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霏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医生不都是救死扶伤的吗,她要是没理解错,这家伙是在劝她放弃治疗,怎么她遇到的医生都这么奇葩?
“可网上不是这么说的呀,国家不是有政策吗,艾滋病可以免费治疗,而且延长寿命能到七八十岁呢!”
医生笑了,“网上说的还能信?”
念念可能是饿了,在欧阳霏怀里越来越不老实,各种翻滚,哼哼唧唧地就想喝奶,医生按了下电脑,就听见外面的机器叫号了,欧阳霏愣么愣眼地看着他,越加无助,“那医生我……”
“你回家再考虑考虑,也可以换一家医院问问,我是看你带个孩子不容易,才跟你说这些,你要是非得治明天再来。”然后,把欧阳霏的化验单和诊疗卡一推,不说话了。
下一个患者已经推门进来,黑色风衣的衣领高耸着,可欧阳霏还是发现了他脖子皮肤上长的东西,看上去比宁玉坤的还要恶心,她抱起念念,六神无主地往外面走,连医生都不知道怎么办,真的没救了……
“医生,我这来来回回都一年了,怎么越来越严重了,你看我身上……”
“挺好的,你知足吧……”
欧阳霏的脚步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轻轻带上了门,刚才那个患者肯定是选择治疗的,可效果……明显没什么效果。
难道医生跟她说的都是真的?
宁玉坤也说不治了……就算她碰到了一个假医生,可宁玉坤是真的呀,她也算明白了,这病根本不可能治好,也就是让患者多活一天算一天。
欧阳霏一个踉跄,险些把念念摔出去,念念不停地抹着自己的小脸,欧阳霏这才发现有念念脸上有水,怎么回事啊?又是一滴……欧阳霏摸摸自己的脸,竟是她在流泪。
“欧阳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管家气喘吁吁地抖着他的大肚子,似乎每个季节对他来说都是夏天,永远那样汗流浃背。
“你这是怎么了?”管家往旁边看了看,不知道究竟是谁生病了,得了什么病,却想当然地以为念念得了不治之症,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当即就红了眼眶。
这时,欧阳霏的电话响了,管家急忙接过念念,“你先接电话。”
两人都以为是陆脩远打来的,欧阳霏把身上的背包卸到走廊椅子上,“念念饿了,胖大叔你帮我冲下奶粉,180毫升,6勺。”
叮嘱完,欧阳霏接起手机,顺便抹了一把泪,电话那头是一个兴奋到极点的尖叫声,“霏霏,恭喜我吧,我怀孕了!”
欧阳霏一阵错愕,原来是梁潇,而这个消息也很突然,“你不是丁克吗?”
“咳,过年的时候,我不是跟老付回家了吗,他妈一个劲地催我让我生孩子,老付也想要孩子了,这不,我们努力了三个月,终于明白怀上了!”
“哈哈哈,我好开心啊!”
“嗯……”欧阳霏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这三个月,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也没人知道她能不能熬过下面的三个月。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正在兴头上的梁潇可受不住这么明显的敷衍,“怎么了你?”
“没事。”欧阳霏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就是替你高兴,你家付总也高兴坏了吧。”
“可不嘛,他现在超恋家,逮着机会就往回跑,又给我洗脚,又给我做饭的,他还说等我快生的时候帮我刮毛呢!”
欧阳霏终于被她逗笑了,“行了行了,齁死人了,改天我去看你,还有我的干闺女。”
“什么闺女呀,我要生男孩,到时候跟你家念念谈一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
“好吧。”
对于生男生女这个问题,欧阳霏一句都不想多说。只要付亚卓改邪归正,梁潇幸福就好。
呀!欧阳霏脑袋里忽然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付亚卓总在外面乱搞,会不会……会不会也招上病?
她在恐艾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挂了电话,欧阳霏急忙给付亚卓发了一条微信,“我奉劝你在外面检点些。”
在外面靠电话办公的付亚卓秒回:?
“戴套,小心得病。”
“你怎么了?”
欧阳霏直接把他删了,放好手机,就看见管家正坐在长椅上给念念喂奶,欧阳霏转身要走,这是她早就深思熟虑过的,如果自己感染了,就立即离开这里,到一个有山有水有风景的地方自生自灭,然而,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又回来了,因为她舍不得念念,也放不下陆脩远。
既然余生的日子不多了,她希望能够跟自己所爱的人多相处一段时间,这不算贪心吧?
哪怕只多一天也好。
他们刚回到家,陆脩远也进门了,上去就抓住欧阳霏的手,“怎么回事?”
欧阳霏眨眨眼睛,“没事啊。”
陆脩远探寻地望向管家,“不是哭了吗?”是管家悄悄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欧阳霏很伤心,一句话也不说。
“是检查结果不好吗?”
“没有。”欧阳霏顺手掏出了念念和陆脩远的检查报告,而她自己的那份早就藏好了,“医生说了咱们都没事。”
陆脩远本来也没觉得会有事,并未在意那一张缺失的报告单,奇怪地打量着欧阳霏,“那你哭什么?”
“喜极而泣。”欧阳霏尴尬地笑了笑,“不行吗?”
陆脩远眯起眼睛,一脸嫌弃,“我很忙。”他抱过念念,“逗你妈开心的事就交给你了,爸爸不得不去工作。”
念念一会儿拍手,一会儿挠挠,一会儿眨眼睛,在跟陆脩远展示她的各项新技能,“爸爸爸爸……”萌翻了,陆脩远哪里还舍得走。
欧阳霏琢磨着,念念怎么就成了她和陆脩远的孩子呢?真的是缘分吗?“念念的事查清楚了?”
“还没,可能是医院弄错了。”
“要是这样,可能会有一个孩子是宁玉坤的!”
见欧阳霏激动又兴奋的样子,陆脩远不悦蹙眉,“所以呢?”
人只有到面临生死的时候,才会有那种豁然开朗的心境,他们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还有什么结解不开呢?她知道她已经不恨宁玉坤了,只是单纯地希望宁母能有一个心灵支柱。
“要不我打个电话,提醒他们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