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他启发她的积极态度。
“你不要总是这么问我。”
她一直逍遥惯了。
“哼。”他不再言语。
忽然从前面的岔路口,窜出一辆车,不管不顾地在他车前拐弯插了进来。他猛地一脚刹车,她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啊!”的一句,以为自己会遭遇车祸,然后……失忆生子……多年后,消失的亲爹找上门来抢孩子……狗血剧真是看多了!
他愠怒地看着前方横冲直撞的那辆车,最后还是忍住了自己火气,重新启动了汽车。车速平稳后,他转过头看她,心一凛!苏米瞪大了眼睛,好像一直都没有从惊吓中醒来。
他腾出右手,轻轻拉起她的左手,冰凉、潮湿。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她转过来看他,一脸茫然。
他留意到她的右手还在捂着小腹。轻柔地问道,“怎么了?胃不舒服?”
“啊。没有……”她缓了一下神,那只被他握住的手,被她倏地抽了回来。
他看她恢复了几分神志,终于松了一口气,专心地开车。
很快,车开进城南别墅。苏米“呀!”了一声,好像忘了什么。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对她的反应不满道。
“……”
苏米心说,“我想吃烤串啊!”不禁为难地看了看他,“我……”
“什么?”他追问她。
“我想,吃……”
她挠了挠头发,马上又把手放了下来,说谎之前,她习惯做这个动作。
“吃什么?”他来了兴致。
她关键没想好编什么吃的。
他把车停在路边,转过头看她,“说吧。看在你刚才受到惊吓的份上,我可以买给你吃。”
“涮串。”她嘿嘿地笑着,讨好地看了看他。
“不行。”他眉间一紧,斩钉截铁地回绝道。
就知道会是这样!刚出虎穴,又入龙潭,她算是没好啦!
“我今天必须得吃!”这件事,她已经琢磨不止一天了,天天被盛飞护送回家,根本没有机会,今天好不容易甩掉了盛飞,焉有功败垂成的道理!
“今天?必须?”雷震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像被卖串的下蛊了似的。
“啊!”她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由分说,推门下车。
“喂!”
她头也不回地朝一个方向走去。他手托下颚偷笑两下,本想大声告诉她,再往前走五分钟,就到他家了。
算了。
自投罗网了还浑然不知的人,还真不能指望她能有什么上进心!
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从身后划过,她越走越感觉茫然,可恶的是,那个人竟然真的没有再追上来!看来,自己不仅今晚吃不到涮串,恐怕明天也吃不着咯。
暮春的晚风,夹着一丝甜美的花香之味,微微飘荡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畅快无比,徒然回想起小时候的老院子里,有一排排的桃树、梨树……还有一丛丛的连翘花和丁香花,那随风翻飞的花瓣雨唰唰而下的时刻,就是她印象中最美的画面。花雨之下,她痴痴地怀想着某个长得很好看的邻班小男生。
汗……
走着,走着,她竟然呵呵地笑出声来。没心没肺的女生还真挺会自我安慰,自求多福的。
苏米抿嘴浅笑,想了想那些不着边但却很美好的往事,不经意间,就走到了雷震的别墅。
起先,她看到了那棵形状熟悉的壮硕大树,转而才她瞬间愕然!
她心里思量,自己要往大门口走的啊!怎么还南辕北辙,走到这里来了呢?
别墅宽大的落地窗渗透出的灯光,柔和、静谧。
她想起了安檬,于是低头犹豫不绝。
冰姨推门而出,对着她温婉地笑了笑,忙将她迎了进去。
她随着冰姨走了进去,室内的摆设、布局,依然。就好像无论过去多少个世纪,别墅内的样貌都不会改变,最后成为一个价值连城的古董博物馆。
怎么形容呢?苏米想,“就好像伊丽莎白无意中,闯入达西先生的宅邸,听着身傍无上荣耀的老管家,详细讲述达西家族的尊崇历史。”
她忽然涌出一种别样的温馨之意。她浅笑问,“雷总回来了吗?”
冰姨摇了摇头,清丽的脸上透着宁静的笑容。
错愕……
他明明已经进了别墅区啊,怎么也……迷路了吗?
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其实她很不想看他那张堵心的黑脸,心里或多或少又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冰姨执意让她坐等。她只好硬着头皮,从书架上取来一本书,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翻看了几页,就再也无心阅读了。只是木呆呆地摆出看书的姿态。
冰姨一会端杯茶,一会端个果盘,一会又上盘糕点,搞得苏米很不好意思,又不便推辞,只好顺从地看着冰姨殷勤周到地做的一切。
过了许久,她低头纠结了一下,抬头对冰姨笑着说,“那我走了。”
冰姨看懂了她的嘴型,忙对着她摆了摆手,怕她走掉,连忙又走上去拉住了她。
“诶……”苏米疑惑道,“我……”
她怕说多了,冰姨看不懂,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说呢?
咳!直接走吧!
她松开了冰姨的手,对着她匆匆挥手说了声,“再见”,转身慌忙走掉。
雷震开着飞车,直奔市内最火爆的一条夜市。这条夜市,本年度才开市不到半个月,逛吃逛喝的人,却络绎不绝……
他把车停在一条小胡同中,徒步穿梭了两条小路,才进到油烟呛人的夜市中。
这样的地方,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当深度记者的时候,比这还脏乱差的地方,他也去得。
只是——
他穿的这身衣服,太扎眼。不像是来逛街吃小吃的,倒像是走错了地方的。
他皱着眉,看着那些裹着油渍大褂卖炸串的大叔;徒手穿串,转身收钱的大婶……
他皱了皱眉。
曾经,比这还脏,脏到令人作呕的画面,他见得多了。
他不是傲气地看不起这些黑暗料理,而是更懂得这些东西根本吃不得的道理。
他站定,远远地看了看长长的烟雾迷阵,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有点……Crazy!
“雷总!”
他惊讶了一下,这个声音,不是陈猛吗?他朝斜对面看去,陈猛套了件休闲外套,黑色运动裤,脚踩撞色运动鞋,正和身旁一个瘦高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哦。”雷震点了点头,波澜不惊的五官,深邃、迷人,配合一身精剪的韩式西装。
陈猛挠了挠头,涣散地走过来道,“雷总,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呀!”
雷震在路边站定,吸引无数走过路过的小女生、白领、大姐、阿姨、老奶奶的目光——他傲然地扫过那群老、中、青、幼四代花痴,垂目看了看手机,忽地怦然一笑,他想起,苏米定也是这个夜市的常客咯?
陈猛靠过来,他闻到陈猛一身的烟熏火燎味,不禁咳了一声,“怎么?在夜市有摊位?”
“朋友自谋职业,我就是个技术指导。”他大大咧咧地说着,忽然压低声音,一只手虚扣在嘴边,对他悄悄道,“雷总,您尝尝?我让他们把东西洗得干净点儿。”
他哼地笑了一声,“你都指导什么?”
“其实嘛,……”陈猛嘿嘿一下,“就是秘制酱料啦!涮串最重要的,就得靠这个!”
“涮串?”他声调一提,脸也朝陈猛侧了过来。
对啊!
这小子以前是做川菜的呀!现在当了他的助理,走商务路线了,可卸了那身行头,他还是个优秀的厨子那!
陈猛笑笑,早已领会其中深意,殷勤地对雷震说,“雷总,我把秘制酱料的配方告诉你,嘿嘿,你可不能外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