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追过来,而是坐正身体,曲起长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抬手闲闲一抹,把唇角的血迹拭去。
海风抖动着他额前的碎发,荡漾出缭绕的弧线一路向天边延伸。凝于嘴角的浅笑隐在一片青幽雾霭之中,却比白云更清洌透彻。
“他没有跟你说,对客人要绝对服从?”他看着站在五米开外严阵以待的她,意态闲闲地掸走身上沾惹的泥沙,“你故弄玄虚,不就为了要引起我的注意吗?”
简沫还在粗喘着气。她抹一把残留在唇角源自他的血迹,审慎而有些愕然地瞪着面前的男子:“我听不懂你的话。他是谁?什么故弄玄虐?”
随随便便地去吻一个陌生女子,此人若不是花痴,必定就是个登徒子,绝对不是好人。倘若身边有铁杆之类的硬物,她定要这狂傲的男人不仅仅只是嘴唇受伤这么简单。
“你不是他送来的女人?”男人蹙起了两道浓眉。
“什么女人?”简沫怔了怔,顿时意识到他口中所指的女人,是那种被男人用金钱或权力支使的女人。
正如简悦一样,靠着出卖肉体或者尊严,做男人床上的禁*,以换取优渥的物质利益。
她曾经亲眼目睹了一切,骨子里深恶痛绝所有造成简悦离世的源头,这个陌生的男人居然也把她当成了那种女人。
猛地俯身扣起一拨泥沙,使劲往男人身上扔过去。泥沙里夹杂着一些尖碎的石头,雨点般密不间隙地在他的头顶拱起一道灰霾的天穹。
“变态!混蛋!流氓……”她咬牙切齿地咒骂。
沙石铺天盖地地袭向那个男人,他连忙抬起手挡在前面。待烟尘消散弥尽,他的脸,头发,还有微微颤动的眼睫毛,立时蒙上了一层灰垢。
几乎在同一时间,简沫提起手里的小提箱毫不留情地往男人身上砸下去。才一下,却被他伸手格开,然后一个翻手,很轻易地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笑得邪魅:“很好,很好,我安辰御被女人骂,你是第一人!”
“道歉!”他攥得很紧,几乎掐疼了她,简沫不管他的语气里有多少生气,挣了挣,挣不开来,只好放弃,可依然把头昂得很高,没有一丝胆怯,“我可以当作被蚊子咬了,被蚤子蜇了,但是,你必须为刚才的行为道歉。”她盯着他再一次强调。
圆睁的眼里簇着两团越烧越盛的小火苗。简沫是真的火了。不过,这样的女人,反而有一种让男人想去征服的欲-望。
安辰御浮起一丝嗤笑,低下头,瞅了眼她手里那个半旧的小提箱,挽手处早被蹭得几乎脱落,尔后凑了过去,呼吸着她的吐气如兰,淡淡地说:“五百万,如何?”
简沫愕然。五百万,不啻是个天文数字。可是,与她有什么关系?
“五百万,做我的情人。为期两年,两年后,还你自由,我可以再付你五百万。”男人看着她怔忪的神情,言简意赅却很耐心地解释。
有史以来,这是他对女人一贯的态度——目标明确,直奔主题。
而且,惜字如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