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生死相依
慕超盯着她那张完全无害又无辜的脸,多大的人了,折腾起人了,半点都不含糊。要在以往,哪个女人敢这样,他就是吃干抹净后羞辱一通,丢开走人!
可这女人……
老天,怎么就成了他老婆!
还是他心心念念了几年的女人!
又是唯一一个不是为了他钱而和他好的女人!
好吧,看在是他老婆的份上,他乖乖的服从她的话。
慕超从地上捡起了上衣,她坐到床沿,放开被子,净身呈现在他的面前,这一露,慕超有些紧张起来,连忙审视周围,还好,还好,窗纱都是拉上的,要不然还不得被人瞧个光光。
她张开双臂,他顺从的为她套着衣服,一边套,她就一边冲他抛媚眼。
这女人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虽只像夜空的星星一样闪了两下,慕超只觉自己被震了一下,不是电光火石的震动,而是某个地方被人给捏住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居然这么不老实?”
她的两只袖子穿上了,她腰身又挺了挺,那对**的饱满就贴到了他正在扣衣的大手上。如果是以往,无论面前的女人是谁,早就扑到啃食。
他不可以激动,她现在是病人啊,不能碰的,医生说了,她不能……
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落在他的唇上,有药物的浅浅气味,又有着淡淡花的芳香,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一阵酥麻正以大火燎原、洪水捕猎之势速侵袭了他的头脑、他的身心,大脑停止了思绪,身体也越发的不由自己。
这一刻,时间停凝;这一刻,思绪停凝;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与他化成了一个人。
他急切地与她缠绵着、纠结着,迷恋着……直至彼此的唇舌之间盈满了各自的气息,初时她就以如雨的柔情,浇湿他的心扉,此刻已化成了火山一样爆发的热情,他回应着她的热忱。
柔薄的唇瓣相互纠缠,急促的呼吸逐渐变成温柔的碾压,彼此交融着,鼻间倾诉全是深爱的情意。
他的吻缠-绵得像江南的梅雨,一点点的纠结,一寸寸的探入,舌尖启开了她的嘴,进入她的嘴中,两舌纠结,扰得她的心一片凌乱、凌乱……
洁白的被褥翻滚,本是威逼她上床,而他却随她双双在病床上迷失……
她是风儿,他是絮,风卷絮飞,絮是风的心,风是絮的翅,分不清到底是谁依傍了谁。因为有风,絮实现飞翔的梦想;因为有絮,风不再是单纯的风,而是变成了诗,化成了舞蹈家……
他是贪婪的,抱着她,却强烈地想要她,苏刚的警告,医生的叮嘱回荡在耳边,这样是很危险的,她故意引他做危险的事儿。
他不能,再也不能了。
不能像过往那样,明知她有孕,还一次次的要她。现在她的身体状况不好,他不可以再拿她的健康开玩笑。
欲火焚身,摧枯拉朽之势,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抑下,他闪躲着自己的唇,不让她吻上,不让她的唇碰触到他。
“苏一,别……别这样!”
“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这么些天了,你会受得了。既然想要,你就要吧……”
苏一拼力地抱住他的身子,在他脸上疯狂的乱吻着。今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错,精神也不错。
在他的怀里,她是这样的诱-惑,虽然早就看过她的身子,可每一次看,都会多出一种感受。她的身体很香,散发着属于她特有的芳香,不是脂粉,更不是香水,更是从她身体散发的浅浅香味,像百合、似幽兰,她的身子比世间所有的花儿都清香,虽然淡,却恰到好处,让人迷离。
她的手落覆在他的腰带上,正要解开,他的大手止住了:“苏一,别……别这样!”
“你不是想要吗?不是说就算我死也不要放过我吗?那你来啊!”
她才不要就此罢手,如果他们之间都已结束便好,可他居然又来到她的身边。她怎么可以忘掉,在分开了七年里,他曾有过别的女人。还有,他对她的情到底又有几分真实。以前是因为她年轻、美貌,现在是因为同情她吗?
前者只是单纯的肉体欲望,后者又是她不想要的感情。
就不能是单纯的情感吗?
她想知道答案,更想冒险知道。
慕超想躲,她却双手抱住他的下巴,让他不能离开,将他抱得很痛,她那漂亮的长指甲仿就要扎入他的下颌肌肉里,可他却没有叫痛,只是和她目光相对。
她的神色中掠过一丝痛色:“慕超,我该相信你吗?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
她不相信他的感情。
“如果这一次,你不能活下去,我就孤独到老,一生不娶。”
她苦笑,但手上的力道却放松了几分:“我活着的时候你做不到,我若死了,你就能做到。我活着的时候,我总想是你身边的唯一。我死了,就会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慕超好像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你又想放弃治疗?”
苏一舒了一口气:“我想你成全我的选择。”
“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不可以。”慕超回答得绝决。
“你……”苏一想到那个做过化疗的年轻女孩就觉得可怕,漂亮的头发没了,明明是个人,白得却没有半分血色,她不要这样。
既然慕超让她不好过,她也不要慕超好过!
她又抱紧了两分,说:“吻我!”
“什么?”
她没有重复,用迷惑的目光望着慕超。
“求你,为我接受治疗,为我活下去……”他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她的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
苏刚手里拿着最新的化验报告,推开房门,就看到相拥的男女,心头咯噔一声,神色皆变:“慕超,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高呼,仿若惊雷,苏一放开他的身,慕超讷然地回头。
“你在对一一做什么?”
苏一得意的看着慕超,他衣衫不整,那迷离的神色,好像辩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你是故意的。”
“伯父,他又在欺负我。”苏一得了便宜还卖乖,扮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爱她!
她又何偿不是对他有感觉,刚才的诱惑更加证实了她对他的情,只是她不要慕超看着她死。
她想要赶他离开,离出她的视线。
慕超整好衣衫,刚走到门口,苏刚一把就抓住他的衣领,压低嗓门,恨铁不成钢的厉问:“你对她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她是病人?她这种病根本受不到这种刺激?你会让她的肝脾变大……”
慕超低垂着头,支吾了好一阵,才说:“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吴萍从宾馆里又带了一份营养汤过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见苏刚抓着慕超的衣领,苏刚快速地放开慕超,走到吴萍身边:“你好好地说说苏一,身体要紧,莫拿自己的健康作赌。”
吴萍不知所谓,走到病房,苏一躺在被窝里,就在苏刚训斥慕超那会功夫,她已经穿好的衣衫。
“一一,你伯父他怎么了?”
“慕超刚才欺负我,伯父好像生气了。”苏一扮出一副委屈样,他们不是都帮着慕超吗,这家伙越发的霸道起来,今天也让他尝尝被众人围攻的滋味。
吴萍放下营养汤,冲慕超说:“慕超,一一是病人,你怎么能欺负她呢?你……你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吗?”
慕超像是一个偷了别人钱的贼,一句话不说,望向苏一,却见她在那儿得意洋洋地喝营养汤。是她故事的,现在却被两个人指责。
“妈,我没事,反正我已经被他欺负惯了。”
“以前就不说了,可你现在这身体……他怎么能不分个时候。慕超,你是不是看我家苏一好欺负啊?就算你心里不好受,你找我出气行不……”
苏一一口汤喝下,立马喷了出来,找她出气,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挥了挥手:“妈,妈!你还是别说了。”
慕超更是哭笑不得,看着一边得意成变了形的苏一,就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让她的家人来骂他。这个小妖精,没想到还安着这种心思。
“我怎么能不说,我是你妈,我不能让人欺负你。慕超,以后你想欺负人,你就冲我来,冲我来,我不怕受气,也不怕被人欺负……”
苏一捧着肚子在那儿大笑。
吴萍这就不明白了,她被人欺负了,怎么还在那直乐:“一一,你……笑什么?”
她摆了摆手:“妈,你就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把我的肚子笑疼了。”
“一一,你身体有病,不会脑袋……”(有病)两字没说出来,“他欺负你,你还笑得出来?”
“妈是那事啦……就是……就是男、女之间床上那点事。”
吴萍轻叹一声,一脸红刷地就红了:“你们越来越胡闹了!”扭头就出了病房。
苏一敛住笑意,看看慕超那张因为委屈的脸就忍不住想笑。
“你是故意的,故意想我被他们骂。”
苏一正正神色:“慕超,你还真是种马,就这点小诱惑都经受不住,还想照顾我一辈子,我看你也就是一张嘴能说。”
她一脸无辜,捧着营养汤优雅地喝着,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过看慕超被训、被骂还是挺解恨的。
他自认是一个经受得住诱-惑的人,就算端木集团,那地方美女如云,虽然他喜欢美女,可从未动过自己本公司的女人。如果受不住诱-惑,就会在公司里闹出许多绯闻。而关于他绯闻的女主角,永远都是其他地方的。
这家伙看她已经很久了,苏一抬头迎着他的目光。
“苏一,你变了。”
“当然变了,变老了嘛!”
“不是这个。”他一本正经地说,“你以前很那个,可是你现在很这个。”
“什么那个、这个的?”
他的目光太怪异了,苏一越来越讷闷,难道是这几天又瘦了,还是她的头发在掉了,按理她没开始做化妆,头发也不会掉的。
苏一有些慌神,寻找着自己的化妆镜,终于在枕头底下拿出来了,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我以前的样子是那样的,现在的样子是这样的,虽然瘦了,也没见有多丑啊?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看苏一紧张的照镜子,看看眼睛,瞧瞧嘴巴,慕超就觉得好笑,敢玩他,他也可以逗她。不由得大笑起来:“你上当了!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坏死了,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变了呢?大坏蛋,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多紧张,我害怕受伤,害怕血就从伤口流出来,害怕自己当年整过容的地方会流血……”
慕超听到这儿,突然后悔跟她开玩笑。
她在恐惧中,恐惧自己的血会流尽。
他何偿不是在恐惧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他的恐惧却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天人永隔,失去又得到的美丽,是铭心的幸福,是刻骨的情深,就像一个人长久地处于死亡的挣扎线上,突然寻到了生机。
看慕超难过的样子,苏一抱住他的头:“大坏蛋,你又想什么呢?我是瞎说的,你不要当真啦!”
可他还分辩得出,哪是玩笑,哪是真的,因为刚才她说那些话时,神色是不安的、担忧的,这不是能装出来的。
“Susie,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大坏蛋,很少有人长命百岁的。”她笑,可神色中却掠过一丝浅淡的忧伤,“人总是会死的,上帝对每个人都很公平,一样有生,一样有死,一样的生命长度,一样的时间,一样的年华……只不过,有的人是平平坦坦的人生路,而有的是曲曲折折的人生路,将曲折的人生路拉直,还不都一样……所以,我没什么可遗憾的,我就是遗憾到现在为止,才只有四首真正属于自己的曲谱……”
“你还是想作曲?”
“那是我的职业!你应该听李非说了,我之所以放弃自己曾经喜欢的舞蹈,专而攻读作曲专业,就是为了实现父亲的梦想,可这些年走下来,我也越来越喜欢自己的职业。”
他宠溺地抱着她的腰身,她就这样跪在病床上,而他站在床前,一样深情的目光,一样温柔的眼神。
她脑袋前倾,额头相碰:“大坏蛋,让我作曲吧,这些日子我真的过得好无聊。”
“现在不行,等到了花城,你就可以作曲。”
“可我就想现在作曲,人家现在刚刚有了一点感觉嘛,你就答应我吧。”
她都说得这么可怜了,他实在无法拒绝:“好,但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必须乖乖睡觉。”说到这儿,慕超又想起之前的事儿,她想让他相求,而不是强势的逼迫,软声说:“半个小时后,求你乖乖睡觉!”
“大坏蛋。”这是她送给他的昵称,将他抱在怀里,“谢谢你……”
多想时间可以停留,在生命的尽头,还有这样一个男人陪着,她的幸福的,也是快乐的。
慕超从一边寻出乐谱专用纸,还有一支笔,递到她的手里,她笑得明朗,像一抹灿烂的阳光。
他回应着她的笑。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李非会因为她的笑也会心的笑,她的笑很温暖,就像能在瞬间把人冰冷的心暖热。
她坐到被子里,接过笔飞快地勾勒着、填写着,时而微微颦眉,时而转动眼睛,好像在沉思,时而又飞快地写……在谱乐的时候,她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面部表情尤其的丰富,有喜、有悲、有回忆、有向往……
慕超就坐在一边的沙发,双手叠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脑海里不由自己地忆起最初的模样,可那模样因为近来的朝夕相处,已经变得有模糊起来。
看得正出神,护士推门而入,望着医药小推车的药,惊呼一声:“她的药怎么还没吃呀!”
慕超跳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脑袋,满是愧色。
护士看了一眼床上的苏一,脸色变得冰冷起来:“你是怎么陪床的?怎么又让她写写画画起来,这很耗心力。赶紧的,赶紧的把药吃了!”
慕超接过护士手里的药,捧着温水走近苏一。
苏一吐了口长气,接过药,一大把啊,能说不吃吗,她有病,就必须得吃药。将一大把药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接过水杯,闭上眼将药倒入嘴里,喝了一小口水,努力地下咽。
“咳!咳……”一粒药丸卡在咽喉上,她不停地咳嗽,将原本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怎么了?怎么了?”慕超急得不行。
护士走过来:“再喝一口水,药丸就下去了。”
苏一大大喝了一口,然后用力地咽下。
护士无奈地摇摇头:“肺部娇弱得跟小孩一样,连喉咙也这么细,下次别一下子全喂嘴里,分成三、四次吃吧,你这样吃药卡在喉咙是很难受的!”
虽然护士冷着声音,可苏一能感觉到对方是关心的。
“谢谢,我会注意的。”
天天吃这么多药,她觉得快难受死了,现在一闻到药味就恶心。让她他成三四次吃,她估计自己根本就吃不下去,吃一次还可以,一顿药分三、四次吃,还不得把她给恶心死。
护士推着小药架车走了。病房里又剩下她和他,她拿着乐谱,又画了几笔,这才躺下。
“慕超,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让你觉得很难受?”
他没有回答。
苏一很不想这样的自己出现在他面前,一切再次超乎了她预想。
如果可以,她宁愿在他的印象里,留下一个漂亮的、健康的、快乐的自己。
可现在,却要他一起感受这种纠结的心痛。
漂亮的睫毛扑簌,她的眼眶里腾起水雾:“大坏蛋,我们……还是分手吧。”
“你在说什么?”
他好像没有听明白。
她又重复:“我们分手吧!”扬了扬头,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你何必要在一个快死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我身边有妈、有伯父陪着就够了,我不想你再陪我一起难受。慕超,你回去吧,能不能不要管我,你曾经是那么洒脱,为什么就不能放开我?”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每一次她说类似的话,慕超都会难过得想哭,可在苏一的面前,他不能流泪,因为他一定要比苏一更坚强,只有这样,才能陪她度过最艰难的岁月。
“你有过那么多女人,有过那么多段感情,你可以很轻松放下每一段感情,为什么就不能放开我?”
“我是有过很多女人,可我的老婆只有一个。”
因为有过很多,才明白苏一于他是最爱,是没有人可以超越的顶峰深情。
“大坏蛋,你知道吗?我了解这种病的后期,每个病人到了最后,脾气都会变得很坏很坏,我不想在生命的尽头,天天冲你发脾气,我不想伤害你,你明白吗?我宁愿你现在就离开,也不想那样对你?”
“那你就控制住自己。”
“可到了那时候,我怕忍不住。”
“既然忍不住,我就陪你一同痛苦。只要你高兴,我愿意做你的出气筒。”
他还是不愿离去,让她如何担得起这份情意。
他垂下头,不可否认,只要和她一起面对难题,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也会觉得生活里并不都是快乐,这也许才是他人生里遇到的第一件痛苦事情。
“现在,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治你的病。我想……以李、端木甚至南宫家的势力和各家的关系网,一定能找到治这病的法子。Susie,你现在先保住身体,只要控制住病情,一切都还有希望。”握住她的手,他说:“求你,为我坚持下去。”
她担心,所有的努力最后都是白费。
“我的病还停留在中期?”她想知道,可知从住进医院,苏刚一定都瞒着她,看样子就连吴萍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不算糟,还能治。”
她神色略转黯然:“慕超,答应我,如果最终救不了我……”
他用手堵住她的唇:“不许说这样的话。你现在想的就是要怎样活着,怎样为我生孩子。”
孩子,他们俩的孩子,如果几年前徐美兰未曾将她推下楼梯,现在这个孩子也该要上小学了。
“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一直是苏一不愿回想的事情,那一夜的一幕就像是恶梦总是跟随在她的左右,一想就会沉陷。
“当初,我不该怀疑你的话。”
如若,那个小孩未曾小产,她一定不会无故的离开几年。
如若,那孩子还在,后来许多的事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
“那时候,到底有几个人相信过我的话?也许只有我爸。”
正因为苏正对她的心疼和怜惜,才会答应南宫杰和章曼玲那些无理的要求,也才会带给她今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我妈康复之后,也提到了那件事。”正因为这样,慕超才无法原谅自己,他不该不相信苏一。曾经有一度时间,他甚至怀疑那个孩子是苏一自残造成小产的。
这是他们俩共同的伤害,慕超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孩子的,可那时候却渴望苏一平安地生下孩子。他讨厌其他女人生下孩子,却并不讨厌苏一生下的孩子。
两手相握,他反复的把玩着她的纤指,一根根白净如葱,一根根纤细漂亮,握在手里,就像是无骨的蚕,有些微凉,又很细腻柔软,捧着其他女人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也早就忘了,只知道握着苏一的手,是一种踏实,心头有些如泉喷涌的快活感。原来快活像泉水一样,压也压不住地流出来,流到他的心田,枯竭的心灵世界开始生根发芽,又开始长出了新绿。
哦,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甘之如饴,虽然有些淡淡的苦,却甘愿品尝。
“如果你也累了,就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慕超面露窘色地摇头。
“真的没关系。”
他带着歉意地说:“和你躺在一起,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她笑:“我是你的妻子,你想要就要吧。”
“可伯父说……这对你的身体不好。我能控制自己。”他宠溺地看着她,“你就是我的灵魂,没有你,我只剩下躯壳。”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可真的睡觉了。”
“好!”
苏一闭上双眸。
他就坐在床前,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目光久久的看着她的额头和鼻尖,他想知道她的身体是否还很虚弱,医生说,是否虚弱就看她有没有出虚汗,而额头和鼻尖是最容易出汗的地方。
就这样静静的凝视,像是一副永远也不会生倦的名画,随着时间的推移,名画的收藏价值也不断的飞升。
直至她传出了匀称的呼吸声,还有她不再颤蠕的眼皮,她终于睡沉了。
慕超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两分:“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的!”这话说完后,头一垂,覆落在她的手上,浑身微颤,开始痛苦的哭起来。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为什么会是这样?好不容易与他重逢,可她却得了这样的病。
如果这一回,她真的离开了,他该怎么办?上一次离开,他痛苦了几年,也在茫茫人海寻找着她的踪迹。这一次离开,便真的是生死永诀,他不敢相信,也无法再有勇敢去人海里寻找她的替身和影子。
上一次,他欠了她一份信任,欠了她一份快乐。
这一次,他所欠下的是给她的幸福,给她的平安……
这是他最爱的女人,也是他伤害最多的女人。
当她和他的三夜痴缠,他只是沉-陷在那似曾相识的感觉里,却没有怀疑她的身份。李非一早知道,可他却要通过验血来证实……为什么是这样,难道他的感觉还不如李非。
慕超想得越多,就越不能够原谅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