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洛柯没有说话,只是烦燥的燃起了一声烟:“我去阳台透透气,帮我拿只烟灰缸来。”
“好。”戈雅温顺的点着头,目送他朝阳台走去,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他身边,她明白他心内对苏心兰的挣扎,可是,当她们的关系,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好转,却又招来这么一件事,他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为了让他不那么难受而选择什么也不说,她是戈雅,是他是相信的人,对他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才是他最想要的,所以,就算他会痛苦,她也只会选择默默的陪在他身边,一起为他疗伤。
他其实是不爱抽烟的,甚至于有时候,一个月也抽不了一支,但他的身上永远都会带着一包香烟,以惫不时之需,烟这个东西,都知道伤身体,可是,在很多时候,抽一支烟似乎也能解决很多的问题,而他,只是想借这烟雾缭绕,来好好思考问题。
接过戈雅送上来的烟灰缸,他淡淡一笑:“谢谢!”
有些意外的,戈雅提醒他:“洛少,你从来不跟我说谢谢的。”
“是吗?我居然这么没有礼貌吗?”好像真的忘记了,在他的记忆中,戈雅是手下,更多的时候,也是朋友,虽然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一点,但,内心深处,他早已认同了她的存在。
“其实,夫人她只是…………”
“不用解释,如果她是要找回我的两个妹妹,我不会反对的,我只是很奇怪,她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以前怎么不找?”
他苦笑,打断了戈雅,有些无奈,有些索然,但更多的却是释怀,或者,连他自己也不懂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关于苏心兰,他其实还是抱有幻想的,虽然,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望。
“那是因为,夫人她…………”关于这最重要的一点,戈雅犹豫了,要说出来吗?如果没有这个前提,苏心兰找女儿,似乎更能为他所接受,可现在,如果有了那么一个理由,他会不会对她更加鄙视?
戈雅不想看到他这样,是因为她深知,他其实很爱自己的母亲,所以才会对被抛弃的这件事耿耿于怀,而且,苏心兰也讲过,关于自己的一切,她想要亲口对他说,自己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说了,会不会反而起到反效果呢?
“为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如果她真的想找女儿,你就帮她好好的找,这两个我从来就不知道还存在着的妹妹,我也很期待,所以,如果有消息了,就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从来没有这么宽容,也许是因为发现苏心兰还记得自己是个母亲,虽然她良心发现的时间有些晚,但比总一辈子都那样绝情的强,虽然,他还是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但,找人的事,他从心内深处表示支持。
见他神情坦然,戈雅终于舒了一口气,欣慰的说:“如果夫人知道洛少这么关心两个妹妹,也一定会开心的。”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老爸,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费雷义对苏心兰的感情,可以说是一世情痴,为了她,他可以什么也不顾。可是,如果他知道苏心兰在找另一个男人的话,就算会原谅,也一定会受伤,做为儿子,他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能瞒一天是一天。
戈雅是个精明人,这种事情她心里也有数:“洛少放心,我明白的。”
“也不要告诉她,我知道这件事了,就装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好找人就行。”
“好。”
只要是他交待的事,再为难,她也会做到,何况,只是一个守口如瓶的要求而已。
掐掉手里只吸了一半的香烟,费洛柯,突然扭头望着戈雅真诚的说:“其实,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的。”
“洛少……”
听到这里,戈雅心里突然慌了起来,又是谢谢又是道歉的,今天的他,为什么这么奇怪?
他突然又说了一句:“你知道你是穆进泽唯一的死穴吗?”
“……………”
戈雅沉默了,很讨厌这个说法,但事实确实如此,戈雅缓缓的低下头去,不明白接下来他到底要说什么。只是,让她难过的是,她知道,无论他接下来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也绝对不会拒绝。
垂头间,忽而感觉他越靠越近,不明所以间,她整个人都已落进他怀里,轻摇着她,他的唇,轻抵在她耳边细语:“我不会让你牺牲色相去引诱穆进泽,但,却不能不利用他对你的感情,所以,对不起了戈雅,抱一下下就好,因为,他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她突然就明白了一切,手足无措的感觉,瞬间消失,原来,这一切,又只是一场意外所得,虽然他这样强有力的拥抱着她,可她明白,他的心里想的还是欧以偌。
失落,伤心,无奈,委屈,种种情绪,聚集心里,她却只是配合着回报着他的腰身,其实她早就看透了的,只是,面对这突然袭击的诱惑,她有些不知所措罢了,既然一早就注定了结局,那么,为何不好好享受这片刻的柔情,哪怕,他的心里想的是别人,至少他现在抱着的人,是自己。
戈雅的泪,就那么落了下来,紧紧的贴着她美丽的脸庞往下滴,她早该死心了的吗?
只是,遗忘真的太难太难了,她,做不到。
看着阳台上,那毫无顾忌,深情相拥的两个人,穆进泽的指甲几乎都要掐进手掌心,好不容易摆脱了杨宝儿,想要远远的看她一眼,却没有想到,竟然看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这一幕。
他之所以无所顾忌,是因为他确定费洛柯对戈雅是没有感觉的,可是,现在这些又算是什么?他不是有了欧以偌,不是说那丫头连他的孩子都有了吗?他还来招惹戈雅做什么?
怒火中烧,却又发现那熟悉的阳台上,二人已相拥而入,看着那猛然间被拉上的窗帘,穆进泽再也忍不住了,不顾一切就冲上了楼,不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占有她,她是他的,是他穆进泽的唯一。
已没了钥匙,他只能用力的踢打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布满血丝的眼中,是一览无遗的伤痛,只能在心底疯狂呐喊着不可以,不可以…………
门,终于自内而外被打了开来,戈雅长发披散,身着一件过大的白色男人衬衫,出现在了穆进泽的眼前,冷冷的,她的眸间,不带一丝的感情:“穆进泽,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你看看你的样子,你才是发神经。”穆进泽觉得自己要疯了,戈雅的衣服,戈雅的神情,让他不得不想了太多不愿意去细想的事情,她居然真的和他做了。
理直气壮的抬起了头,戈雅一脸冷漠:“我怎么了?”
“他在里面是不是,让我进去,我非杀了他不可。”狠狠的推开了戈雅,穆进泽直接朝卧室冲去,戈雅紧跟着拖住了他的手,却根本挡不住他前行的脚步。
裸着上半身,费洛柯一脸悠闲的靠坐在床头,看到冲进来的穆进泽,不但不紧张,反而微笑着打着招呼:“原来是阿泽来了啊!”
一股子脑血逆流的感觉,让穆进泽觉得眼前一阵晕眩,他冲动的扑了上去,对着他还在微笑的脸,就是狠狠的一拳挥了过去,费洛柯没有还手,也没有挪动身子,只是就那么静静的,静静的坐在那里。
穆进泽的拳头,就那么生生的停在了原地,看着紧紧趴在费洛柯身上想为他挡下自己一拳的戈雅,穆进泽的心,已开始滴血。
“戈雅,你给我让开。”
“你给我滚。”冷冷的,戈雅的眼中,厌恶之意越来越浓,他不敢相信的后退着,痛苦的吼道:“明知道他不爱你,你还要这么作贱自己吗?”
低下头,戈雅无情的打击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是我什么人?”
“我爱你,我爱你啊,难道你还想装做不知道?”这份爱,太辛苦,可他却一直不肯放弃,坚持了太多年了,他已是千疮百孔,只是,看着戈雅眼中的绝情,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死灰。大声的说出那三个字,那憋了十年的三个字,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的,穆进泽又哭又笑的望着她,任心底悲伤逆流。
别开脸,不去看他痛苦的脸,戈雅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她可以对他很绝情,可听到那样的期待的三个字,虽然换了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心尖颤动着。
如果,这三个字,是费洛柯对她所说,她宁可现在就去死,可是,为什么偏偏是穆进泽,为什么?
两个互相折磨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室内流动着暧昧又心痛的气息,费洛柯却在此时动了动身子,缓缓下了床的同时,长臂一伸,又紧紧将戈雅圈回了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