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脩远站起身,瞥了欧阳霏一眼,没说一句话,直接往门口走。
他陆少还从来没被人像赶鸭子一样哄走的呢!
欧阳心急了,上前抱住陆脩远的大长腿,“爸爸不要走!”然后,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欧阳霏,“妈妈我错了,我现在就写作业,我再也不玩玩具了,你别生气,你别赶爸爸走!”
欧阳霏呆愣在原地,微微向前探着胳膊,心在滴血,她刚才到底搭错了哪根神经啊,怎么能对孩子发火呢?
欧阳心做错了什么?他懂什么呀?欧阳霏后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缓缓开口,“心儿……”
欧阳心一个激灵,转身就跑到房间收拾玩具,乒乒乓乓,眨眼的功夫就收拾好了大半,欧阳霏心都要碎了,何苦为难孩子?
她扑过去将欧阳心抱在怀里,声泪俱下,“你玩吧,宝贝,妈妈错了,妈妈不该那么对你。”
欧阳心呆住了,紧接着就给欧阳霏擦眼泪,“妈妈别哭,我听话,我很乖的,你不让我玩我就不玩,你别哭了。”
欧阳霏把孩子搂在怀里,无声哽咽,她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再这样了。
陆脩远站在远处,他早就发现这屋子里没有男人的痕迹,更加坚信欧阳心是他的孩子。
可是,眼前的欧阳霏让他感到陌生,这完全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女人,就像当年的陆夫人,他很难想象这个孩子跟着欧阳霏会长成什么样子。
他脚步一动,欧阳心就迅速冲上来,再次抱住他的大长腿,“爸爸,不要走!”
陆脩远的心也是软的,他温柔地抚摸着欧阳心的头发,“爸爸不走。”欧阳心仰脸看着他,似乎在考究这句话的可信度,陆脩远不得不重申了一遍,“爸爸要走,也会带上你一起走。”
欧阳心天真的笑脸终于绽放笑容,小孩子的伤心与快乐就在一瞬之间。
“乖,你先去玩好不好,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
欧阳心懵懂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总算是走回了房间。
陆脩远自己坐在沙发上,欧阳霏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倚在房间门口,低着头,安静而美好。
小青怎么还不回来?早就应该下班了呀,要不要打个电话,可电话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要去拿吗?欧阳霏心绪复杂,却尽可能地去想一些和陆脩远无关的事,希望自己能渐渐恢复如常。
过了好一会儿,陆脩远终于等不起了,淡淡道:“跟我回去。”
欧阳霏缓缓抬起头,满目疑惑,跟他回去是什么意思?曾经宁玉坤来找她的时候,至少是“跟我回家”,而且很温柔,才不像他这么霸道。
他眯着眼睛,“怎么不说话?”
欧阳霏别过头去,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想哭。
“行。”陆脩远又自己站起来,“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带陆心走。”
陆心?真是可笑!不经她这个当妈的允许就给她的孩子改了姓氏,欧阳霏咧开嘴角,“呵呵,哪个是陆心啊?”
陆脩远懒得跟她玩什么文字游戏,往屋里面一指,“我儿子。”
“不要脸。”
陆脩远脸色微变,“你还可以选择跟我回去。”
“做梦!”欧阳霏护在门口,“他是我儿子,跟你没有关系!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就告你拐卖儿童!”
“随便。”陆脩远抖了抖衣袖,似乎是在嫌弃这房子里的灰尘,“最迟一周后,我肯定带他一起走。”
一周?七天。欧阳霏对这个数字格外敏感,因为亲子鉴定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出结果,所以,他是想带欧阳心做亲子鉴定?不可以,虽然她现在已经有所积蓄,但远不及陆脩远,何况欧阳心已经三岁了,就算程启帮忙打官司,也未必能赢。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就不能去赌,欧阳心是她唯一的支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没有欧阳心。
果然,陆脩远缓缓走过来,“现在,我们去做亲子鉴定。”
欧阳霏像只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护在门口,拼命地摇头,“不需要,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那你怕什么?”
“我怕针,孩子跟我一样,晕针。”
“可以不用抽血。”
“那也不行!”
争执间,陆脩远已经走到欧阳霏面前,“理由。”
“我是他妈,我说不行就不行!”欧阳霏挡在门口,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在门的另一面,是欧阳心弱小的身影,他紧紧地靠在门上,抱着双肩,忍不住轻声哭泣。短短的时间里,他仿佛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心心念念的爸爸终于回来了,可是,他一回来妈妈就哭了,爸爸似乎很喜欢自己,可是,他对妈妈一点也不好。
这种不断争吵的声音让他感到害怕,也感到难过,他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爸爸。
陆脩远一手搭在欧阳霏的肩头,“抱歉,你说的不算。”他刚要用力拽开欧阳霏,眼前的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瓜,他的手不觉停下,冲欧阳心一脸微笑,“怎么出来了?”
欧阳心一脸凝重,“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陆脩远就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欧阳霏一个机灵,猛地冲向厨房,拉开玻璃门的她一声惊呼,“妈呀,着火啦!”
陆脩远转身冲上来,关掉燃气,拧开水龙头,开始救火。
欧阳心趴在门口,不敢上前,忽然又觉得这样的爸爸妈妈真好。
奋战了半个小时,厨房的火总算是被他们扑灭了,可是,小鸡炖蘑菇变成一堆泡汤的黑色焦糊,厨房也面目全非了。
花脸猫一样的欧阳霏靠在残缺不全的橱柜上犯了愁,完了,这可怎么跟小青交代呀!
陆脩远整理出一条路来,一脸嫌弃地瞥着欧阳霏,“笨死了,原来还会做饭,还有道拿手菜,现在我看你只是会用辅食机而已。”
欧阳霏看见他白皙的面颊上沾染的一块块黑色,禁不住笑了,陆脩远蹙眉,“你还笑?”欧阳霏捧着肚子,哈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