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楼下来,围观的人群果然已经散去。
工人们在阳光下扬起一张张黑实纯朴的脸孔,扛着各种建筑材料嘿咻嘿咻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只是略略地侧目,再度坦然地离开。
一切似乎又恢复到最初井然有序的状态。
简沫探寻着朝四周张望了一下,怅失的情绪莫名地由心底油然而生。
直至走出建筑工地的门口,最后一次回过头来,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两道熟悉的目光,噙着无比的慈祥,越过一片橘色的光泽,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简沫受到感应似的,回以明媚的一笑,终于释怀。然后徐徐走向安辰御停在围墙外的银色跑车。
“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从大楼出来到现在,安辰御就一直扣着她的手腕不放。他径自打开副驾座的车门,将简沫迎了进去,随即上了密锁。
简沫顿时变了脸色,双手大力拍打着车窗玻璃,“安辰御,你又想做什么……”
安辰御只当没听见,转而看向林曜伸出了手,“林先生,日后我们再找时间详细聊聊,如何?”
林曜皱起眉头。安辰御突然转变态度,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如果只是简单的示好还好,可是,这话里明明还隐含着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挑衅和醋意。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从见面的第一眼,他便清晰感应到了这个男人强烈散发着的凛冽气息,他身上的怒气是冲着简沫而来的,明显地,他不容许有第三个人介入他们之间。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专属的霸道。
同是男人,他不会看不懂。
“好。”林曜也伸出了手。
于是,在阳光明媚的蓝天白云下,在那辆价值不菲的银色跑车旁,两个同样英伟挺立的男人,短兵交接。
简沫趴在窗边侧身看着这一幅被定格了的画面,忽然有些陶醉得错不开眼。
直到安辰御启动了汽车,冷不丁地从耳侧扔出一句带刺的话:“怎么?不舍得了?晚上就能再见了,用得着这样难舍难离么?”
简沫怔了怔,终于坐正身子,却别转了脸,看窗外的景致变换着色彩缓慢地延伸出旖旎的云霞,反射在她的眸里,是清浅的一片潋滟。
全然没有理会身边这个男人的存在。
经过一个上午的折腾,她的力气早已经耗尽,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与他讨论什么是与非的问题。而且,他根本上就不是一个可以用道理讲得通的主儿。
透过后视镜,安辰御瞥了眼她安静的神色,突然放柔了声音,似商量的语气,说:“简沫,要不你搬出来住吧。我可以给你最好的生活,你也不必像现在这样东奔西走的。”
简沫一愣,终于将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再旧事重提。
“我不乐意林曜看你的眼神。你们长期住在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是迟早的事。”安辰御脸不红心不跳地指出了症结的所在,“我很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