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折磨真的是折磨,非人的折磨。
舒茉躺在那里,尽量忍着不出声。
当初她双腿折断,那种痛苦,比起现在,也好不了多少。
痛苦的感觉侵袭全身,可是舒茉却尽量忍着。
术后不能喝水,再怎么渴,也只能忍着。
明嘉泽用小棉签沾了水,一点一点的在她的唇上沾湿润。
莫焕宁看到舒茉看明嘉泽的那种眼光,就好像是看哥哥,又好像是看情人。
却就是不看自己一眼。
他不爽了。
“我来。”
明嘉泽摇头:“我来就好。”
“我怕你手抖,弄进嘴里去。”
“没事,我不会乱来的。”
“你自己的身体情况是什么样的,就不用在这里逞能了吧?”
明嘉泽眉心一拧。
舒茉很不乐意了。
“我说,我好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你俩别在这里起哄了,我烦死了……”
“胡说什么,不准说死这个字懂吗?”
舒茉闭上眼睛,她好想睡觉啊!
刀口疼的让她浑身冒汗也就算了,总觉得肚子里好多乱糟糟的东西。
搅动个不停。
有种一百次大姨妈一起来了的感觉。
而且,好胸闷……
恍惚间,有人在叫她。
“干什么啦……”
舒茉不耐烦的回应了一声。
“不要睡着,保持清醒……”
舒茉知道医生要求十分钟叫醒她一次,可是这有十分钟吗?
“让我睡一会儿……”
她总觉得自己才刚刚闭上眼睛呢,哪有十分钟那么久。
“十分钟了,睁开眼睛看看我。”
“不……”
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
舒茉心想,那些被凌迟处死的,他们临死前的煎熬,都是怎么度过来的?
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削掉,一定不是一般二般的疼吧……
太不人性化了……
就这样想着想着,舒茉忽然发现,自己胡思乱想的话,就会忘掉肚子上的伤口疼痛。
这倒是个好主意。
她可以转移注意力啊!
于是舒茉干脆不睡了。
她睁开眼睛:“你俩……给我……给我讲笑话……”
这俩人就愣住了。
该不是动手术牵动了哪根神经,弄坏了脑子了吧?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想要听笑话?
明嘉泽果断说:“别闹,你需要休息。”
莫焕宁也不抬杠了:“就是,一笑会崩裂伤口。”
舒茉生气:“让你讲,你就……讲……笑不笑,那是……我的……事……”
说话喘气都要牵动伤口,舒茉觉得自己好痛苦。
她都这样了,这两个人还在这里惹她生气。
这俩货什么时候能够让她省点心啊!
疼死了,好想骂娘怎么办!
莫焕宁宠妻狂魔,他心里将詹妮弗当做了舒茉的替身,那肯定会往死里宠。
“好好,但是讲笑话可以,说好了你只能听,不能笑。”
明嘉泽想也不想就顶上一句:“不准你讲,她笑点低,你不知道吗?”
有人放个屁,她都要笑半天。
一笑起来,伤口就会崩裂,她不知道吗?
舒茉简直就要从床上蹦起来了。
“别气我行吗?我宁肯笑的伤口痛,也不要被你们气的伤口痛!”
明嘉泽闭嘴了。
莫焕宁则是用一种,老子赢了的眼神看着他。
明嘉泽看了一眼舒茉:“你自己小心吧。”
然后无奈的起身离开,坐到了沙发上。
她喜欢,那就让她玩好了。
等会儿伤口痛了,她就知道自己说的是为她好了。
莫焕宁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舒茉本以为,他不会讲笑话。
所以明嘉泽起身离开,她还有点失望。
结果,她真的是低估了莫焕宁。
莫焕宁不假思索的就说:“我给你讲一个,开头很恐怖,中间很搞笑,结尾很凄惨的故事。”
舒茉眨眨眼睛,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她连一声嗯都懒得说。
明嘉泽嘴角一抽,我就不信你能讲出什么恐怖搞笑凄惨三合一的故事来。
莫焕宁继续讲下去。
“从前有一个鬼,他放了一个屁,然后就死了。”
“噗……”舒茉还没有笑出来,明嘉泽先笑出来了。
随即他想到,舒茉现在不能笑,她本来就笑点低,自己这样一引逗,舒茉绝对忍不住笑。
可是舒茉竟然很意外的没有笑。
伤口实在是太疼了。
转移注意力,并不代表伤口就会一点都不痛,只能稍稍减轻一点,还是心理作用上的减轻。
胸腔里烦闷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莫焕宁的笑话而减轻多少。
反而更加严重了。
舒茉闭上眼睛,好像这样可以舒服一点。
莫焕宁见舒茉闭上眼睛了,还以为自己说的笑话不好笑。
“不好笑我给你换一个。”
他想了想:“从前有一只北极熊,有一天他无聊了,就开始拔自己的毛玩,拔着拔着,他拔自己的毛扒光了。然后这只熊就说,好冷啊!”
舒茉嘴角一抽。
感觉胸口有点开始犯恶心了。
并不是想笑。
其实莫焕宁刚刚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有听进去。
只是莫焕宁的声音比较好听,让她听着他说话,会有一种比较舒服的感觉而已。
莫焕宁见舒茉嘴角抽动,还以为她想笑了。
说的更加起劲。
明嘉泽全程都在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不愧是个性子冷淡的人,就连讲笑话都这么冷。
莫焕宁想了想,继续说:“一个小女孩去上学,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她爬起来,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舒茉张嘴哼唧:“疼……”
因为她真的很疼,她现在唯一想要说的就只有这一个字,表达自己很痛苦。
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莫焕宁的二货模式开启,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舒茉说的根本就不是在回答他的话。
“不是,她说,为什么没有摔死啊,摔死了就不用去上学了。”
明嘉泽看不下去了,直接跳起来:“你不要讲了,你在继续讲下去,她都要睡着了!”
就是啊,怎么不摔死。他为什么不出去走一走,这样他就可以摔一跤,然后摔死了算了。
莫焕宁眉心一拧,刚刚脸上的二货模式瞬间关闭。
“你不打扰我会怎么样?”
明嘉泽深吸一口气,毕竟年龄大,他显示出来的,都是长者风范。
“不怎么样,但是刚刚她说疼,是因为她自己疼,不是在回答你的问题疼,懂?”
莫焕宁这才意识到,舒茉此时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到了一种白的恐怖的地步了。
“怎么了这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