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我很快乐,我一直都过得很好,二十年了,走到哪里都有人照顾我,这一生,应该知足了……”
手扶石块,转身面向大海,迎向月光,心底有太多需要渲泄,天地浩渺,日月盈泽,我在幸与不幸之间。
“……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苏轼的《前赤壁赋》,激昂文字,潇洒胸襟,隐在这一片浩翰伟岸的文字里,那是古人早就看透的人生真谛……
“够了,别再念这些没用的东西了!”纪城站在我身后,粗鲁地打断了我,他的声音带着一点烦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没有回答,静静站立,看波涛壮阔的大海在脚下涌出浪花,我站在山巅之上,很想放肆地大声喊叫一番,却又想就这样无声无息,矛盾,又是矛盾,在这个极其安静的夜晚!
一声尖利呼啸突然腾空而起,夜的安宁被撕开,不远处的夜空随后爆出一朵巨大的让人震憾的金色烟花……
花未散尽,又有几声呼啸同时响起,空中交替又出现了紫色,蓝色和红色烟花,交相辉映,刹那间,听到海边一片欢呼……
再无停息,再无宁静,一朵又一朵,灿烂,瑰丽,丰富,快乐,声声爆响不断升腾到海的上空,夜色被妆点,如童话再现……
“谁在放焰火?”和我一同看向夜空的纪城,惊异之下发出大声的疑问。
坐在路边车内的司机,在他的喊声里抬起头,看看热闹的天空,再看看我们,而后他又低头,他的手机一直在闪光,是在玩手机游戏吧,听到他打了个电话,时间不长,共同听到他大声的回答,“是‘风宇集团’的楚总,他把岛上所有的烟花全买下了,正在海边放呢……”
脸色骤然改变,纪城的目光带着某种震惊看向我!
我也瞬间呆住,眼睛看着纪城,心却倏然跳出轻飘的节奏,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巧合?还是……心有灵犀?
满天的艳丽,将心情也被装点得华丽,所有灰色尽消,仰天而望,在此起彼伏的闪亮色彩里快乐,一声声人潮欢涌化作更多的欢呼声传来,快乐气氛如火焰升腾,久久不息,今夜灿烂!今夜狂欢!
就算是巧合吧,这样美丽的巧合,一次便足以让生命完满得再无遗憾,目光锁住天空,今夜的灿烂,是我一个人的,就这样去认为吧,仰望,开心而笑,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一阵手机响,是纪城的,一个侧身,他接听了电话,不多的几句话过后,他本来极难看的脸色忽而大好,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好了,该回去了!”
依然不舍那仍悬浮着各色美丽的夜空,在他的带领下一步三回头,直到坐上车,流动之中仍然仰头而望,眷念,如此光华四射的月夜!
“不许再出去,听到没有?”回到屋内,他急急交待着我,而后匆匆离去,似乎有很紧急的事。
一个人坐在屋里,外面已然安宁,盛放的欢腾随着烟花的消散而减灭,但笙歌依然在唱响,酒吧里的柔媚之音,还有男人女人们调笑的开心,又在继续阳台上,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沐浴上床,关了灯,月光从窗台上射进来,屋内依然清晰得明亮!
电话声很意外地响起,这是宾馆的内线电话,也许是纪城吧,不放心我?
“喂,我睡觉了,没有出去呢!”主动说出我现在的行为,对面却意外地安静无声,好象没有人。
做什么呢,难道是谁在恶作剧?忍不住又问了一声,“是谁?”
“客房服务,请开门!”
低沉的男声,有些熟悉,只是都半夜三更了,还有客房服务?会是什么样的服务?很奇怪,又觉得好奇,会是纪城为我今晚的生日补添的惊喜吗?
打开落地台灯,下床,上前打开门,幽暗走廊上灯光浅浅,还没看清眼前的人,那人已然快速进来,门随后被关上……
“天……天暮?”
等到慌乱之下,终于看清站在我面前的人,差点昏过去,浅黄色灯光照着天暮一身清爽站在我面前,短发有些零乱,眸光却闪亮,唇边挂一缕亲柔的微笑!
如果刚刚的烟花狂欢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童话,那么他现在的出现,简直就是今夜最为传奇的神话了!
“你……你来做什么?纪城就要回来了……”语无伦次,看着他,竟然神魂无主,然后又猛然想到纪城,这样情形若是让他看到,我成什么人了?
“这没什么,不用怕!瓷娃娃,生日快乐!”一句轻轻安慰,一个熟悉呢称,一句轻轻祝福,被他突然拥进怀中,紧紧的拥抱里听到,心弦一颤,整个人也为之轻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