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干兄干妹
她没有坐公交车,而是在父亲生前爱去的公园里逗留,五年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座街心小公园。在凉亭里,还有三个老头在那里下象棋,她的父亲就曾是他们之间的一员。
又走到了曾经的如意园小区,只是这里已经变了,在小区的周围有许多商铺,她在一家小吃店点了小吃,然后照例买了一束鲜花。
每月农历的初一、十五她会必去,隔山岔五,遇到不开心的事时,她也会去西山公墓。搭车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开车出城。
水磨石板上,又响起了她熟悉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响,长发飞舞,她缓缓走来,满怀心事,回国后发生的许多事,遇端木竞,在一日中意外与慕超三逢……近了父亲的墓碑,她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在苏一的墓碑前还有一个人——慕超。
这是她第二次在墓碑前与他相遇。
慕超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朦胧夜色中的她。
苏一的第一反应:从明天开始,只能赶在早上来祭奠,不会再在晚上来了。
“苏小姐,真巧啊!”
她说,只是认识苏一,曾是苏正的学生。可慕超不相信。疑惑在心间逾浓。
“是啊,真巧!”走到苏正墓前,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摆放在墓碑前,静立于旁。
各自分开不到一个小时,却又在西山公墓再遇。
如果说是巧合,也太巧了,可Susie根本就没有要与他拉近乎,更没有要接近他的意思。她虽在眼前,却像是天边的朝霞,虽耀眼美丽,于他只是一道天边的风景,可以欣赏注目,却不能妄图占有。
亦或,这是上苍注定的某种奇妙缘份。
慕超看着这样的一束鲜花,好像他每次来这儿都能在苏正墓前看到。之前偶尔会有鲜花,却不会这样的频繁。
“前段时间,我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
“公墓可不是讲笑话的地方。”
她不想再他有过多的交集,可心里是向往的。本想与父亲再说会儿话,因为意外地遇到慕超,她决定不说了。转过身去,她得离开了。在出国的几年,他有过很多的女人,现在还有章一一。就像苏一从他生活里死去,至少还能活在他的心里。
一串富有节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怎么能忘了,当年苏一在父亲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会来这儿,一站就是很久。这样的孤独、无助,今天当她在拍囚室内一场戏时,她的背影像极了当年的苏一。
慕超大声说:“有人说,你就是苏一。”
苏一停止了脚步。
这样的话,不是她想听到的吗?为什么听到的时候,她却没有感觉。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五年的空白,五年的时间早已经由其他事物所替代和填充。
“我的苏一,从不会骗我,你是她吗?在苏正老师的墓前,说句实话,你到底是不是苏一?”
她回过头来,隔得太远,不用担心让他看见自己的泪眼,她佯装着没有听到:“这的确是个笑话!”
之前,他们就这个问题已经探讨过。慕超再问,只能说明他对她的身份产生了疑惑。
“真的不是?”慕超近乎自言自语,苏一真的死了,他一早就接受了现状。他想到了其他,“是还不是,我只相信调查结果。”
夜风吹拂,苏一的神思更清醒了。
等慕超离开公墓的时候,她早已没了踪影。
有了车,一切都很方便,苏一并没有回城,而是去了海边。天色已晚,她一个人把车停在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脑海里就不由自己的忆起小时候,父亲带她到海边游玩的情形。
回到了这座城市,她比在国外更想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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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非买了一些水果,想给苏一送过去。
可到了她的公寓,才发现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回来。
已经很晚了,她会去哪儿?
就在他下楼的时候,正要开车,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李非!”
是南宫澈!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神色略显严肃:“我有事想和你谈谈,找个地方吧?”很快他就注意到李非手里的水果袋,“怎么?她不在?”
李非说:“我开自己的车。”
一前一后两部车,来到静寂的郊外。他们都是喜欢新鲜空气的人,就像现在的郊外,空气比城里好多了。
南宫澈点了一支烟,吐着烟雾:“你是什么时候和Susie搞在一起的?”
李非冷笑一下:“别说这么难听。”
“真没想到,你一旦认真起来,比我和慕超都还要认真,这回不是找小姐、泡妞,看你今天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喜欢她。”
“我和Susie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你都替人买房子了,不是那样是哪样?难道你还要和我说,你们之间清白的吗?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没有清白的事。”
“那是你的看法。无论你信是不信,我和Susie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你就会给她买房子、置家具,还会隔三岔五地去看她,看你现在对她的态度,可是比对阿泠还要上心啊。”
“如果你是说这个,我没什么和你好说的。我该回家了。”
南宫澈一个急转身,拦住他的去路:“我不管你和她怎么玩,但我希望你不要当真,更不要伤阿泠的心。”
“阿澈,你都知道维护阿泠,有想过你们对Susie的伤害吗。她那样的无辜,却被你们算计、利用,她只是想靠自己的作曲生活下去而已,可你们连她这个小小的愿望都剥夺……”
“呵,还说你们俩没有什么?你对她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李非不想与他纠缠,平日里他们都忙着各自的事业,虽然每月中都会碰面几次,可除了喝酒K歌、泡女人,他们甚至连真心谈话的机会都没有。
“阿澈,我们……我、你、阿竞、慕超都欠了她一份快乐。”
李非说完,打开车门。
南宫澈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现在谈的是你和她,怎么又扯到这么多人?”
他望着南宫澈的脸,夜色里看得不大真切,可李非能感觉到南宫澈的惊异:“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背叛阿泠。”
发动车子,李非调车而去。
南宫澈继续抽着烟,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他有些让人搞不懂了。不要他给的八十万,还把支票还给了南宫浚。
女人,不都是为了钱才那样吗。在他的记忆里,世间就没有用钱摆平不了的事。
南宫澈是影视公司的老板,各种策划书看得多了,李非的话里分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像是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到底是什么?南宫澈实在有些猜不出来。但无论是什么秘密,他一定要把它挖出来。他可是娱乐行业的,挖人的秘密最有经验。
次日一早,在南宫澈的办公室。
一个猥琐的小个子男人进入他的办公室,南宫澈嘴里叼着一支进口烟。
小个子男人喊了一声:“老板。”
“坐!”随手递过一支烟。
小个子男人将烟点上,学着南宫澈的样子,笑:“老板找我有事。”
“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苏一的照片,这是一张五寸半身照,上面的苏一盘着头发,气质高贵。
“好!”小个子男人接过照片,“老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退了。”
“去吧!”南宫澈说了一声。
中午下班的时候,南宫澈又看到南宫浚嘻笑着缠上了Susie。
而她不说多的话,直接冷漠地将南宫浚推到一边,拿着车钥匙,离了天娱公司。
南宫澈觉得很没面子,一个大男人正事不做,动不动就把心事花在追求女孩子身上。
“阿浚!”
“哥!”南宫浚奔了过来。
南宫澈将大手拍落在南宫浚的身上:“别丢南宫家的面子,她不理你,我看就算了。天娱公司的美女多了,从女星到秘书,个个都年轻漂亮。”
不提就算了,说到这事,南宫浚就觉得心烦。
“哥,我只喜欢她。况且,她和李非哥之间什么也没发生,都是我想多了。”
“你……怎么知道?”
南宫澈将手搭放在南宫浚的肩上,依然是一对手足情深的兄弟,肩搭着肩出了公司。
“这段时间李非找过她两次,每次不是送水果,就是送牛奶蜂蜜,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最多十几分钟。有时候,她会和他一起去水吧小坐,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就不会去水吧,而是直接去宾馆、酒店……”
南宫澈用手打了一下他的头,说:“臭小子,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整天没事,就跑到家门外去看。”
“可是,哥……我就觉得很奇怪,你不觉得奇怪吗?她和李非哥之间好像有一种默契,又像是有什么秘密……神神秘秘的,而且每次说话,又都那么开心……”
南宫澈又打了一下头:“还算不笨。”
南宫浚有些生气:“哥,别再打我头了。我现在是大人,不是小孩子。”
在南宫澈的面前,阿浚永远都是个孩子,是对他不会有任何隐瞒和心事的孩子。就像现在,他将自己数日来的发现,一一都倒给南宫澈。
南宫浚上了南宫澈的车。
今晚他们决定去李家看看,南宫泠怀孕后,回娘家的次数就更少了,加上南宫杰夫妇又去旅行了,南宫冷也懒得回来。
李非和南宫泠的儿子正上幼稚园,见南宫澈兄弟俩到,惊喊起来:“大舅、小舅……”飞一样地扑过来,南宫澈将孩子抱在怀里。
“大哥、阿浚来了!”南宫泠听到客厅里孩子的声音,从楼上房间出来,站在栏杆上盈盈浅笑,肚子越来越大。
“李非不在?”
“刚才回来了,说是有事,就又出去了。”
南宫浚低声说:“不会去找她了吧?”
南宫澈用手碰了碰阿浚,示意他不要说话。
可他的话,还是被南宫泠听到了:“找谁?阿浚,你刚才说李非找谁去了?”
南宫澈说:“还能有谁,是慕超呗。”
“哦!”南宫泠应了一声,“他是该找慕超了,我就说那个叫Susie有问题,可慕超根本不信。”
“Susie有问题?她能有什么问题?”南宫浚好奇。
南宫泠在客厅里坐下,有保姆捧来饮料等东西,都是现榨的果汁饮料。忆起李非说:这种猜疑毕竟不是真的,不要乱讲,如果是误会,这玩笑就开大了。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女人有些奇怪。还有大哥,你为什么把她留在公司里,阿浚好不容易忘了她,又弄进来,还要不要阿浚好过?”
孩子离了南宫澈的怀抱,走到南宫浚跟前,说:“小舅,抱!小舅,我带你去看我养的小树獭,可好玩了,是爷爷从国外带回来的。”
南宫泠望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特特和阿浚小时候一样,都喜欢小动物。”
南宫澈是个敏感的人,问:“你刚才说Susie有问题,什么问题?”
南宫泠欲言又止。
“阿泠,我们兄妹,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你倒是说说看。”
南宫泠很快就忆起很久前的一件事,这件事她和李非说过好几回。
“哎呀,你倒是快说话呀,想把我急死。”
“Susie……”
外面传来南宫浚的惊呼声:“姐,姐,不好了,特特被树獭伤了。”
南宫泠走到跟前,孩子的手背上有两条血痕:“怎么这么不小心,小马,小马快拿医药箱。”
因为李特喜欢小动物,爷爷奶奶就买了一对树獭养着。
南宫澈的一颗心被南宫泠的话引得心痒痒,究竟是什么,他又猜不出来。
南宫泠手忙脚乱,给孩子消了毒,又贴了创可贴,特特只嚷手疼,好不容易才把孩子给哄睡着了。
南宫浚对特特养的几只小动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跑到后园里看小动物。
“阿泠!”
南宫澈一声急呼,南宫泠才又想起他问的事来。
“大哥,我劝你不要招惹Susie,她是有备而来的。”
“有备而来?什么意思?”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
门外又传来了南宫浚的声音。
南宫澈有些不耐烦,说:“你就不能再呆一会儿。”
“哥、姐,是李非哥回来了。”
南宫澈更急了:“哎呀,快急死我了!你快把话说完。”
南宫泠思虑再三,答案了李非不说,可现在已经说了一半了,索性狠狠心:“我怀疑她就是苏一。”
“你说苏一?”南宫澈不由得大笑起来,“阿泠,你没弄错吧,你说她是苏一,可她们根本长得就不象。是,是,苏一会跳舞,她也会跳舞,可她们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嘛……”
南宫澈这边正笑着,李非进了家门。
远远儿地就听到南宫澈的笑声,“你们说了有趣的事儿?”
“阿泠,她……她说Susie……”
她答应了李非,这话不乱说的。南宫澈明白,没再往后面说下去。
李非心头沉了一下:“她说Susie是苏一?”
南宫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接过保姆手里的鲜榨果汁,给南宫澈又加满杯,另给李非倒了一杯。
李非看了看南宫澈:“Susie是我的干妹妹。”
南宫浚像是听到了大新闻:“她怎么成你干妹妹了。”
“几天前认的。我们很投缘,所以就认她做干妹妹了,我还想着等爸妈从国外回来,就举办一个认亲酒会。”幸好今儿回来得正好,而南宫澈又不信,一旦他们信了,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李非停了一会儿,说:“阿泠,Susie明天上午会来拜访做客,往后你就拿她当妹妹看吧。她这人不错,善良、大度而且还很善解人意,我想你们会谈得来的。”
李非一口气就说了Susie很多的优点。
南宫浚有点头昏,他认识Susie几年,怎么没有看到这些优点,他只知道她冷漠、高傲、不通情理。
“李非哥,你……不会真的要认她做干妹妹吧?”
李非抬起头来,看着南宫兄弟俩:“你认为我在开玩笑?不,我是认真的,已经和她说好了。”他赞赏的笑:“Susie是个好女孩,她担心阿泠会多心,所以就提出这个建议,一来人言可谓,往后是兄妹相处,旁人也就不好说三道四。”
连南宫浚也认为李非和Susie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嫌疑。
南宫澈冷声说:“她倒会攀亲呀,一下子就和你们李家拉上关系。还真是一个厉害角色。”
“阿澈,不许这么说她。其实她在你们面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你们不明白,根本不会明白的。”李非说到这儿。
南宫泠的脸上有些难看,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对Susie的看法会有这么好,好得有点让人意外。认识他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女子会有如此高的评价,狠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语都用在她的身上。
南宫浚说:“李非哥说的这点,我也觉是真的。在我面前他装坚强、冷傲,在国外上学的时候,有好几次,我都看她站在窗前流泪,是那种不作声的哭。”
南宫澈留意到妹妹的表情,用手推攘了阿浚一把:“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阿泠,你现在有身孕,记得早些休息。”
南宫兄弟俩别了李家。
一路上南宫浚还在念叨着:“我就感觉Susie和李非哥有秘密,原来他们是兄妹关系。是兄妹……”
“你觉得正常?”
南宫澈从来不认为这是正常的,尤其是和南海省三大亿万富豪之一的李非扯上兄妹关系就不正常了。更让人奇怪的是,李非居然还同意了。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么就是这个Susie是个很难对付的人物,就像南宫泠所说的:她是有备而来。
南宫浚因为听说明天Susie要去李家拜访,穿戴整齐,准备也去李家凑凑热闹。可一觉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半,等他打扮好,已经近中午时分。
一大早,李非就催促着保姆和管家准备招待客人的食物。
南宫泠看着紧张的李非,和他结婚数年,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过。
上午十点,苏一准时抵达李家豪宅里,按了一声喇叭,大门徐徐拉开。
她穿了一套得体的的吊褂式连衣裙,白底蓝花的,裙摆很大,微风吹过,形如荷叶,套了一件乳白色缎子小西服,头上戴了一顶白色小缎帽,白色的面网。备了一大束的鲜花,还有一大篮子高档的台湾水果。
李非带着管家站在屋子外面相迎,南宫泠颇是不满地嘀咕着:“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贵宾,至于这样吗?”
今天是周末,特特不用去幼稚园。听说家里要来客人,早早儿地等着,一会儿见父亲和管家都出了门,也蹦跳了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多出一辆车。这是一辆普通的小轿车,有些旧,红色的。
车子旁边,站着一个手捧鲜花的漂亮女人,特特站在那儿,瞪大眼睛,张着一张大嘴巴,就像看到了一个天使一样。
“特特,快进屋。”南宫泠有些生气,想出门去拉儿子,可特特根本就不理,反而往苏一那边飞奔过去。
“你就是特特吧!你好,我叫Susie。”
苏一伸出一只手,友好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当南宫泠怀着他时,她是知道的,这小鼻子、小眼睛还真和南宫泠长得很像。
特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出来:“Susie,你好!”
“特特,你应该叫Susie姑姑。”
“没事,叫我Susie也挺好的。是吧,特特!”
苏一跟着李非和管家进了一楼客厅,南宫泠在客厅里,苏一说:“泠姐,你好!”
南宫泠不想理她,可进门就是客,还是李非认的干妹妹,回说:“经常听阿非说起你,请坐!”
“谢谢!”苏一将手中的鲜花递了过来,南宫泠接过,看都没看就直接递给身边的女管家:“插进来吧!”
苏一能感觉得到,南宫泠并不喜欢她。
是的,她不喜欢自己。
可依旧笑得明朗,她是来做客的,有什么理由把自己不高兴带给别人呢。
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南宫泠也不说话,对着一大堆婴孩的衣物整理又叠放,叠放又整理。
苏一刚伸手想要帮忙,阿泠说:“别动!”
一边的李非已经从阿泠的神色中瞧出来,阿泠不喜欢苏一,甚至是厌恶的、防备的。
今天的苏一打扮很得体,施了淡妆,这让她原本就漂亮的脸蛋更加生动、妩媚,乌黑的头发也顺直的顺直地披在肩上,头顶用发夹轻轻一拢,如果不是他知道苏一的年龄,恐怕会误以为她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女。
“Susie,我带你参观一下李家。”
“好。”
南宫泠抬起头来,望着李非那神采飞舞的样子,明明是三十多岁的人,却高兴得像个孩子。她从未见他这样高兴过,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值得庆幸的事。
后花园里,游泳池边,李非和她一前一后的走着,依然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将这个女人带回家,还说是什么干妹妹,可他哪里像个干哥哥,看Susie的眼神,分明就是一个陷入情网的男人。跟了他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过李非这样活灵活现、神采奕奕地看过自己。
“李宅始建于上世界四十年代,刚建起来不到三年,全国就解放了。做过改革办事处,还做过宾馆,也曾一度是一位大将军的府邸……到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这里差点就毁于一旦,不过是屋子里贵重的东西没了。改革开放后,我父亲携全家回到南海省。十年前,花重金买下了这座宅子。”
“你家以前在哪儿?”
“新加坡。改革开放后,我父亲觉得这里有商机,就带我和母亲、妹妹回到这里。其实我还有两个姑姑,现在还在新加坡。”
“是吗?我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
年幼的李特似乎也被今天的气氛感染着,在后花园里奔前奔后穿梭着。
保姆在后花园的游泳池边摆了饮料果点,他们俩就这样相对而坐,继续海阔天空地任意聊谈着。
南宫泠望着窗外的两个,越瞧越生气,李非的话索来不多,可是今天却像是变了一个人,有说不完的话。哪还有心思折腾给婴孩准备的东西,一双眼睛直直的停落在外面的两个人身上。
“姐!”传来阿浚的声音,南宫泠毫无警觉,还是讷讷地望着外面,阿浚又喊了一声:“姐!”走到客厅,一手落在阿泠的肩上,阿泠惊呼出口,抬头就望见阿浚:“你走路怎么没一点声音,想吓死人啊!”
“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随着阿泠失神的方向,那是游泳池,在池边的蔷薇花架下的凉椅上,坐着李非和Susie,两个人喝着饮料,谈笑风生,就连阿浚也被那画面都惊住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放松,笑得如此明朗的Susie。
仿佛那个冷漠无情的Susie,根本就不是她。
她听李非说话的时候,眼睛灵活的转动着,熠熠生辉。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南宫浚反问着,揉了揉眼睛。
“干兄、干妹正好一对。阿浚,你看看,你看看,这像是干兄、干妹的样子吗?两个人在那儿说了好一阵了,还没完没了地说。”
“姐,你是不是想多了。”南宫浚其实挺喜欢看到Susie开心和快乐的样子,他就觉得,本来的她就是这样的。(未完待续)