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飞突然拉着艺敏,从楼里冲了出来。
艺敏拿着挂在脖子上的口哨,吹了三声,那些疯子就像听见风笛的老鼠一般,顺从地停止了疯狂举动,都跟着艺敏走了进去。
贾主任正热情高涨地嘶喊着,忽然觉得周遭冷静下来。陈猛一步一步靠近他。
他吓得伸手狂扇自己嘴巴,叨咕着,“我糊涂,我鬼迷心窍,陈,陈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老贾,我朋友新开的洗浴中心正在招搓澡工,我觉得你这一身蛮劲,正合适。你说呢?”
“对,对。我也觉得自己这一身蛮劲,不利用上,可惜了!”
“既然你情我愿,你就下午去报到吧!”
说完,他掏出一张名片,甩手扔在地上。贾主任蹲地捡起,感恩戴德地谢过陈猛,转身不敢拖延,立刻跑走了。
苏米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见忽然之间,盛飞带艺敏出来,挽回了可怕的局面,心里又对盛飞宽容了一次。
雷震打开车门,刚坐进去,苏米同时打开车门出去,走到盛面前,道,“谢谢你和艺敏。”
“不用。”他羞愧难当,简直无法给她一个灿烂的笑脸,只得冷着脸,内心极为狼狈地走开了。
苏米一愣,尴尬不已。
她看着盛飞从身边走过,忙走进楼里,去找裴琳。
车里的雷震看着苏米,心碎不已。这个傻丫头竟然对他不闻不问,却关心起一干坑她不浅的人,他气得直拍方向盘。
陈猛坐了进来,道,“雷总,小米现在,我也琢磨不透。”
雷震不语,直视前方,愠怒的脸庞,像极了古战场上,刚经历过奋勇厮杀的元帅。
“我先走了。”陈猛说完,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苏米跑到0室,裴琳还在。
她轻轻走过去,拍了拍裴琳的肩膀。裴琳转过头看苏米关切的目光,顿时愧疚不已,“对不起,苏米!如果不是盛飞今天说的那句话,我自己都忘了,原来我欠你那么多!”
“你说什么呢!”苏米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你走吧!一会文康就醒了。我想和他单独待会,把话和他说明白。”
“他……”苏米欲言又止,“你不要刺激他。”
“大不了,欠他的,还他。”
“感情的东西,怎么还?”苏米直白地反问。
“都是我太任性。”她皱眉吸了吸鼻子。
“你已经结婚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没有意义了。”苏米正色道,“你既然已经看到他了,就收手吧!以后的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就是觉得,他太可怜了……”裴琳边说着,已经哽咽不已。
“他的路,还是要他自己走。”她拍了拍裴琳肩膀。
“嗯。”裴琳点点头,“苏米,你先走吧。”
“也好!你自己再想想。嗯……有事,记得给我电话!”
裴琳朝她点头笑笑,却下定决心,断然不敢再麻烦她了。
苏米从楼里落寞、沮丧地走出来,抬眼,发现他的车还停在远处。
苏米一愣,踌躇不前。刚才替他担心得要死!结果,他人好好的,毛发无损,这岂不显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她不禁脸色绯红,暗自责怪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一股难掩的尴尬情绪在全身蔓延开来,她固执地避离豪车,自顾地朝公路走去。
他冷眼看她如此认真专注地无视他的存在,一气之下,踩下油门,驾车离去。
发动机轰鸣声乍一响起,她一怔,不禁抬头看那离她而去的车,心里不免失落。
虽然这里不够荒凉,但到底是实实在在的郊区好么!
打车很难嗳!
她闷头沿着公路走了大概半小时,抬眼,发现他的车停在前方。
这是一个什么鬼?
她好奇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打开副驾驶车门,惊讶地看见他趴在方向盘上,似乎是晕了过去。
她顾不得尴尬、矜持,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急切地问了句,“喂,装的?”
“……”
“哪里不舒服?”
“……”
“受伤了?”
“……”
她忙将他浑身打量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
胃病?
她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紧迫的事,就是赶紧把他叫醒!
可他就是……不醒。
真是没办法,只好坐在车里,陪他吧!
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玩着手机游戏,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
她饿得昏昏沉沉靠在门旁,竟然睡着了。
又过去了一些时间。
他补了一下前一晚失眠的损失,精神抖擞地坐直身躯,忽然一愣,转过头看向一边,没好气地嗤笑了一声。
无奈如何,这次也算是她主动投怀送抱吧?
他不敢惊扰她,于是打开车门,跑到外面抽了根烟。
她忽然浑身一动,睁开眼,茫然地朝驾驶位看去,一惊,那人不见了!
她忙下车,刚喊了一个字,“雷……”,却见那人转过身,四目对望,她低头转了转眸子。
“找我?”他低沉着声音问道。
好端端的,没病装病!她的关心又是百无一用。
“蹭车!”她嘴角一翘,也学他惜字如金。
他冷哼了一下,回到车上,她也默默回座。
两人默默享受无语的二人世界……
一路上,只有车里的音乐调节尴尬的气氛。
她见车已进到市区,忙低声道,“靠边停车就行了。”
“去哪?”他没减速。
“回家。”她软弱无力地说着。
“好……”
转了一圈,她又来到了城南别墅。
……
苏米确定自己暂时回不去自己的家了,寄人篱下也好,蹭吃蹭喝也罢。总之,事情摆在眼前,不承认也没办法。于是,她不露声色,只说借用一下书房电脑,要办点事情。
“去吧!”
他的回答竟然……很痛快!
“约法三章……”苏米坐在书桌前,边写,边警惕地朝书房门望去。
十几分钟后,她在电脑上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读了一遍,语句不通顺的地方稍作改动,挑了几个错别字……当记者的职业病。
她打印出来,拿在手里,又读了一遍,得意地简直就快要笑出声来了。
他忽然推门,她被吓了一跳,拿纸的手慌忙背过身去。他不理会她怪异的举动,只是旁若无人地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转身正欲离去,她涨红了脸,胆怯地微启红唇道,“你……等一下!”
他正中下怀,转过身,表情却是冷冷地看向她道,“有事?”
她哆哆嗦嗦地拿出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举起那张打印好的A4纸,粗略地看了一眼,“借宿期间……安排一间房……房费、餐费从工资里扣……”
她大义凛然地站在他面前,不像是借宿的,倒像是准备进地牢受酷刑的。
额……
他冷眼打量着面前这个抽风发神经的女生,点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办。”
那张纸被他甩手,撇在了书桌上。
她瞬间觉得有点小,失,落!
这可是自己想了一路的对策啊,作为对手,他明显很不重视她啊!算了,算了!不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滞气了!
皱眉撇嘴,很容易早衰的嘞。
冰姨将她带到三楼一间朝南的起居室中。同样是欧式的装修风格,胡桃色洛可可式的四柱床,一色风格的推拉门衣柜,靠近窗旁,竟然还有一个很大的梳妆台,雕满了欧式古典花纹。
这,这,能不能说,比家还好啊!
啧啧!
不过,好是好……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她苦笑了一下,忽然也没什么心情看这个漂亮的屋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