙调查调查,要是调查不出来,也就那么地了,也过去那么多年了。”
“二叔,我尽力。”
有了陆脩远的承诺,二叔终于放心地离开了,可是,欧阳霏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的。
难道林夫人所说的话不全都是谎言?
爸爸的死真有蹊跷?
这一切真的跟陆脩远有关系?
她从未想过要怀疑陆脩远,因为这说起来太荒谬了,二十年前,她只是个土里土气有爸有妈很幸福的傻丫头片子,怎么会跟陆脩远有交集呢?
人总是这样,一旦开始怀疑某件事,就会控制不住地找证据来证明这件事是真的,尽管欧阳霏并不希望这是真的。
也就在这一刻,在欧阳霏心里,与陆脩远生出了一丝芥蒂。
“饿吗?我们去吃晚饭。”陆脩远拉上欧阳霏的手,欧阳霏却本能地往后一缩,陆脩远一怔,“嗯?”
欧阳霏顺势一手牵上念念,一手牵上欧阳霏,浅浅一笑,“走吧。”
陆脩远也是浅浅一笑。
欧阳心仰着小脸,“爸爸,你跟妈妈的笑容一样诶。”
“傻瓜。”念念这位小姐姐又开始说教了,“这就叫夫妻相,懂了吧?”
“那我们也有夫妻相吗?”
念念翻了一个大白眼,“当然没有,我们是姐弟啊,本来就应该长得像。”
欧阳霏和陆脩远面面相觑,脸上全是欣慰和笑容,可心里……
欧阳霏想也许是她的心太小了,装着陆脩远,装着念念和欧阳心,真的没地方放太多心事了,也许她只是想给陆脩远一次辩白的机会,“你说二叔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个二踢脚还能把矿给崩塌了?”
陆脩远的声音依旧有些低沉,“或许不是二踢脚。”
“那是什么?”
陆脩远摇摇头。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总要路过一座石头山,经常会遇见用火药崩山采石的,那声音就特别大,你说不会是崩山用的火药炸到矿上去了吧?”
陆脩远还是摇头。
欧阳霏忽然道:“该不会是炸鱼的吧?我记得那矿离我家门前的小河不远。”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盘踞了许久,当她听到二叔说有炮仗声时,她就想起了宁玉坤跟她说过的陆脩远炸鱼炸死人的事。
她本来毫不在意,可是,现在……
死死盯着陆脩远的表情,然而,陆脩远根本没有表情,稍稍有些疑惑,“炸鱼?”
“是啊,就是把炸药扔进河里,把鱼炸上岸来,我小时候很多男生都炸鱼,你不会没炸过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