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简沫却止住了他的话,继续低头苦笑,“其实林曜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他只是不轻易向命运屈服,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傲气。这些年来,我早已经习惯了独自去面对任何事情,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太多,我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
——为了不去习惯依赖,因而强迫着去适应各种环境的变化。这只是专属于她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罢了。
简沫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掩饰不住细碎的哽咽。
安辰御怔了怔,再凝神回头看时,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毅,清浅的眸里满满的,是窗外遍洒的浮光掠影,似有若无的一丝浅笑弥上眼梢,只是眉目疏淡的脸上清晰的写着疲惫。
倔强的女人,总是活得很累。这样的简沫反而让人更加心疼。
并不算太宽敞的车厢里,游离着些许促狭的气息。
安辰御一手把住方向盘,腾出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简沫面前。
简沫接过名片,疑惑地上下翻了一遍,“这是什么?”
“是全亚洲最顶尖级的拳馆。林曜的身手不错。我认为,他值得更好的发展。”安辰御扬起眉眼,轻描淡写的回应,“让林曜拿着名片去看看,如果满意的,就留下来。”
简沫愕然了片刻。两根手指轻掂着那张在空气中微微颤动、薄如蝉翼的名片,却沉甸甸的犹如千斤重。她渐渐加重了力度,各种诧异的表情交织在一起忽闪即逝。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两个字。便又停住了。
安辰御笑笑,抬手在她的头顶悬空揉了一下,“不用谢我。简沫,记住以后再发生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希望只能从第三人那里知道你的情况。好吗?”
依旧是命令的语气,不过此刻在简沫听来,却渗注了别样的意味。是他落在唇间的从容、亲切,甚或慈悲。
简沫仿似受到牵引似的,默然地应了声。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安辰御倏地笑得诡异起来,“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容许你以身相许。”
“你去死!”简沫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刚刚升腾起来的好感立刻因为他这句话消弥殆尽。她真的是太高估眼前这个男人了。再如何慈悲也改不了骨子里的劣根性,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
她在心里恨恨地将他鄙视了一下。
安辰御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能是太累了,简沫还没被送回小阁楼,便在车上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声伴随着淡淡的馨香,充溢着车厢内狭窄的空间。
安辰御把车停靠在小巷口的马路边,熄了火,微敞着车窗,任由着那抹清风绕过她的发丝窜入他的鼻息。
瞥眼间,视线很自然地落在了简沫的耳边,一绺头发垂将下来,随着轻风回来荡漾。
安辰御看着,忍不住俯身过去,指尖才要掂上,简沫就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