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指腹滑到欧阳霏的眼睛上,重新确认了一遍,欧阳霏慌忙躲闪,他猛然起身,“怎么了?还疼吗?”
欧阳霏别过脸去,陆脩远一脸郁闷,“那我给你揉揉。”
那他喵的能揉吗!欧阳霏想要说没事,发出的声音却是突如其来的哭泣,陆脩远只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哭,知道原因才能解决,于是各种问,欧阳霏越哭越委屈,抽泣道:“我想洗澡。”
她说的委婉,其实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脏了,我是小三,求求你别碰我。
睿智如陆脩远却没有听出那层深意,浅笑道:“我当什么事呢。”他跳下床,“来吧,我带你去。”
“喂……”好模好样的时候,她都挣不脱陆脩远,更别说现在是半个残废了,她不是真的想去洗澡啊……
也该洗澡了。
陆脩远已经带她来到病房的独立卫生间,可医院不比家里,只有一个简易的莲蓬头,像欧阳霏这种情况,不太适合。
陆脩远微蹙眉头,是他没思虑周全,掏出手机,欧阳霏大概猜到他要干什么,赶紧制止,“你把我放马桶上就行了,我坐这冲冲就好。”
陆脩远一脸嫌弃,把欧阳霏抱回病床,还是打了电话,“买个浴缸……”这空间哪里放得下浴缸,“浴桶,买个浴桶送到医院来。”
“我不管,我给你半个小时。”
“不能太大,双人的更好。”
欧阳霏幸灾乐祸,这么晚了去哪买浴桶,莫少钦又要倒霉了。
可莫少钦是谁呀,他能跟陆脩远这么多年,就说明他有他的过人之处,二十六分钟才过去,就响起了有力的敲门声。
已经穿好衣服的陆脩远走过去,莫少钦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陆脩远接过浴桶直接把他关在了门外,“回去歇着吧。”很随意,却不虚假。
莫少钦嘟囔了几句,灰溜溜地走了,他就知道他那事干了就会里外不是人,可他不干行吗?
坐在暖暖的浴桶里,欧阳霏垂着头,用那只灵活的手臂轻柔地撩着水花。
冷不防地,一只大手扶上了她的后背,欧阳霏一个激灵,“你怎么还没走?”
“你管我。”
欧阳霏无语,算了,反正一只胳膊也有好多够不到的地方,有陆脩远帮忙也好。可是,陆脩远怎么可能单纯地帮她洗澡,一手抚摸着后背,一手已经探到胸前,盈盈可握。
清醒着,欧阳霏不能再任由自己堕落,她缓缓抬起头来,义正言辞,“陆脩远,我们不能这么做。”
陆脩远一脸懵,“嗯?”
她又强调了一遍,“你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陆脩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欧阳霏,怎么又说到这个问题上了,他刚才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不对,好像是被什么事差过去了。
他嘴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坏笑,这样也好,他最喜欢看欧阳霏纠结困惑柔弱的样子。
“知道你还……”欧阳霏顿了顿,“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杨爽?我也不计较你推我那一下,我也不计较你派人抢我孩子,害我摔倒,反正你放过我吧,好吗?”
“不好。”陆脩远转到欧阳霏面前,半蹲着,“有一就有二,反正都已经发生一次了,你就认命吧?”
欧阳霏厚嘟嘟的小唇微微颤抖着,使劲搓着自己的皮肤,“可是,你已经有妻子了。”
“谁让你是我两个孩子的妈。”
她和陆脩远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混乱这么复杂了?一时间,欧阳霏竟无言以对,陆脩远却借机钻进了浴桶,“少钦办事越来越靠谱了。”
“喂,你坐我腿上了。”
“真的假的,我摸摸……”
欧阳霏推搡,陆脩远像胶水,一下子就黏住了,怎么推也推不开,欧阳霏一把抱住他,就连那只不太听使唤的胳膊也颤颤巍巍地被她拿了起来,抱住陆脩远,陆脩远张着两条手臂,僵硬当场。
这女人怎么了?
他为什么会感觉到不安?
不是不喜欢这个怀抱,陆脩远缓缓地去推她,可她却还是紧紧地缠在陆脩远身上,一动不动。
“喂,你干什么?”
欧阳霏缓缓仰起头,当她决定当一个千夫所指的浪.荡女子,陆脩远又退缩了?
痴迷的眼神看得陆脩远心里发毛,他推不开欧阳霏,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做你想要让我做的女人。”
陆脩远眉头紧蹙,使劲推开欧阳霏,从木制的浴桶里跳出去,哗地一声带出一地水渍,不管不顾地拿起衣裳,那样子像是落荒而逃。
“看吧,你也做不到。”欧阳霏在心底冷笑。
陆脩远转身回来,抬起欧阳霏的下巴,用力一吻,久久不愿放开。
欧阳霏从最开始的愣怔都后来的躲闪到最后的迎合,凡是有感知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而心里却是苦涩难耐。
医生明明嘱咐了好几遍,让她注意休息,可结果……
腰酸背痛,倒也躺下就着了,一觉舒舒服服地睡到大天亮。
陆脩远的工作没完没了,为了不打扰欧阳霏,他还是回到了陪护床,五月的天,却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
刚起床,一个年纪稍大的护士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刀片,端着半盆温水,“陆少。”
陆脩远拧着眉,“有事?”
“今天不是要做手术吗,我来帮她把头发刮掉。”
“嗯?”
“医生没说吗?”
欧阳霏用胳膊使劲支撑着自己,什么玩意,要刮头发?
护士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到底是老奸巨猾,竟然把这个烂摊子推到了她头上,可都到了这会儿,她只能细心解释,“因为在头部做微创手术,避免感染,必须要把头发刮掉。”
欧阳霏扯着自己的一头长发,从大一一直留到现在,容易吗?“多少?”
“都要刮掉。”
“啊?”欧阳霏欲哭无泪,可要想做手术就必须得先把头发都刮掉,她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没有为难护士的工作,只是好舍不得。
哪个女人不爱惜自己的头发?
关键是发型很重要,没了头发,她岂不是要变成尼姑了?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陆脩远,陆脩远淡淡道:“我去找医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