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真的以为来了就是大好的荣华富贵等着他,可今日之事,他才发现他只能沦为他们明争暗斗的玩物,不论谁输谁赢,他都只能是最惨的下场,他不该来的,他不该的!
想到这里,张大石几乎惨痛的闭上了眼,从前一路赶来时心里各种美好的期许,此时已经尽数化为灰烬,若是能选择,他宁愿在大山村一辈子。
香梨上了马车,才道:“走吧。”
若兰迟疑的道:“那张大石······”
香梨挑开帘子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道:“去喊人来吧。”
“是。”
喊了人来,自然就会被送医馆了,这也是她能做的最后一点仁慈了。
想到这里,香梨不禁微微勾唇笑了,却笑的有些惆怅,喃喃的道:“我似乎是越来越冷心了。”
若兰愣了愣,实在不知道香梨为何会突然说这话:“王妃为何这么说?”
“我从前总担心,我在这些明争暗斗中久了,这颗心也会跟着越发的凉薄,如今看来······”
若兰蹙眉道:“奴婢却从不觉得王妃凉薄,那些人是罪有应得,是活该,王妃真心要待的人,何尝不是掏心掏肺?严小姐不就是吗?王妃别想的太坏了。”
香梨轻笑一声:“是么?”
“嗯!奴婢如此笃定,是因为奴婢也一直都这么觉得!王妃从不是凉薄之人。”若兰坚定的道。
香梨抿了抿唇,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便回到了瑞王府,香梨一进府,便见一个小厮立马迎了上来:“王妃,那边来信了!”
不说是哪边,她都能猜到是庄先生他们了。
香梨眸光一亮,立马接过来。
看到信上的内容,香梨脸上的笑容便更大了,立即吩咐道:“阿文!”
“是。”阿文立马窜了出来。
“这几日开始去城门口守着,庄先生大概快要进京了!”
阿文也跟着高兴:“得咧!小的从明儿起,一大早就在城门口守着。”
也不确定到底是哪天能到,毕竟是走走停停的,庄先生偶尔在路上遇上了病人,还得耽误一些时间,所以信上只说,没什么意外的话,大概就是明后几天的样子了。
一想到庄先生马上要来了,香梨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立马又安排道:“若兰,你去把明琅苑收拾出来,让庄先生住。”、
“是。”
瞧着若兰要走了,香梨又连忙叫住了她:“等等!”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住进瑞王府还是不好,庄先生此前就说过不想和皇族有什么牵扯,想必是心里有心结,他住进了瑞王府,自然会被京城人注意,先生难免会不自在,我想着,还是在京城外另外购置一个宅子······”香梨想着,却还是摇了摇头:“不成,我特意招待先生前来,却让他一个人住在外面,也着实是太不像话了,先生可是把我当干女儿疼的。”
若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庄先生还没来呢,一个住所就让王妃上心成这般,王妃还是别想太多吧,庄先生这次能来,想必也并不在乎住在哪儿,能见见王爷王妃,还有小世子小郡主就不错了。”
香梨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了,还是安排一下让先生住到谢长君那里去,他们府上也是空的很,况且先生来到这个异乡,还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住的好,阿德,备车,我要出去一趟。”
若兰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再说什么,跟在香梨的身后便去了。
相比之下,严家此时可就没这么欢快的气氛了,严思琪被关进柴房,原本还在大吵大闹的,嚷嚷着被人诬陷,可在下一刻,便被人告知,她娘已经亲口给她承认了罪行,严思琪几乎傻了,绝望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她,她怎么会······”严思安嘴唇喃喃的道。
严老爷站在柴房的门外,原本打算进去的心思,却在此时突然淡了,进去做什么呢?问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有时真相真的不那么重要,结局已经出现了,再纠结所谓的真相没有丝毫的意义。
冯氏白着脸跟在严老爷的身后,似乎浑身都虚弱无力,看着走到了柴房门口突然停下的严老爷,脸上尽是凉薄的笑意,他果然,还是如此冷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爹,娘!你们为什么这么对我!”严思琪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突然从柴房里传出来,震在冯氏的心口,她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严老爷眉头紧锁,守门的婆子显然有些为难:“老爷,二小姐哭闹不休,您看这·····”
显然是在问到底准备怎么处置,她是守不下去了。
严老爷看向了柴房紧闭着的大门,抿了抿唇,还是道:“先送到家庙里去吧,对外就说是去养病了。”
早就意料之中答案,此时真的听到,冯氏身形却还是跟着一个踉跄,颤着声音道:“老爷······”
严老爷似乎是安抚的道:“眼下出了这个法子没别的路可走,先送出去,等日后风波小一些了,我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你就委屈些吧。”
冯氏心都跟着凉透了,心里凄凉的冷笑了起来,日后找个好人家?她又不是傻子,何必用这般拙劣的伎俩来哄她?恐怕这一送出去,就是一辈子了!
严老爷无视掉了冯氏的质疑眼神,一拂衣袖转身就走:“赶紧去办,我严家丢不起这个人!”
严思琪似乎是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立马拍着门板喊着:“爹,爹,娘!我真的是无辜的,你们来听我解释,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真的·····”
门突然被打开,冯氏站在门口,眼眶已经满是泪水:“思琪。”
严思琪红着眼睛扑入了冯氏的怀里:“娘!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是被人陷害了,你赶紧去跟爹说,跟他说啊!”
冯氏身形一动不动,艰难的道:“孩子,只能委屈你了。”
严思琪心都跟着凉透了,猛的推开了冯氏:“你,你,你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