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岛津亭有一种被融化的梦幻,只觉周围的一切变成了无际无边的荒原,她立足于茫茫的天地间,唯有眼前的他是可以依靠可以抓住的。她早早应该回应子羽的爱,绵远而深厚的情谊,不如觉给予的热烈,但是此刻眼前最真实的。
水岛津亭将双手攀上行人子羽的颈项,回吻丈夫的深情,行人子羽也不知何时取下缚在身上的安全带,将妻子包裹在更深的激烈里。
水岛津亭有泪从眼角成串的滑落,纷纷扬扬沿着面颊落下,浸在他和她的身体上,皮肤上。
行人子羽充斥在渴望和幸福的焦躁中的整个身子在感受到妻子的泪水后,无数个苏苏麻麻的小小快感将这种原始的欲望,化为巨大的暖流,夹杂着全身的血液回流到心房。
他结束了温存,探寻般迎向妻子的眼睛。
水岛津亭没有回避丈夫的眼光,只是弱弱又坚定地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对我好,我刚刚竟也抱着一半为了自己休整学习一半为了留住你,一分都不为孩子的的心思,说了自己的决定。”
行人子羽婚后第一次感觉到妻子不用心机掩饰的真心,不开心又太开心。
“你要我诚实吗?”行人子羽此刻要纠正自己外遇错误的意念,就如他当初要纠正J国人不论身形和环境差异盲目崇拜西方洋服的瑕疵审美意识般强烈。
水岛津亭看着丈夫虔诚的样子,“还是不要讲出来的好。我倒是更关心我提出的辞职请求。”
“这个么。”行人子羽一边故意卖关子,一边把妻子抱上座位,系好安全带。自己也固定好后,摆好架势后才幽幽开口,“现在是资助人和设计师间的谈话。”
一个月后,越前集团对外正式发布了旗下设计师水岛津亭怀孕和暂时隐退的消息,成了P城和T城报纸和媒体的时尚头条。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是新生代时装设计师如雨后春笋般生长冒出头的光辉岁月,老牌经历着回归经典的浴火重生,M城和L城异军突起势与P城形成鼎足之势,总之沉静又热闹。
水岛津亭的离开倒一时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题目,各种议论不绝于耳。支持的和反对的,水岛津亭也无心计较,毕竟她比舆论和媒介更知道自己的决定里,有多少真爱,又将付出多少代价。
把爱情视作信仰的男人真是稀有,出身世家身处富贵的男人把爱情视作信仰的男人更是少之又少。水岛津亭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结果,也不敢去想象。觉的离去就如一颗贯穿自己头顶至脚底的楔子,剥夺了她所有激情四射的力量。她只是想拼命去爱上对方。感恩于子羽为她付出的一切。
假装爱一个人,尝试爱一个人,真的很累,双方都是这样。可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心灵相互吸引的男女,从见面的那一刻起,便会相互吸引。不相爱的男女,即使有再亲密的羁绊也难以点燃炽烈的火焰。习惯是最恐怖的存在,相爱的人会变得平庸,不相爱的人却可以互相依存。
水岛津亭现在就抱着后一种心态,释放自己,强力去打开自己爱上对方。而不是像以前被动迎合,等待子羽对自己的爱意冷却。
行人子羽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妻子的心意,早早踏进了家门。
管家觑见他心情甚好,在惯常的问候后,不等行人子羽开口,便补充道,“夫人在书房,不知道您会提早回来。”
行人子羽一半心事被说中,感激管家的体贴,笑道,“今天难得没有应酬,所以提早回家。”直奔二楼走去,刚踏上中央楼梯,又若有所思转过头来,“夫人不会一天都在书房吧。”
侍立在楼梯右侧的管家,微笑点头称是,目送步履稍显急切的行人子羽消失在拐角处后方离开。
今天是水岛津亭不用工作的第一天,从忙得天昏地暗的日子中闲适下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早晨和管家商议行程,想来想去,要做的事情在书房一个地点就能全部完成,不禁两人都笑了。
水岛津亭为今后的安排也思考良多。暂时放弃眼前的工作,本来便不单纯是为了子羽的心情考量,她自己也想从高压的状态下解脱出来。过去的几年,一路走来自己都觉得风尘满面。设计师的职路虽然辛苦,却也每每能得到灵感女神的眷顾,曲折总是少于成功,一早成名的状态就如不断冲上巅峰的飞车。每每静心思之,就有一种江郎才尽的后怕,特别是今年顺利推出二三线品牌后,身边也有了更多很有才华的设计师,在自己走下坡路前把机会留给设计旨趣互相欣赏的同行也未尝对自己的署名品牌不是好事。想到这些,也让水岛津亭愿意停下脚步,免得被眼前的繁华迷住了灵魂,清洁心灵的蒙尘,做个明白的局外人,重新出发。在这个不进则退的时尚圈子,意识到要这么做的虽不在少数,但像水岛津亭这样愿意在根基不牢时兵行险着的寥寥无几。毕竟她还不满二十一岁,是很多设计师还在苦苦寻找自身定位的年纪。
此刻的水岛津亭在读着《爱丽丝漫游仙境》的同时为自己喜欢的场景绘起图来,十年同母亲学画的幼功着实非同寻常。她画得专注,画到得意处也随小女孩走入想象的时空里,连丈夫推门而入都没有发觉。
行人子羽在妻子身旁站立足有三分钟,才对视到水岛津亭发现自己后微喜又略带愧疚的可爱表情。
“来了很久吧。”
行人子羽最钟情妻子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羞温婉神情。于是温言道,“刚刚。看你画得认真就先去换了衣服。”
行人子羽环臂膀搂住妻子,柔声问,“今天还习惯吗?”
水岛津亭额头抵在段子羽胸口,低低“呃”了一声,想到丈夫可能无法听到,抬头仰视,“子羽……”
一句话未完,行人子羽就已俯身吻住了她。余下的词句就这样被淹没于唇齿间。
片刻,行人子羽收住了热吻,似乎尚未从热情中回神过来的女人主动向男人送出了红唇。行人子羽爱怜无限地捧住妻子的面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端详着女人眼波流转的双眸和娇艳欲滴的唇瓣,打趣道,“我们刚刚在神圣的书房里接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