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来到现在,上邪辰总觉得这里少了点什么,环顾了几次后,这才发现整间屋子竟然没有窗户。
照明用的是房间正中上方供着的几颗明珠,散发出莹白的光,使得整个房间看起来不切真实。
屏风那侧,热腾腾的雾气缭绕,时不时传来暧昧的水声。
既然在洗澡,自然一丝不挂,如果自己现在逃走,他总不能裸着追出来吧……
至于那些隐卫,八层该在醉仙楼外面,贴的最近那一个,估计就在这个房间附近。无论在哪里,既然主子在寻欢,隐卫们也日夜兼程了好几天,如今打个盹也是人之常情。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如果逃跑,肯定是逃出去,这里这么多房间,如果自己随便找个房间躲起来……
上邪辰一边盘算着,不知不觉,脚步已经移到房门口。
“朕刚才已经说过了,叫你别妄想逃跑!”上邪辰的手刚触摸到门上,那个冰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大可以试试,究竟是你跑得快,还是我抓得快。”
说到这里,端木靳的声音透出悠闲,他好意提醒:“那些隐卫,都是轮班的……”
轮班……
“虽说他们不敢把你杀了,甚至连一点小伤都不敢让你有,但是,一旦逃走后再被抓回来,你觉得我还会对你这么客气么?”端木靳的语气愈发温柔。
就她对他的了解,端木靳语气越温柔,后果越严重。
上邪辰的手缓缓从门上放下。
感觉到上邪辰动作的变化,端木靳懒懒问道:“与靳州的青楼相比,感觉如何啊?”
“说起文化,轩国与西凉有得比吗?”上邪辰反问。
“文化……”西凉的歌词诗赋却是丰富,不过,青楼和文化也能扯上关系?
上邪辰本来就是牵强附会,料到端木靳有这样的疑惑,当即接着他的话说:“是啊,青楼文化,性文化。在轩国,你什么时候见过做的这么齐全的青楼?瞧瞧这屏风,瞧瞧这纱幔,瞧瞧这藤椅,瞧瞧这些特殊用品……简直可以开博物馆了!”
端木靳干笑一声:“既然皇后喜欢,改明儿个,我们回到轩国后,我命人照这里的陈设,把你的甘泉宫重新布置下。”
“蛮好,蛮好。”上邪辰不断颔首,“合计着你那甘泉宫也没人住,荒着多可惜,以后日日上演活春gong也是不错的选择。你那后宫的妃们,都还等着你宠幸呢!还有早前在靳城的小妾们,听说,她们中不少都没嫁人,眼巴巴的等你回去接她们呢!”
“那你呢?”端木靳忽然问道。
“我?”上邪辰失笑,“我自然是要和憬尘过一辈子的,如果轩国皇上邀请我们去看活春gong,为了两国友谊,我们就勉为其难的去看看吧。”
“哼。”屏风后面发出一声冷笑,“过来,替我搓背。”
搓背?!
这个要求……
上邪辰有些愣住了,当年做王妃做皇后时,他都从来没做出过如此要求,如今两人隔阂至此,他居然要她替自己搓背。
她并不接话,径直走到床边,拉响床头的小金铃。几乎是在铃铛响起的同时,门上出现了一个垂首的人影。
“把你们这里最红的三位姑娘叫来。”上邪辰扬声道。
“是。”“不用了,给我退下!”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个唯诺,是外面候着的婢女,另一个冰凉充满怒意,是端木靳。
门外的人影飞快退下,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只有屏风后时不时传来的水声,气氛怪异极了。
上邪辰很想坐下来好好想想,可是,房间里没有正常的桌椅,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用来XXOO的造型奇异的椅子,面对端木靳这种脑子里满是黄渣渣的人,她是在没魄力坐到床上或者那个椅子上,便也就只能站着。
起初走进这家青楼时,她以为端木靳是为了找人给他解春yao之毒,既然他头天晚上都能强忍着没有碰自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想必他不会做出那等强迫她的事情。
问题是,进来这么久,除了洗澡,他一个女人也没有叫,更严重的是,她和他还在一个房间!
正想着,上邪辰忽然听见“哗啦”一声,她转过头,恰好看见屏风上搭着的外套被取了下去。下个瞬间,便看见端木靳披着衣服,从后面走了出来。
湿漉漉的长发如黑缎般披在前胸后背,所及之处,一片濡湿,硬朗的脸上时不时有晶亮的水珠滴下,衣服半敞,露出结实而性感的胸部。
上邪辰及时收回目光,微微转身。
“你不敢看我?”端木靳扬起的嘴角有促狭的笑意,“怕把持不住?”
“真不知道是你太自大,还是你那些女人个个都是井底之蛙。”上邪辰说,“她们就算把你夸到天上,不过为了讨好你。”
“井底之蛙……”端木靳冷冷的笑着,唇齿间低低回旋着这个词语。
上邪辰暗道不好,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身后一个大力拉进怀里。他一手卡住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捏在她的脖子上,眼里一片阴霾:“她们是井底之蛙,你就阅尽数人?”
冷笑,不屑!
不就半裸了个上半身么,从前看电视的时候,露出胸膛的男人多了去了!
见到上邪辰如此表情,端木靳妒意上涌,不由想起她从前跑去南馆的事情,手上猛然加了劲道:“你还当真阅尽男色?”
“……”上邪辰被卡的说不出话来,只愤怒的看着他,这个卑劣的男人,卡她脖子十足是他的招牌动作!
空气越来越少,上邪辰渐渐感到脑部一阵阵晕眩袭来。两只圆瞪的眼睛逐渐无神,涣散,端木靳忽然回过神来,忙把手一松,搂住上邪辰。
该死!为什么面对她,总是控制不住!
“咳咳~”忽然涌进喉咙的空气让她剧烈咳嗽,原本失去血色的脸泛起潮红,她愤怒的看着端木靳,“你这个混蛋!除了动粗,你还会什么?”
面对上邪辰的叫嚣,端木靳刚刚停歇的怒意又一次上涌:“说!你到底看过多少男人!”
“看过多少男人关你屁事!憬尘都不在乎,你在乎个屁啊!”
怒火上涌,再上涌。眸子里全是熊熊火焰。
憬尘,憬尘!从早上到现在,她的嘴里就没离开过这个名字!
还有那条该死的裙子,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整个胸都快露完了,还有腿,都快开到大腿根部了!她就这么想那个人上她吗?
夹杂着火焰燎原之势,端木靳猛然低头,攻城略地般覆上她的唇。
就在端木靳咬破上邪辰嘴唇时,她猛然推开他,用手掩住自己受伤的唇。
她低头,袖口上,红色的血液泛着蓝色的泽……
此刻,房间之外,醉仙楼里,正进行着一场诡异的扫客事件。
本正陪着恩客们睡觉的姑娘们纷纷起身,软硬兼施的把床上的客人赶走。
“张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去了。”
“不急,再睡会儿。”
“您这不是折杀奴家么?您要再不回去,待会儿夫人再带着一批人来可如何是好?”
“那我改天过来。”
“周公子,快起床了,奴家要准备今天晚上的营生了……”
“让我亲下,今儿个不走了。”
“那可不行!公子是昨儿个的客人。”
“我把你今天包下就是。”
“哎呀,今天不方便,奴家,那个,那个来了!”
“怎么会这么巧?!”
“不行您看看?”
“看什么看?!晦气!”
“不好了不好了,赵公子,听说赵老爷拿着家法朝这边来了!”
“啊?!快,把我衣服拿过来!”
“公子,你快点啊!再慢点就来不及了!”
“后门在哪里?不,不,我还是翻窗快点!”
客人们鸟兽般散去,姑娘们纷纷集在大厅,一切井然有序,半点异常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隐卫们正准备冒着被骂的风险去通知主子,那一袭浅紫色身影大步流星般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上楼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